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萬今瀧只存在單方面的，我對他的聽聞。第一次說話是在第一次月考后，老師按照成績讓同學自己選座位。

我站在陽臺邊，楊琉在我身邊心情很不好。因為她這次發揮失常，考的不理想，在中等水平。老師在教室里面一個一個的叫同學進去，我還是選了我以前的座位，那個后排靠窗的位置。那里可以看到教學樓下面的香樟林，也可以看到學校外面青綠的山峰。

楊琉進來得晚，只剩下后兩排的座位，她心里一直很憋屈，到了自習課下課，大家都去吃晚飯的時候，她才一個人趴在桌上，悄悄的哭。

這里的學生一直都把后排當做是對自己的否定，我不知道該怎樣勸慰楊琉，只好在一旁默默的陪著她。楊琉哭得累了，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萬今瀧從食堂回來，手里拿著抹茶的蛋糕，兩份。

他走過來，沒有說話，而是朝我招手，示意出去說話。我跟著出去了，他在走廊里把面包給我，說：“你兩都沒吃飯吧?我上次看你挺喜歡吃這個蛋糕的，就買了兩份，你看她好一點的時候再拿給她吧。”

我不知道他話里的意思，這個蛋糕是給楊琉的。那自然有楊琉去和他道謝。

“好。”我答應，就要回去。

“你為什么喜歡坐在那個位置?”他突然問。

我有些發蒙，遲鈍兩三秒的之后，才說：“下雨的時候，很好看。”

萬今瀧沒有說話了，好像是明白了，所以點頭了。

我拿著面包進去，楊琉還沒有要緩過來的意思，我看時間也沒多久了，萬今瀧走到前排座位坐下了，往后面看了一眼，示意我照顧好楊琉。我在無聲的點頭，然后把楊琉叫起來。

楊琉還是很難過，我把萬今瀧買的面包交給她，說：“這是萬今瀧給你買的，他知道你沒吃晚飯。”

楊琉看了一眼，沒接，還是撅著嘴巴。我知道她是餓了，但因為這次不理想的成績，她還要再難受。

“韜光養晦，臥薪嘗膽，無敗何以立于不敗之地?”我把兩盒面包都交到她手里，這個時候說再多的話都是杯水車薪，不如讓她看看，在她浪費時間的同時，其他人是如何拼命的。

我指了一圈在前排的學生，哪一個不是埋頭苦干?我們的差距就是以這樣分秒記的。

楊琉比我更加明白這所學校里的學生，他們的恐怖之處，所以在含著眼淚吃了一盒面包后，開始奮筆疾書。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后，萬今瀧和其他男同學一起到走廊去通通氣，楊琉拿著剩下的那一盒面包出去，我看著她出去，走到萬今瀧面前，把那一盒面包還給了萬今瀧，萬今瀧有些詫異，我看見了他的詫異，心里很慌張，我預感他要看過來了，所以趕緊轉頭，看著已經到來的夜色。

我一直不敢回頭再去看他們，直到上課了，我回過頭，偷偷瞥了一眼萬今瀧，他坐在座位上，像平常一樣。楊琉回來后也沒說什么，她干勁十足的樣子。

第三節晚自習，學校允許換座位，萬今瀧換到楊琉前面來，兩個人低聲的討論著這次考試的數學卷子。因為這次數學考卷的錯題就是我們今天的作業。

我泡了奶粉，在做物理，耳邊一直是他們的談論聲。我想聽的清楚，可是又好像是有兩只蚊子在我耳邊飛來飛去的叫，找不到源頭。我想屏蔽掉吧，就是嗡嗡不斷絕。

晚自習下課后，我收拾好東西要走，楊琉和萬今瀧還在座位上討論，等萬今瀧的人也圍了上去看，楊琉看見我在等她，她一揮手讓我先走，她待會和萬今瀧一起回去。

我嗯嗯兩聲，正想去超市買點夜宵吃。超市在教學樓下面，宿舍樓上面，我看著時間，在超市吃完一碗小面才回去。

回去的時候正好碰到萬今瀧送了楊琉往回走，我們兩個人在樓梯上碰到，我們彼此看了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稍稍點點頭就走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