一個月后,淥江岸。
微風伴著細雨,像我伴著可愛的你。教堂的鐘聲在遠方響起,透過朦朧的云霧,將祝福帶到我們身邊,我牽起你的手說我喜歡你。
這一幕似曾相識,這一幕期待已久。
你望著鐘樓方向的目光,回過頭來看著我,眼里閃著淚花。你對我說:
“原諒我,我不能因為一棵樹,而放棄了整座森林?!?
我已經習慣了麻木,可是那天晚上,陪伴我整個失眠的漫漫長夜的枕邊還是濕了一塊。
后來你對我說,蕓和雪都是最好的女孩,如果在她們之中作出了選擇,一定要對她專一,到了那天一定要帶她來看你。
從那以后我戴上了這枚尾戒。尾戒代表特立獨行,獨來獨往的獨身主義。
“一枚戒指統領眾戒,盡歸羅網;一枚戒指禁錮眾戒,昏暗無光?!?
戒指套在指上一年多了,這13個月我天天都會聽那首陳永仁聽過的催眠曲,我把音量調至最大,可是沒有一天不失眠;我天天打開筆記本登錄那個Blog網站寫下自己的故事,可是沒有一個人瀏覽;我天天在夢里幻想里可樂兌酒的泡沫里尋找一個答案,幸福,在哪里?愛,在哪里?希望,在哪里?
可是,如經上所記:
“深淵說:’不在我內?!?
“滄海說:’不在我中?!?
……
乘地鐵從科技街到敏茵河畔需要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長的。
他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那是他最經常坐的地方。等待占去了雨一天大部分的時光,一個人的時候,他喜歡聽音樂來打發時間。黑色的兩條圓股耳機線順著耳側直直地垂下,最后合攏在一起,接駁在手掌中靜臥著的MP3隨身聽上,屏幕滾動著“冬夜里吹來,一陣春風…”的字幕,散射出暗冷色調的綠光。
鏡頭從車輛穿梭的環城路的分界面向下推移,穿過一層一層鋼筋混凝土澆注而成的地下壁壘,順著密密麻麻的通訊管道和線纜推進至隧道底層。一列地鐵飛馳在鋼軌上,偶爾與軌道摩擦迸射出的火花,在路基兩旁忽閃而逝。隧道兩邊平行的兩行照明燈在車窗外迅速劃過,忽明忽暗地探視著車內的乘客。
把音量調至最大的唯一好處,就是你用不著參與車廂里各種雜亂的對話與議論,你用不著忍受車輪摩擦鐵軌的尖厲噪聲。他的視線并沒有與探視的燈光相交,而是聚集在遙遠的某個地方,穿過了那些鋼筋混凝土,那些熙攘的街道,那些點點的繁星,聚集在宇宙深處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他在看什么?想什么?
是陽光還是皓雪,是清風還是浮云?無人知曉。
……
“是我,我已經上飛機了,今晚星星格外燦爛,俯瞰望夏的夜空,真的如你所說,這座城市從來都不會感到孤獨。希望你也不會感到孤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