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晚會之后，我和沈明滄的關系好像近了一些，又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午休的時候，許未晞突然拿著手機給我看界面，是一個小丑的手辦，我很疑惑。

“什么啊？”我小聲問她。

許未晞把手機滑過了好幾個界面，都是小丑的手辦，然后才悄悄湊到我耳邊說：“沈明滄給他女朋友買了十二個小丑手辦，就是這么一套，七百多。”

“他不是和他女朋友分手了嗎？難道和好了嗎？”我莫名其妙的慌張，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我也去看許未晞，慶幸的是，她心里只有手辦，沒有注意到我。

“你不知道沈明滄，以前在初中部的時候，女朋友就一抓一大把，換的比衣服都勤，這一次的又不知道他是在哪里撈的。”許未晞撇撇嘴，對沈明滄女朋友的事情沒多上心，反而問我：“你覺得哪個好看？”

“我不是很喜歡小丑。”我苦笑，“我喜歡喜羊羊。”

許未晞咦的一聲，用奇怪的目光打量我，然后詭異的笑著，走著鴨子步回到了座位上，我也接著趴著午休，原來是因為他的新女朋友喜歡小丑，并不是為別的。我心里一直解不開的點像煙花一樣綻放了。

我重新回到后排靠窗的座位，再也沒有去看過走廊那扇窗，聽到有關他的事情或者名字，我也不會再有挪不開注意的感覺。我是為了周珂明來到這里，又是為了沈明滄有過短暫的迷茫。我一直都在跟隨別人的腳步，也在牽絆別人的舉動，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大夢。

我決定苦修剩下的時間，剛開始還對沈明滄有著僥幸，或許自己有一天能親口問他緣由，然后知道這其中別有誤會，后來時間久了，我也不在意這件事情了。

高考結束后，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查成績那一天，沈明滄給我打電話，約我在我家附近的公園見面。我的心情一下子回到了元旦晚會那天晚上，他說我的一切都有關小丑的時候，我的那種驚訝的心情。他住在市中心，到我住的這個區要坐四十分鐘的高鐵。他還拿到了我的聯系方式。

我沖出去，不顧一切，擺在我面前的似乎是生離死別。我終于見到了他，他坐在公園湖邊的長椅上，看見我之后，像小兵見到將軍一樣立刻起身，不過又很是局促。我慢慢走過去，同樣有些無措。我們相對而站，看著彼此，目光又不停的小心的閃躲。

“怎么了？”我笑著問他，企圖掩蓋住這個時候的詭異氣氛。

他腳似乎在發抖，轉過身去拿放在長椅上的東西時，顯得十分笨拙。不過當我看到他帶來的東西時，瞬間眼眶一熱。

“這個，是給你，準備的。但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他握住箱子的手在發抖，神情也可憐極了，像只小白兔。

“這東西，不是給你女朋友買的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有些淚目了，我記得有十二個，七百多。

“嘿嘿。”他抱著箱子，突然心酸的笑，帶著些天真的語氣，“我看電視劇里的男主角要是喜歡某個女生，心里把那個女生當作女朋友，那以后一定會成真的。”

我無奈的笑開，他伸出手把箱子遞到我面前，“你一直都很酷，很高冷，你是我見過比我還要高冷的人。我被你拒絕過一次，我以為我追女孩子是很容易的，到你這里我就不敢了。小丑也沒能給我勇氣啊。”

我莫名的心酸，“我什么時候拒絕過你啊？”

“那盒蛋糕，你最后沒吃，你去超市吃泡面也沒有吃我的蛋糕。”我驚詫，原來是那個時候，他接著說：“我不敢離你太近，我怕你發現我喜歡你，但是又想離你近點，我也害怕在你的記憶里，沒有關于我。”

我哽咽，說不出話來，他也紅了眼，將東西放到我手里。

“希望我們都可以像小丑一樣，自由，勇敢，被人堅定的選擇過，喜歡過。”

我們都在梨花將要盛開的時候離開這座城市，去往不同的地方，結識不同的人。很久之后，許未晞告訴我，他在沈明滄喜歡的小說里，發現了一封情書，上面寫滿了我的名字。聽到這件事，已經是很多年后，但我還是嚎啕大哭，喜愛我們的人，總是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喜歡著，有的愛意，沒有被說出口就被沉在一片叫做時光的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