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生日,媽為我煮了最喜歡吃的長壽面,外加一枚紅雞蛋。我很快地吃完然后騎上自行車往學(xué)校飛馳而去,汗水在烈日中揮灑,在風(fēng)里向身后飄墜。熱風(fēng)撩撥狂躁的心,一時間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頭,我向著北方的天空久久凝望,我看見外婆在那個地方對我微笑,對我唱鄧麗君的那首老歌: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兒開在天空里,開在天空里;在哪里,在哪里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啊,在夢里,在夢里…”
鄧麗君在六年前的今天逝世,第二年外婆也走了。許多年過去了,我最喜歡聽的還是鄧麗君的歌,我最喜歡吃的還是外婆教給媽媽做的長壽面…
晚自習(xí)回家的時候,我把自行車拐進(jìn)街角的一間音像店里,買了一張鄧麗君逝世6周年的紀(jì)念專輯,名字叫《絕唱》。回到家后我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把耳機(jī)音量調(diào)到最大,我又一次聽到鄧麗君迷人的嗓音,而且這張專輯里的歌,我也是第一次聽。
我很激動,她離開我們已經(jīng)六個春秋了,卻依然在創(chuàng)造著樂壇的神話,就好像,她從來就沒有離開,從來都和我們在一起一樣。醉人的歌聲在我耳際婉娩地吟唱:
“冬夜里吹來一陣春風(fēng),心底死水起了波動。雖然那溫暖片刻無蹤,誰能忘卻了,失去的夢。”
……
時間:2005年末;空間:望夏理工大學(xué),食堂二樓。
雨稱面前滿滿一盤子堆成的午餐為“剩米飯泡菜”,味如嚼蠟,豬都不吃。他正犯愁今天應(yīng)該配辣椒醬還是什么別的東西來輔助解決這堆飯菜,為了攝取必需的熱量,他必須作出一些犧牲。五秒鐘后他打消了這個念頭,目光死死聚焦在手機(jī)屏幕上,移動電話響起《いつかのメリークリスマス》(不知何時的圣誕節(jié))的旋律,這首歌是日本電影《戀は舞い降りた》的主題曲,開篇十秒鐘八音盒清脆透徹的打擊聲令雨迷醉。
每次聽到這樣的旋律他都會想起雪,和屬于那個時代的記憶,所以他把它做成短訊提示音,帶在身邊天天聽。
雨將筷子輕輕放下,嘴里繼續(xù)嚼著“蠟”,他把厚衣服裹緊一點,手指嫻熟地按下接收鍵。
“是我,12月5號會順路飛到望夏,你在哪里,能見見面嗎?——雪”
雨的目光聚集在“雪”字上,咀嚼也忘記了,口里半碎的菜梗與莖葉成功分離。雨不知道這一刻他置身的是哪個世界,夢幻的還是現(xiàn)實的,蒙昧的還是清醒的。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原以為4年前與雪的分別,會像與歡的分別一樣毫無下文,這么多年過去,也許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等待。臉上繃緊的肌肉漸漸寬松,形成一條彎彎的弧線,雨笑了,他很興奮,也很彷徨。這時候他忽然想去看秋葉,他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北風(fēng)蕭瑟,望夏迎來入冬后的第一場冷鋒。刺骨的寒風(fēng)無孔不入,刮得窗戶和房門亂擺亂撞,專找衣縫褲縫鉆進(jìn)來將乍寒沁入骨髓,弄得人直發(fā)哆嗦。又添了一件外套,雨戴上透指黑色毛線手套,蹬開支架,騎上自行車頂著寒風(fēng)出發(f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