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慕容氏？玄千鶴感覺這阿朱說話斷斷續續，也說不清楚，但是這祖孫兩人對慕容氏的忌諱跟仇恨更加吊著她想一探究竟。

“姑姑說要一直待在這里，不能出去?！卑⒅煲娦Q不說話，以為她是不高興了，忙主動說道。

“阿朱可否出自鮫魚族？”玄千鶴定定地看著她，“二十年前幾千人的鮫魚族群覆滅，可是這云雀國皇族慕容氏所為？”聯想到祖孫二人如今過著的暗無天日的生活跟對慕容氏的的仇恨，玄千鶴猜想道。

阿朱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慌，“不，不要說！”

“你不想讓慕容玉琰知道？”玄千鶴了然。

阿朱紅了臉，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你，不說?！毙Q摸摸了阿朱的頭，“如今我要出去了，等阿朱可以出來的時候，我便來接你?！?

阿朱聞言紅了紅眼眶，眼淚如珍珠般一顆顆簌簌地落個不停。

玄千鶴苦著一張臉，“好啦，你再這樣哭，這處宮殿都要被你淹了，我可不想沒被九龍潭的水淹死，反而被你的眼淚淹了。”

阿朱聞言破涕而笑，抽抽噎噎地終于止住了眼淚。

兩人拿著琴走回前殿，只見那慕容玉琰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那里發呆。

慕容玉琰見兩人出來，立起身，看著阿朱，別扭地說了句：“多謝。”

阿朱點點頭，又搖搖頭，如受驚的小鹿般不知所措，滿臉驚慌的樣子逗的兩人不禁一笑。

“我們后會有期，朋友。”玄千鶴立在宮殿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那紅著眼眶的阿朱，心里也被填滿了苦澀，這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女，因為云雀皇的屠殺，全族覆滅，跟爺爺被迫躲在這暗無天日的潭下，這潭下沒有別的生物，喪失了更多的語言環境，導致說話的功能退化....想到此處，雖然不知他們有何氏族恩怨，但是如今這般的生活讓人看了也不禁感到心酸萬分。玄千鶴輕輕嘆了口氣。

慕容玉琰自是不知道阿朱與玄千鶴說的那些話，心里也沒有什么負擔，只覺得這個因為隨手牽來的一個粘人精，不計較他之前的惡劣的態度，最后還救了他，心下一暖，對著阿朱說道：“有機會我帶你去玩兒，我們去騎馬，去打鳥?！?

阿朱點點頭，剛止住的眼淚又落個不停，兩人不忍再看，也覺得分離時候的傷感實在惱人，狠了狠心轉過頭，運了真氣護體，往殿外走去。

阿朱倚在門口，看著那兩人的身影越來越小，如星辰般的眼眸含著化不去的愁思與不舍。

“阿朱，你是不是想走你姑姑的舊路！”那老者的聲音又盤桓在梁頂。

“爺爺，阿朱，阿朱只想要有朋友。”阿朱垂下頭，看著腳下的白玉，她真的也是好想，去踩一踩泥土的地面，去呼吸一下陸地的空氣，去看一看這水下沒有過的山河景色。

“我不會同意的，除非我死！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重走你姑姑的舊路，只要還是這慕容氏的天下，我們就只能在這！”

“爺爺，你覺得，我們這般躲在這里，看不到白日的太陽，看不見晚上的星辰，如此這般，我們跟死有什么分別？”阿朱一字一句，頓頓地說道，看著殿外漆黑的毫無波瀾的水，“我跟姑姑不一樣，我只想讓那個人，死?！?

老者聞言久久沒有說話，一聲長嘆繞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