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天后娘娘，連彼岸花的花語都記得那么清楚，不過你們沒有多少時間了，要快點選擇呦！”馨悅邪魅一笑。

鹿觴問千觴道：“皇上，可以讓我來選擇嗎？”

千觴沉默不語。

泠凡開口了：“千觴，讓鹿親王選吧。”隨后又伏在千觴的耳邊呢喃，“相信我，他們一個都不會死。”

千觴看著泠凡的眼睛，點了點頭。

“皇叔，你去吧！”

鹿觴點了點頭。

鹿觴拿起桌子上的劍，走到兩朵花下，看著文佳。

所謂是夫妻連心，文佳早就知道鹿觴的選擇了。

“佳兒，嫁給我，你可曾后悔過？”鹿觴問道。

“我這輩子最后悔的，就是沒能早點遇見你，鹿哥。嫁給你，我絕不后悔。可惜，我嫁給你那么多年，卻沒能給你生下一個孩子，你怨我嗎？”

“你都不后悔嫁給我，我怎么可能會怨你？佳兒，下輩子，再嫁給我，你可愿意？”

“愿意！”

文佳鹿觴相視一笑，文佳的眼淚滴在了彼岸花上，鹿觴的眼淚滴在劍上。

一劍，莖斷，陰陽隔。

鹿觴斬斷了文佳身下彼岸花的花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畢生最愛沉入三途河底。

鹿觴不后悔，文佳亦不后悔。到死，她還是對著鹿觴笑。

“皇叔——”千觴輕喚。

鹿觴伸出手，示意千觴什么都不用說。

“我還以為鹿親王有多愛王妃呢，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不過也是，鹿親王妃年老色衰了，鹿親王自然不會再喜歡了。”馨悅說道。

“我與王妃之間的感情，豈是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能懂得的！”鹿觴怒目圓睜地吼道。

“什么狗屁愛情，你們男人最愛的，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少把自己說的那么高尚了！”馨悅怒了。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么！”鹿觴越來越憤怒。

“哈哈哈！我知道什么？你們這些成年人總是自命清高，虛偽至極，你們仗著自己在這世界上多活了今年便不知天高地厚！總是以大人的身份來教導我們，孰不知，我們的話，才是最真實的！我們的感情，才是最純潔的，沒有半分利益可言。喜歡就是喜歡，沒有半分瑕疵。而你們呢？鹿親王，若是鹿親王妃沒有那副皮囊，你還會喜歡嗎？天后如果沒有那張傾城天下的容顏，天帝（因為億萬年前千觴是三界之主，所以稱為天帝）會喜歡嗎？還有晴觴和梧觴！你們爭我父王爭得頭破血流，甚至不惜被扣上斷袖之癖的帽子為什么？不就是因為我父王那副比女人還要絕色的皮相嗎！連父王也是，父王難道敢說，當初愿意娶我母后，并且不嫌棄她的過去，不是因為她那張臉嗎？”馨悅一口氣將藏在心里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馨悅的一席話讓眾人沉默，可是這個時候，宇觴卻開口了：

“馨悅，你真的覺得，男人喜歡上一個人，是因為對方的皮囊嗎？”

“否則還會因為什么？”

“是，一開始，可能一個人有好看的皮囊確實很吸引男人，但是，若是對方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那男人還會喜歡嗎？我想，他們不會。鹿親王也好，父皇也好，他們都不是從一看見好看的女人就立刻娶回去，而是通過了解對方的本性，才做出的選擇。還有千皇叔和梧皇叔，他們其實并不是斷袖，只不過他們愛上的人恰好是個男人而已，又偏偏這么巧，他們愛上了同一個人。況且，我對你又何嘗不是呢？”

“你——你說什么？我——我聽不懂。”

“你當然會裝作聽不懂，我是當今圣上唯一的皇子，我的身邊，從來不缺美人，比你更好看的，我早就司空見慣了，可是，我就是喜歡你，鋮兒。”宇觴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那只馨悅臨走之前放在梳妝臺上的玲瓏雙響環(huán)，搖了一下，悅耳的聲音鈴鈴作響。

宇觴笑著開口：“那天，是誰含情脈脈地對著這個鐲子說，下輩子愿意為我披上嫁衣的？可惜，我不僅要下輩子，悅兒，這輩子，我也要！你可愿意？”

馨悅看了一眼宇觴，背過身去，說了一句：“這輩子，我不愿！”說這句話的時候，馨悅的眼角，含著淚。

“不愿意，那你哭什么？”

“風沙迷了眼睛。”

“是嗎？”

宇觴轉(zhuǎn)過頭俯視這千觴等人：“父皇，母后，宇兒先走一步了！”

宇觴話音剛落，馨悅便飛到彼岸花上。

“宇哥哥，你想干什么？”

“還說不愿意，那你這么緊張干什么？”宇觴拂上馨悅的臉頰。隨后，牽起馨悅白皙的手，將玲瓏雙響環(huán)套在了她的手上。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在她耳邊呢喃：

“我是南玄的皇子，所以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毀了它；可我也是你的宇哥哥，更不可能看著他們殺了你。”

“所以，宇哥哥是想和我同歸于盡？”

“你愿意嗎？”

馨悅微微一笑，這一次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最純真的笑。

宇觴，吻上馨悅的丹唇。這一次，馨悅沒有反抗。

二人將身子對著三途河傾斜，雙雙墜入三途河中。

悅兒，下輩子，嫁給我可好？

宇哥哥，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