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瑟已經失去魂力,我需要在這里給她鑄魂,讓她恢復人身,求你成全,在這之后,你想怎么樣我都無所謂,花谷主,算我求你。”
葉骨衣卑微的祈求,花嫵織看著葉骨衣手心粉色的彼岸花,眼中的驚訝和心疼又轉換成傷心和厭惡。
“葉骨衣,你就是個不詳的人,誰沾上你都沒什么好結果!”
花嫵織咬牙切齒的說著,但還是拂袖離開,愿意給葉骨衣留出地方和時間恢復花瑟。
葉骨衣緊咬牙關,腦海中因為花嫵織這句話閃過很多畫面,眼神越來越悲切,而后又強壓下去,將花瑟的本體放置好,盤膝而坐,閉目結印。
葉骨衣運轉周身靈力,手腕一翻,花瑟緩緩地飄了起來,懸浮在空中。
四周源源不斷的綠色靈力涌過來,匯聚在葉骨衣身上。
葉骨衣化指為蘭,雙手緩緩推開,那青綠色的光芒便籠罩在花瑟身上,一點一點地滲進去.
彼岸花化為人形,花瑟緩緩睜開眼睛。
花瑟注意到現在身處在什么地方,眉間微微皺起,然后看向身上斑駁血跡的葉骨衣,想問的問題已經心知肚明,眸色暗沉。
葉骨衣看花瑟蘇醒,如釋重負的對她笑了。
“這下,我不欠你的了。”
花瑟心疼的看著她,“你從來不欠任何人,主人,我們離開這吧。”
葉骨衣對她一笑,“你要為自己而活,不要想著我,我的事情也跟你沒有任何關系,花瑟,你要做自己。”
花瑟不愿意聽,她知道葉骨衣打算做什么,她不可能視而不見。
“我因你而生,如果誰要傷你,我就殺誰,如果你要傷害自己,我就不惜一切代價讓你安然無恙。”
花瑟說得很堅定,葉骨衣有些感動,同時也感激地的看著花瑟,但還是想試圖說服她。
“謝謝你花瑟,你盡心盡力,獨自苦尋和等待著我,可是我不能為你做些什么……”
葉骨衣低落歉疚的話未落,又是一揮手劃破手腕,靈力引出殷紅的鮮血,像無數道蜿蜒的水流,環繞在花瑟身側。
“我以血為籠,你若是強行突破,只會傷我性命,花瑟,是我欠著一條人命,熒兒最是無辜,我是她師父,我要贖罪的,不然將來的漫長歲月只會更加煎熬。”
“主人……”
“花瑟,記住我說的話,你要成為你自己,我愿意和你做朋友,但不愿意分什么尊卑,如果再見,直呼我的姓名可好?”
葉骨衣溫柔的看著花瑟,笑語嫣然,花瑟卻是愁容滿面,也頗為無奈,嘆了口氣,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葉骨衣終于見她開竅,滿意的微笑洋溢在臉頰,“無論能不能等到我回來,花瑟,去找回你自己吧。”
花瑟最后見的是葉骨衣近乎決絕的背影,帶著坦然甚至解脫,毅然決然的去承擔自己的過錯。
花瑟輾轉時間尋找葉骨衣百余年,最后追求的也不過是求一個葉骨衣的善終,哪怕是有人說過這條路很難,可她是因為葉骨衣至傷之淚化形,她的存在就是為了讓葉骨衣永遠沒有負擔的活著。
如果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結果,她也不介意毀滅蒼生。
葉骨衣踏出那道門出去已經很久,四周寂靜無聲,花瑟始終在隱忍著。
直到門外再進來一個人,一襲紫衣,迎風而來,花瑟料到來人,只是等她喚自己。
“花瑟……”
“你把葉骨衣怎么樣了?”花瑟的眼神充滿戒備和警告。
花嫵織眸中也夾雜著失落,“她讓熒兒承受了什么,那就該讓她承受什么。”
“葉骨衣從來都是尊重自己徒弟的選擇,真心希望熒兒獲得幸福,誰也不知道后面的結果,你不去找始作俑者,在這里對一個心懷愧疚一心贖罪的人發泄你的仇怨,你不覺得自己太膽怯了嗎?”
花瑟責備的話,憤怒的表情,讓花嫵織看著她出了神,然后又反過來問: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見過你生氣,現在為了葉骨衣,先是離開迷花谷,然后又包庇她間接傷害熒兒的事實,熒兒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不心疼她嗎?”
“那你大可以踏出迷花谷,去找始作俑者,把他千刀萬剮,如果葉骨衣有什么閃失,我不會放過這里的所有人,包括一草一木。”
花瑟說著,雙手也是握拳,散發著蓄勢待發的磅礴靈力。
花嫵織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這般舉動,“為了一個葉骨衣,你待了這么久的迷花谷你也可以說出這么絕情的話,你把迷花谷和你我之間的情誼當什么?!”
花嫵織生氣的看著花瑟,然后痛心疾首的閉上眼,垂眸低聲說:
“而且你明明知道,我不能離開迷花谷,你也明明知道,朝陽派如今更新換代,仇人消失無蹤,我女兒的仇,我找誰報!?”
“為了一個毒誓,終身不踏出迷花谷,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嫵織,你的母愛又有多偉大呢,你何苦為難葉骨衣去安慰自己的罪惡感呢。”
“花瑟!”仿佛是被戳穿,花嫵織有些惱羞成怒,但對上花瑟的眼睛氣勢又弱了下來,眼神居然染上了祈求的神色。
“花瑟姐姐,我不想你因為一個葉骨衣離開迷花谷,縱然迷花谷信奉的是花神衣和,但我信奉的,一直是你。”
花嫵織自小被花瑟教養長大,花瑟對她來說,如神如母,如師如友。
可是花瑟的心思她一直捉摸不透,也沒辦法扭轉她的心意,可是花嫵織舍不得,自小養育自己的人要去追隨一個自己討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