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酒店疑團—重逢的手銬
- 詭夢之兇案追蹤
- 慧寓
- 4833字
- 2017-04-27 23:56:30
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的玻璃照在唐銘熟睡的臉上,背對著陽光的耿鉞愣是看了一晚上的監控錄像,陽光剛透進窗戶里的時候,就發現了死者被害當天的凌晨5點38分的18樓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于是只能反復的看著這一段的監控錄像。
陸飛和左菁提著早餐來到辦公室,看見耿鉞仍在死死地盯著顯示屏,便相互看了一眼對方,兩人的默契讓彼此知道各自需要負責的對象。
左菁走到耿鉞身旁,輕輕將早餐放到了他的面前,小聲說道:“鉞王,您先吃一點吧,都看了一晚上了……”
“嗯……”耿鉞沖左菁淺淺一笑,拿起早餐,輕聲道謝后,又目不轉睛的看著監控錄像。
左菁看著耿鉞,臉上大寫著心疼,輕聲關切道:“隊長,正對著案發區域的監控不是壞了嗎,您看的都是盲區,既然都沒有結果,就休息一下吧,說不定,我們可以從其他的方向找到線索呢!”
耿鉞沒有回應,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左菁的話。而在一邊的陸飛則將早餐放在桌上后,小心翼翼的走到正在沉睡的唐銘身后,用力的往下拉椅背。
“啊!”唐銘驚醒,立刻坐直身體,并向前傾。陸飛見狀,又用力扶起椅子,使唐銘穩穩坐在椅子上。而唐銘則是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叫醒方式,淡定的挪動椅,湊到桌子旁,順手拿起一碗面,快速攪拌,看了一眼陸飛,漫不經心地說道:“飛鏢,你就不能換個招嗎,我都玩膩了!”
陸飛順勢坐在了唐銘的身旁,拿起另一碗面,沖唐銘露出一臉奸笑:“我下次讓你在地上醒來,怎么樣!”
唐銘一臉冷淡地看了一眼陸飛,撿起桌上的油條扔到陸飛的手邊:“吃你的!對了,驗尸初檢拿回來了沒?”
剛咬了一口油條的陸飛聽到唐銘的問話,喝了一口面湯,咽下口中的食物,略顯無奈地說道:“別提了,昨天晚上我去高法醫那里三趟,其中兩趟都是看高法醫的助理肖凌和其它同僚在勸家屬,直到轉鐘后我第三次去,高法醫才開始進行尸檢。高法醫說我們吃完早餐就恰好可以去取了初檢……”
“不用等你們吃完了!”肖凌壓著聲音拿著驗尸報告,走了進來。
唐銘和陸飛同時看向肖凌,肖凌直徑走到耿鉞的面前,將驗尸報告遞到耿鉞的面前。
“師傅說,你肯定很著急要,讓我給你送過來。”
耿鉞站起身,接過文件夾,看著肖凌露出拘謹的微笑:“辛苦了,謝謝啊!”
肖凌見偶爾會跟他講兩句冷笑話的耿鉞給他的笑容如此僵硬,就猜想耿鉞肯定又是因為案件證據難尋而讓自己陷入自我高壓漩渦中了。
他看著耿鉞,不緊不慢的說道:“鉞王,你的判斷是對的,那個女人是不可能自殺的,她確實被人迷暈了,但迷藥的成分比較普通,這樣的迷藥在很多暗店里可以買到,渠道也更是多而復雜,很難尋到來源。不過,在死者的鼻腔中找的纖維與浴池中的纖維一樣,與我們對比的死者制服上的纖維是一直的。最后……這個女人……她懷孕了。”
在肖凌話剛到落音點時,耿鉞恰好瞟到錄像中的送餐車側面的鏡面鋼面映出模糊的門,他像是找到線索一樣,迅速倒回去看,反復看了兩遍后,轉身看著唐銘、陸飛和左菁大聲說道:“15分鐘案情分析!”
耿鉞說完,唐銘、陸飛和左菁迅速收拾手頭的資料,半分鐘的時間,三人就已經圍坐在白板前的會議小桌子旁了。
耿鉞看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肖凌,語氣聽起來輕松卻又有些沉重的說道:“一起吧!”
說完,還沒等肖凌反應過來,耿鉞拿著驗尸報告,一把拉住肖凌的胳膊,將他扯到桌邊后,轉身在白板上已經書寫受害者陳茹的名字旁寫下懷孕二字。
“死者生前有孕,可以讓我們更加確定,她不可能自殺,這就足以說明我們的判斷是對的,方向也是對的。陳茹為當天的夜班值班經理,進入房間后撤換掉房間的熏香加濕器,并開窗透氣就符合了陳茹一直以來喜歡用熏香的加濕器卻在一個半月前禁止辦公室用熏香的加濕器。既然可以確定不是自殺,而現場也沒有一絲其他人的痕跡,那就只能看殺人動機來排查嫌疑人!”
聽到耿鉞說道這里,左菁將有整理出來的有疑點的筆錄擺在桌面,輕皺著眉頭說道:“根據客房服務員的陳述,有一個一直在做1808房間的服務員也證實了當時她按照以前陳茹常有的習慣放上熏香加濕器,但陳茹一進房間就叫她撤掉熏香加濕器。但奇怪的是,撤換掉的熏香加濕器換掉后,卻不見了。”
陸飛看了眼左菁,又看向耿鉞疑惑的說道:“可是,除了加濕器消失很奇怪,更奇怪的是,她有一個多月都沒有值班嗎?”
“因為她有很多次值班都是由大堂經理林遠勝代她值班的,我聽那個實習小妹說陳茹利用上級之便,大多數的都是讓林遠勝來替班,而且除了陳茹,其他的什么總監啊,總經理啊值班也都是由時不時讓林遠勝代班。”
唐銘看著陸飛,繼續說道:“那實習小妹說,昨天林遠勝卻拒絕了陳茹代班的要求。據說,林遠勝脾氣溫和,一直對工作盡心盡力,對領導的要求也從不拒絕的老實人,但因為做事情有些大條,以至于五年下來只是加了工齡工資卻沒有職位和底薪的變得。”
“嗯,據服務員的口供所述,熏香加濕器的安排在征求林勝遠同意后才安排的,而且案發之時,林遠勝就在陳茹房間的對面客房。雖然看似他是最有嫌疑的,但1809客房的住客卻是林勝遠的時間證人。”
左菁看向耿鉞,耿鉞看著坐在身旁的肖凌問道:“那個纖維……”
在肖凌和耿鉞之間一直以來就存在著一種不知道什么時候建立的默契,耿鉞與肖凌之間的默契雖不上耿鉞與他跟唐銘之間的默契,但也比與一般人的默契高,因此耿鉞與肖凌之間的溝通基本都是能省就省。
肖凌看著耿鉞,專業地說道:“那黑色的纖維就是酒店制服外衣的纖維,不排除死者是因為身穿制服而身上帶有的可能,但是師傅說,死者鼻腔中有比較多的纖維。”
“那就說得通了!”耿鉞站起身,對陸飛說道:“你趕緊查出酒店用的是哪家清洗公司,你去截一下他們的衣物,以免證物被毀了。”
“是!”
陸飛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打起了電話。
耿鉞看著左菁,說道:“你立刻查一下林遠勝的家,去他家守著,如果他回去,不要讓他清洗任何衣物。”
“是!”左菁答道。
耿鉞轉身往門外走,大聲說道:“小銘,還不跟上!”
“哦!”
肖凌看著唐銘奔跑背影,想是耿鉞已經大概的推想出案情,也就放心地離開了一隊的辦公室,回法醫部向高鴻辰那里復命去了。
耿鉞和唐銘出警局的時候正好遇到早高峰路段,堵在的路上,隨時可能被銷毀的證物讓耿鉞的心里暗暗焦躁。坐在駕駛坐上的唐銘知道耿鉞的臉上有的時候越是顯得冷靜,心里卻越是著急。
“鉞王,那個,都是我的錯,早知道我就開有標志和警笛的車了……”
唐銘還沒有說完,耿鉞輕嘆氣,問:“幾點了?”
唐銘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看手表的時間。
“九點十二……照這樣的堵法,估計……,為什么會突然這么著急,還有……”
“你是想問我想到了什么,是吧?”
耿鉞的手肘擱在車窗沿邊上,手背拖著下巴,微微側過臉,看著唐銘,臉色也沒有方才那樣的凝重,似乎是有些妥協了這一場堵車,用緩而輕的語氣繼續說道。
“其實昨天晚上我就在猜測兇手殺人的手法。死者的房間沒有打斗痕跡,陳茹身上也沒有出現掙扎的痕跡,這說明她被迷暈前沒有任何防備,甚至都沒想過那個人能對她怎么樣,那說明這個人跟陳茹很熟。再就是,酒店正對這1806房間所在的這一條道上的兩個監控設備都壞了,巧的是就是在死者出事前的五小時也就是剛到凌晨的時候,酒店備用的備用監控又恰好用完了,買新的更換最快在得是今天早上九點完成。這么多的巧合在就成了一場預謀已久的兇殺了,能對酒店情況這么熟悉,那也就只能是酒店里的人了……”
唐銘看著耿鉞,一臉疑惑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林遠勝有很大的嫌疑?但昨天,我分明是看那個客房經理舒芳有很大的嫌疑,她的神情……”
“這樣只是推測罷了,那個舒芳嘛,頂多只能算是個虛偽的人,這件事情在她看來,她更希望陳茹是被殺而又能不牽連到她身上,也許她跟這件事情有間接的關系,卻又不是直接預謀或殺害陳茹是人。”
“那你將左菁和陸飛派出去,然后我們又著急去酒店,是為了找直接證據嗎?”
耿鉞一聽唐銘的問題,突然覺得他的智商有點上漲的意思,露出淺淺而欣慰的微笑。
“是的,我昨天已經讓看守現場的兄弟將18樓所有房間都給封鎖了,如果一切如我所想,那1809房間里的證據應該是還在的,至于最直接的證據應該是在兇手的衣服上。”
“衣服上,這是個什么邏輯?”
“若我推測沒有問題,事情應該是兇手提前計算好了每一步,將迷藥放入熏香加濕器中,屆時利用與陳茹約好的理由進入她的房間,將她殺害。但兇手沒有并不知道死者懷孕的事情,而人力資源部辦公室的員工每逢陳茹不在就會用熏香加濕器,這也就沒有讓兇手察覺到與以往的不同。可陳茹當天撤掉了熏香加濕器,讓原本計劃好了一切的兇手慌了,在他覺得,如果錯失了昨天的機會,后面就很難再有機會下手了……”
說著,耿鉞停頓了,認真的看著唐銘,說道:“如果你此時手上有迷藥并且要馬上迷暈在你眼前背對著你的人,但你沒有手上沒有任何可以用于沾迷藥的布或是毛巾之類的,你會怎么辦?”
唐銘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想了想,疑慮而微弱回答:“用袖子?”
“就是用袖子!這也就解釋了,陳茹的鼻腔和手指縫里會有較多的衣服纖維的原因。”
“那過著一晚上,該有的證據也沒有了啊,說不定就被洗了呢?”
“我就是想賭一把!”耿鉞眼神如炬,看著唐銘,認真地說:“我昨天下午看到了他們的排班表,林遠勝跟別人換過班,他原本昨天下午就可以下班的,但他卻在之前連續的上了兩個晚班,也就是今天早上才是他正常下班時間,他之所以連上兩天的晚班,就是需要一天晚班毀尸滅跡。但他以為他精心設計的自殺局被我們看破了,昨晚我們的同僚看守現場,所以我猜想他還沒有完全的時間去毀掉證據,這才讓左菁和陸飛分別去洗衣公司和他家里,以免他通過這兩個途徑毀掉他身上的證據,如果他沒有回去,那就只能是賭他來不及洗那件外套了。”
唐銘聽了耿鉞的解說,雖處處符合邏輯,但又覺得林遠勝不像是那種具有反偵察能力的人,他看了一眼耿鉞,腳輕踩油門,將車往前開了一小段,生怕自己會被多賭了一會兒。
他駕穩車,瞟了一眼耿鉞,問道:“但我從實習小妹那里聽說,這個人就是因為不細致才會得不到晉升的機會,這么縝密的謀殺,還能在兇案現場不留下任何痕跡,這不太像他吧……”
耿鉞輕輕皺眉,說道:“正因為是林遠勝做的,才會讓我們發現這不是自殺而謀殺!這也是我真正著急和憂慮的地方,他的背后是誰在幫助他……”
耿鉞的這話讓唐銘瞬間覺得滲得慌。像這種有幕后黑手操作的事兒,他做刑警七八年都沒有遇見過。
經過了五十多分鐘的時間與路程上的煎熬,耿鉞和唐銘的車開到酒店側門時,恰好看見姜煜搶下外套,拼命的奔跑。而洗衣公司的人卻并沒有因為一件衣服被搶走了去追趕。
耿鉞和唐銘迅速下車跑到了洗衣公司的車前,唐銘輕喘著氣問:“那人搶了你們的衣物,你們怎么不追趕也不喊人啊!”
洗衣公司的工作人員卻只是顧著收拾地上散落的衣物,滿不在意的說:“也就是一件外衣而已,他們酒店每年都會都有一次更換新制服的機會,一件制服而已……”
耿鉞聽到工作人員回答,腦海中閃現出搶衣服外套的人,可能是林遠勝的幫兇的推測。
“唐銘,不對,我去追,你去勘察和搜證!”
話音還沒落下,耿鉞的身影就從唐銘的視線中消失。
抱著外套拼命奔跑的姜煜渾然不知身后緊緊的跟著耿鉞,愣是拼了命的往前奔跑,傻傻的轉了兩條街才轉回到自己家的小區。
而在姜煜身后的耿鉞見她身材嬌小,逃跑路線又非常奇怪,就一聲不吭的緊緊跟隨,直到姜煜回到自己住的樓棟門禁前,耿鉞這才從腰肩取下手銬,準備攻其不備,將其逮捕。
正在掏鑰匙的姜煜沒有絲毫察覺到在她身后兩米出的轎車后面隱藏的人,她拿出鑰匙將門禁卡貼在感應器上。
“咔咚”
隨著門開的一瞬間,姜煜胳膊就被一只手緊緊捏住,她的身體隨之側轉九十度但腳卻反應得沒有身體快,一下沒穩住,身體微微傾斜直直倒在了耿鉞的胸膛上。
這一個輕摔,似乎是把姜煜的心摔到嗓子眼兒了,她迅速站穩并抬頭,順著耿鉞胸膛,頸脖,下巴看到臉龐,并與他對視。
而一眼過后,耿鉞將冰冷的手銬銬在一直緊緊抓著的手腕上并將手銬的另一個拷在自己的手腕上。他沒有細看被他抓住的犯人的模樣,而是迅速從姜煜的手上奪下西裝外套。
“耿鉞?”姜煜試探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聽到眼前的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耿鉞抬起手,捏住姜煜帽子的帽沿,掀開開帽子,并揭下姜煜的口罩。當看到姜煜的臉時,耿鉞的眼神中露出遮蓋不住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