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早已天氣轉涼,秋風蕭瑟。
天是蒼涼的,曾經朝陽的輝煌不再,穆見成為新朝陽的掌門,但再也不是五大派,平民百姓也不再懼怕。
山下是欣欣向榮,山上是灰黃交織。
一輛看起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使用的馬車停著,馬匹并沒有栓在那里,另外就是一座簡易的木屋,中間吃飯,兩邊兩個房間睡覺,廚房搭在木屋旁,尚且都能遮風避雨。
遠處的山巒在一層薄霧中若隱若現,宛如一幅朦朧的畫卷,讓人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孤寂和遙遠。
兩座看起來像是被新砌的墳墓,面朝山川,并列而建,像是相依相偎般。
墓前供奉著新鮮的鮮花水果,不間斷的香煙燭火,而墓碑上卻是什么字都沒有留下。
旁邊放著的一張躺椅上面躺著一個白衣女子,頭發隨意散開,發尾落地,一陣風來,衣袂吹動,人睡得卻很沉。
又一男子輕輕走來,手里拿著披風,蓋在女子身上。
然后輕輕坐在她旁邊的地上,時不時地看看她,時不時地看看遠處,就這樣靜靜地。
一直到夕陽西下的時刻,天空漸漸浸染上一層琥珀色,放眼望去,大地仿佛披上了一張黃金綢緞。
葉骨衣睡醒,朦朧中看見面前的洛珂,看著他,嘴角泛起笑意。
洛珂偏過頭,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洛珂率先打破沉默,“你偷看我。”
葉骨衣不服,“我就不信我睡著的時候你沒有偷看我,咱倆扯平。”
說著葉骨衣就要坐起來,洛珂連忙去扶,“說你很多次了,外面涼,別躺這里睡著,而且你五感還沒有完全恢復,小心掉下去。”
葉骨衣任由他攙扶用耍賴一樣的語氣回答:“這里睡覺舒服啊,而且我現在已經能看見了,又不像前段時間那樣是個看不見聽不見聞不見什么的廢人,再說這不是有你嘛,有什么好擔心的。”
“說不過你,本帥哥不跟病患一般計較。”
“等我好了可以揍十個你。”葉骨衣捏著拳頭說,洛珂忍不住笑了,“是是是,你最厲害。”
扶著葉骨衣回到屋里坐下,洛珂擺上吃的,葉骨衣聞了聞,眉頭一皺。
“還喝啊,這藥是越來越苦了。”葉骨衣欲哭無淚。
洛珂不管不顧將湯藥放在葉骨衣手上,“那說明有效,它一直都那么苦,已經可以讓你感覺到了。”
“我懷疑這藥壓根沒用,就是你想以毒攻毒拿苦的刺激我,你知道我最怕苦了,這藥喝了一百顆蜜棗都救不回來。”
葉骨衣捧著湯藥遲遲不喝,洛珂看著她哄著說:“喝吧喝吧,我這有比蜜棗更甜的。”
“我不信。”
“你不信我自己吃了。”洛珂逗她。
葉骨衣視死如歸,一咬牙一閉眼,捏著鼻子一飲而盡,然后小臉都皺成一團了。
“差點吐了,好苦啊!”
“張嘴。”洛珂說話,葉骨衣照做,接著嘴巴被喂了什么很軟的東西,甜絲絲的,入口即化,像是一團,又像是一根一根的,嘴里瞬間全是漫開的甜味。
葉骨衣驚喜,“這是什么?好神奇哦。”
“這叫浮云糖,長得如同云朵一般,入口即化,甜到心里。”
“有這好東西你不早拿出來,這藥我忍了好幾天了。”葉骨衣氣急敗壞。
“早拿出來蜜棗怎么辦,你不能喜新厭舊吧。”洛珂說著又將一個小布袋放在葉骨衣手心,葉骨衣一笑,邊說著“不會不會”邊從里面拿出來一顆蜜棗放在嘴里。
……
深夜時分,夜深人靜,屋外的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
葉骨衣在床榻上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手掌一翻,掌心出現一朵粉色彼岸花。
葉骨衣另一只手凝聚靈力,源源不斷的向它輸送。
“葉骨衣。”門外突然響起洛珂的聲音。
葉骨衣嚇了一跳,將粉色彼岸花隱去。
“昂?”葉骨衣回應他。
門外的洛珂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但聲音卻很低沉。
“你才剛剛恢復,不要亂用靈力。”
“我知道。”葉骨衣心虛的回答。
門外沉默了一刻,又響起洛珂的聲音:“花瑟遲早也會恢復的,你慢慢來,她不會怪你的。”
葉骨衣垂眸,心底泛起苦澀,“……我知道。”
“知道就好,休息吧,好好睡覺。”
“嗯,好。”
門外沒了聲音,葉骨衣也聽話躺下,嘆了口氣,閉上眼翻來覆去。
第二日,葉骨衣還在睡著,洛珂先輕手輕腳的起床了,去搜集晨露用來熬藥,順道去城中買些東西。
“少俠又來啦,今天看看要買些什么,都是好東西。”
洛珂常去的地方老板差不多都熟悉了,簡單打個招呼,買了些吃穿用度需要的,也就準備往回趕了。
走到城門口時,卻看見柳上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盯著他。
洛珂對柳上一笑,“柳上長老吃了嗎?要不然我陪您去吃點?”
柳上氣不打一處來的看著他,哼了一聲,“你小子油嘴滑舌,三番兩次的不配合,這讓人怎么交差哦,看見你都氣飽了,怎么吃得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