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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父子朋友間

盛凌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平時偶爾犯錯,盛向東不是罵自己一頓就是打自己一頓,如今犯了大錯,估計一頓毒打少不了了。

盛向東看著無精打采的盛凌云,心中也是感概萬千。從小沒有母親,自己又因為生意東奔西走,幾乎沒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更別說家的溫暖了。一直擔心他會誤入歧途,但沒想到遇到林墨一家,無形中影響著盛凌云,不惹事生非了,愿意和林墨一起做作業了,成績也上漲了。這些改變雖然盛凌云沒有什么感覺,但是在盛向東心中,卻比談成一個大生意還要開心。

盛向東說道:“今天為什么要打架。”

盛凌云低聲回答道:“那人無緣無故就罵林墨,我看不過去,就動手打他了。”

盛向東看來一眼盛凌云說道:“你知不知道打架是不對的。”

盛凌云閉口不言,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盛向東繼續說道:“但這次,爸爸不會指責你。”一句話,說的盛凌云目瞪口呆,看向盛向東。

盛向東繼續說道:“你是為了保護朋友,爸爸明白。換做爸爸,爸爸也會做。雖然爸爸也知道這件事不對。但是你要明白,當你去做一件事的時候,你要明白你是否能承擔后果。你現在還小,有什么事情爸爸可以幫你扛著,但是你長大了以后,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要自己承擔后果,所以,你要清楚,去做一件事,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你要考慮清楚自己是否能夠承擔,不可以沖動行事。“

盛凌云似懂非懂,但還是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

盛凌云見盛向東沒有發火,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盛向東在想什么,于是小心翼翼地問道:”爸,你不生氣嗎?“

盛向東笑道:”傻孩子,爸爸生什么氣啊。是那個學生先開口罵林墨的,凌云為了朋友打抱不平而已。雖然罵人不對,打架也不對,但凌云不是也道過歉了嗎?爸爸聽說那人都沒跟林墨道歉了,相比而言,還是凌云更像小小男子漢,敢做敢為。“

盛向東一句話將盛凌云的話匣子打開:”爸爸,你不知道那人有多討厭。之前都偷偷罵林墨是啞巴,我都沒找他。今天,當好多人的面罵林墨,我實在忍受不了。你不知道林墨多可憐,又不能講話,別人罵他他只是偷偷的離開,雖然不說,但我知道林墨一定很不開心。回家后,還讓我和段曉雨別告訴林叔叔和陳阿姨。林叔叔和陳阿姨對我那么好,林叔叔還在林墨的房間內給我裝了一張床,陳阿姨每天都燒好吃的給我吃,所以,我不能讓那些人欺負林墨。“

盛向東心疼萬分,問道:”凌云很喜歡林墨一家啊?“

盛凌云滔滔不絕,告訴在林墨家一起玩游戲,一起吃飯,一起學習。這些本來都是盛向東給他的,但是由于家庭和工作原因,盛凌云只能從別的地方得到。盛凌云最需要的是盛向東的陪伴,簡單,但盛向東卻給不了他,對盛凌云感到愧疚萬分。

盛凌云述說著在林墨家生活有多開心,盛向東就難受一分,對于父親的角色,他肯定是不合格的。

盛向東帶著盛凌云來到市中心最繁華的西餐廳,這是盛凌云喜歡的餐廳,很貴。但是這是盛向東唯一能給盛凌云的東西了。

吃完飯,盛向東便要去外地了,本來就是因為盛凌云的事從外地趕回來的,現在事情處理完,只能連夜趕回去。盛向東心生愧疚,對盛凌云說道:“晚上要不要回林墨家睡。爸爸今晚要走,去外面辦事。”

盛凌云雖然習以為常,但是還是有點小小的失望。但是想到能住在林墨家也不錯,欣然接受了。

盛向東買了很多東西給林墨一家,林衛國陳玉霞夫婦本不想收,但盛向東買都買了,若不收也只能扔掉,怪可惜的,無奈,林衛國陳玉霞夫婦也只能收下了。

林墨和段曉雨剛開始挺擔心盛凌云會出什么事,但是見他笑嘻嘻的回來,就猜到他應該什么事。盛凌云將盛向東帶他去西餐廳吃好的都告訴了林墨和段曉雨,說西餐廳的面包,意面味道很好,說的林墨和段曉雨讒涎欲滴,特別想去嘗一嘗。盛凌云在林墨和段曉雨耳邊悄悄地說:“我爸爸這次又給我好多零花錢,我們星期天去吃一頓吧。”林墨和段曉雨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四個大人,三個小孩,日子如同平淡地溪水,不急不緩地流逝著。三個小孩剛開始看著電視,大人們看著新聞,全國的特大洪水,中國50周年的盛大閱兵,澳門回歸,這些都是劉衛國和段軍喝酒時的談資,小孩子們不懂,但是他們卻是見證中國的日新月異。

轉眼便到了1999年12月31日,再過幾個小時便要步入了千禧年,21世紀。最忙的盛向東也放下手中的工作,特意回來陪伴盛凌云。陳玉霞邀請段軍一家和盛向東父子一起跨世紀,兩個家庭欣然接受。陳玉霞和王秀紅從下午就開始買菜準備晚上的大餐。

這是三個家庭唯一一次在特殊的日子聚在一起過節,大家有聲有笑,好不熱鬧。三個小孩也都三年級了,段曉雨的成績一直很不錯,還是班長,段軍和王秀紅還是很放心。林墨成績也不錯,但林衛國和陳玉霞只想讓兒子健康平安的成長。而最開心的就是盛向東。這幾年,盛凌云的成績蹭蹭往上漲,盛向東本以為盛凌云不是讀數的料,自己都想好了,以后盛凌云混個技校文憑就夠了,自己努努力,掙一份家業下來,可以留給盛凌云,也讓他衣食無憂。但現在盛凌云成績越來越好,說不定還能夠考個大學,這讓盛向東越來越覺得自己的兒子有希望啊。

跨完世紀,盛向東、盛凌云父子回到自己的家。望著盛凌云,盛向東一向都充滿愧疚感,于是問道:“凌云,你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嗎?爸爸都可以買給你。”對于物質上能給的,盛向東對待盛凌云一向都是有求必應,他也只能在物質上對盛凌云盡量補償。

“爸爸,我要去游樂場玩。你都說過好多次,都沒去。“盛凌云說道。

盛向東心中愧疚,記得他上次帶盛凌云去游樂場還是盛凌云上學之前,這幾年,聽說游樂場擴建,增加了好幾個游樂項目,每次盛向東回來,盛凌云都纏著自己帶他去游樂場玩。盛向東每次都答應盛凌云帶他去玩,可真到了那天,不是公司有事就是朋友約見,每一次都爽約不去。

盛向東看著兒子,心想每次爽約,他心里一定很失望吧。但是自己真的不知道時候有時間帶他去游樂場游玩,只能對兒子說道:”好。下次爸爸有時間一定帶你去。“

這樣的話,盛凌云不知道聽了多少次。

盛向東繼續問道:”要不明天帶你去商場買點衣服和鞋子,你不是覺得運動鞋很好看嘛,明天爸爸買給你,好不好。“

盛凌云其實對這些并沒有多大興趣,但這些確實盛向東能給的。

盛凌云興致不高,點了點頭。

盛向東望著盛凌云,繼續問道:”你還有什么想要的嗎?跟爸爸說說。“

盛凌云想了一會,說道:”爸爸,我想要買游戲機。“

盛向東見盛凌云又想要的東西,心里樂開了花,滿足兒子一個愿望彷佛很有成就感,但是想到兒子現在學習越來越好,擔心游戲機又影響他,一時難以抉擇。

盛向東問道:”為什么要買游戲機啊!“

盛凌云回道:”之前林叔叔給林墨買了一個,沒玩多久就壞了。林墨還不開心了好久。所以我想買一個,和林墨一起玩。“

聽到這,盛向東轉擔心為開心,林墨家的教育,盛向東是放心的。在轉念一想,盛凌云正是好動愛玩的年紀,平常玩玩游戲能讓孩子開心,這比什么都重要,立馬說道:”好,明天爸爸就帶你去商場買游戲機。我們買一個最好的游戲機。“

聽到盛向東答應買一個游戲機,盛凌云開心的條了起來:”哦,哦,要買游戲機了。“

望著開心的盛凌云,盛向東也異常開心,別說游戲機,就算是游戲機公司,只有他有錢,他也愿意買給兒子。

第二天,千禧年的第一天,盛凌云拉著林墨和段曉雨,讓他們陪同自己一起和盛向東去商場。林墨聽說要買游戲機,也十分地開心。段曉雨也玩過游戲機,覺得沒什么意思,她真不明白男孩子為什么喜歡玩游戲機。

盛向東不僅買了游戲機,還給三個小孩買了衣服和鞋子,中午,又帶他們吃了一頓好吃。下午,林墨和盛凌云就迫不及待地安裝游戲機,要開始打游戲。陳玉霞心里是希望兒子不要打游戲的,但林衛國表示小孩子打打游戲沒有關系,不過他很清楚小孩子的自制力差,林衛國也下了規矩,只能在每個星期六下午打三個小時。雖然林墨和盛凌云很不情愿,但只能聽從大人的安排。

歲月如梭,時間易逝。

世界上每天都有大事發生,911事件,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等,雖然世界大事都是大人們在談論,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林墨,盛凌云,段曉雨都會在邊上聽一聽,盡管他們都是似懂非懂。

盛凌云帶著石墨和段曉雨看了一部電影名叫《哈利波特于與魔法石》,電影之后,每個小孩子都突然有了魔法夢,拿著棍子當魔法棒,騎著掃帚,嘴里念著自編的稀奇古怪的咒語。

2003年,全國爆發了非典型性肺炎,全國人民人心惶惶。盛向東也千年不遇的休息在家。王秀紅也不知道從哪聽來的小道消息,一會兒說板藍根能夠預防非典,在家屯了不少,一會說煮醋熏房子能消毒,導致段曉雨和林墨家總是彌漫著酸酸的醋味。

非典期間,林墨,段曉雨也停課在家。陳玉霞和王秀紅都怕自己的孩子染上非典,強制他們留在,不準出門。好在兩家是鄰居,即使在非典期間兩個還可以一起作伴。

盛凌云就不一樣了,被關在家里,不能出門,即使他的家離林墨家很近,盛向東也不允許他串門。

好在全國堅持抗擊非典,即使這場劫難來勢洶洶,但在國家的領導下,漸漸地也控制住了非典。全國人民地生活慢慢步入正軌。

非典結束了,林墨,段曉雨,盛凌云地小學生活也結束了,步入了中學。

一天,盛凌云買了一堆零食,有好吃的,有好喝的。叫上林墨和段曉雨一起聚在盛凌云家,大家坐在電視機前,看著電視機中神州五號的新聞。神舟五號,是當前最火的新聞。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從只喜歡看動畫片的三個小孩漸漸也喜歡看別的電視節目了,《神雕俠侶》,《還珠格格》,《西游記》,《新白娘子傳奇》等等,都是他們經常聚在一起看的節目。

隨著神舟五號的飛升,盛凌云一陣羨慕:“哇,好厲害啊。我也想坐火箭上太空。林墨,長大后你陪我一起去太空吧。”

林墨想了一會,搖搖頭比劃道:”我還是留在家吧。“經過六年的相處,盛凌云和段曉雨對手語也是相當的了解了,平常溝通完全沒有問題了。

盛凌云不可思議地問道:”為什么啊?上太空不好嗎?你不是喜歡晚上看星星嗎?你不想去太空上看看?“

林墨對太空當然也很好奇也很向往,但是他還是覺得留在家里比較好。林墨還是搖搖頭。

盛凌云根本不了解太空,但是他只想林墨說愿意和他一起去太空看看,于是繼續說道:“太空可以看到地球是什么樣子地哦。”

段曉雨打斷盛凌云說道:“行了,你真以為你自己可以上太空了。”

盛凌云回道:“現在楊利偉都上太空了,以后我也可以。我以后就要當宇航員。林墨,你也跟我一起當宇航員吧,我們一起上太空。“

段曉雨打斷盛凌云的話說道:“要當你自己當。林墨才不要當宇航員呢,對吧,林墨。”

話音剛落,段曉雨和盛凌云同時看向林墨,盛凌云氣鼓鼓的問道:“林墨,你是不是想當宇航員。”

林墨望著兩人,搖了搖頭。

盛凌云見林墨搖頭,立馬問道:“那你想當什么?”

林墨比劃道:“醫生。”

段曉雨立馬叫道:“什么,你想當醫生?林墨,千萬別當醫生,我最討壓醫生,你不要當醫生。”

段曉雨和盛凌云不知道林墨一直渴望自己能夠開口講話,他想當醫生,他想治好自己的病。

盛凌云問段曉雨:“為什么你討厭醫生。”

段曉雨憑著小時候的記憶說道:“反正就是討厭。從小時候就討厭醫生,討厭醫院的味道。所以,林墨,你別當醫生了,好不好。”

盛凌云小時候很少去醫院,自然不理解段曉雨所說的。

說完,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林墨。林墨看著段曉雨的眼睛,他不知道該如何拒絕段曉雨,他很清楚小時候每次段曉雨去醫院都哭得很凄慘,他明白段曉雨不喜歡醫院的原因。因此,林墨看著水靈靈的眼睛,點了點頭。

見林墨同意,段曉雨心里樂開了花。

盛凌云撇著嘴說道:“你怎么那么聽段曉雨的話?”

“關你什么式。”段曉雨護著林墨,立馬回懟。

盛凌云聳聳肩,他早已經習慣這樣了。于是問道:“那你呢?長大后想做什么?”

段曉雨歪著頭想了一會,說道:“我想當記者。這樣你去太空的話我就可以報道給所有人看。“

盛凌云笑道:“好,那我去太空的話,我就讓你一個人采訪我,不讓別人采訪。”

說著不切實際的話,暢想著無限可能的未來,這是他們三個最開心的時候。他們都感覺,未來會像他們預想的那樣,不差絲毫的靠近他們。

神州五號的成功發射讓全國人民都振奮不已,宇航員楊利偉也成為了全國英雄,成為很多小孩子的夢想。或許現在絕大多人都災日復一日的過著相似的生活,但確確實實整個中國都在發生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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