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我對雨說冬季的中心湖在雨后可以聞到桂花的香氣,不如明晚一起散步吧。今天的雨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了,點頭的時候,我看見他笑了,笑容格外燦爛,大概是因為昨晚甜蜜的夢吧。
我經常對雨說,每一次你微笑的時候,你就多一分自信。大部分時候,雨是不會領情的,但我知道我的每一句話他都在聽,這一次我沒有想到他會在我面前笑得那么燦爛,我希望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好的轉機。
從前,念中學的時候,因為昕,我曾經一度消沉。我答應過她要以第一名的成績作為體育特招生進入新洲中學讀高中,但是最終我還是沒有做到。跨入洲中大門的時候,我的成績單上寫著第二名。從那以后我就一直生活在自責之中,我連對一個死去的人的承諾都沒能兌現,更何況她還是我最喜愛的人。那段時光不堪回憶,我不敢想象那段日子是怎么熬過來的,賽場上再也沒有我跳躍飛奔的影子,痛不欲生的我曾經用刀片割斷手腕上的血脈,昏迷了三天三夜之后,我僥幸活了下來。那時候我想,上天實在太殘酷了,為什么要把我和昕分開?死也不能在一起。
直到我認識他,我才開始改變這個看法。
他其實是兩個人,一個是林宇杰,另一個是雨。
宇杰的故事令我忘記昕,而雨的故事令我想起昕,這是不同的地方;相同的是他們讓我重新燃起了生命的火焰,他們讓我重生。
……
“還記得上次分別是在哪個車站嗎?”
“當然記得。”
“就在那個公交站見面吧,老時間,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
我很高興他還記得一年前的那次約會。他是一個冒失鬼,和女孩子上街的時候總是精神恍惚的樣子。這個傻瓜,人家說情緒不易外露是成熟的象征,而他卻永遠也長不大。我第一次約一個男生是在去年的圣誕節,可是他竟然不給面子,那一天他笑得很僵硬,很辛苦;平常都是他帶路的,可是那一天他卻總是迷失方向;他的眼神是迷惘的,不確定的,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很想問個明白,但是我沒有這么做。我看見他的左手上戴了一枚尾戒,尾戒代表特立獨行,獨來獨往的獨身主義。
他變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
離開的時候我為他感到擔心,甚至有些害怕。十多年來他一直是那個充滿自信和陽光的雨,直到后來我才漸漸開始感覺到,其實那并不是他的真實面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