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的紅光變得刺目,籠罩住了陣法中的三人,把葉骨衣排除在外。
葉骨衣想跑過去,但陣法已開,她貿然闖過去就會功虧一簣。
為什么,花瑟……
“主人?!?
陣法中傳出花瑟的聲音,“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叫你主人,但是在花瑟心里,你就是花瑟的主人,窮極一生都將會只對你忠誠,為你排憂解難……
也不要太愧疚,這一切花瑟也早就在心里計劃好了,和主人計劃的一樣,獻出自身精血魂力,借助彼岸花讓他們二人重塑新生,
這一切要是主人來做,那還有好多該主人去做的事情都無法做了,所以就由花瑟代勞吧,
另外,之后也請照拂一下暫時失去人身的花瑟吧,什么時候能夠恢復,我也不清楚,主人也不需要做什么來補償……就當是讓我休息一下,好多年了,讓我休息一下不過分吧?!?
花瑟的語氣依舊是表現的那么輕松,葉骨衣卻是內心復雜。
哪怕是恢復過去的記憶,其實她曾經的記憶里還是沒有花瑟的存在,甚至相遇至今她也因為看不透花瑟而不能完全信任花瑟,可是她所作所為,幾乎都是傾力相助,如今更是以命相搏……
葉骨衣閉上眼,調動周身靈力,靈力運轉,手掌一翻,將自己的力量注入陣法。
陣法吸納了葉骨衣的靈力,自然也不再排斥,葉骨衣見勢立即走進去去阻止花瑟。
入陣的葉骨衣步伐并沒有那么輕松,甚至身上的皮膚還微不可查的出現細痕,一襲白衣血跡斑斑,葉骨衣只在乎花瑟安危。
陣中的花瑟已然釋放了自身精血,血色的環圍繞著她,彼岸花將全部納為己有,花瑟釋放的魂力也照樣來者不拒,吸納了能量的彼岸花紅色更加鮮艷,周身的空氣都在顫動。
葉骨衣出手阻止了花瑟的獻祭,將自己的魂力注入彼岸花,彼岸花立刻紅光大盛,剛開始聚的魂也承受不住,釋放了出來,而這,就是紫女和陰塵子殘缺的靈魂。
花瑟看葉骨衣進陣干預,充滿驚訝又擔憂的看著她,“這陣法只需要一人獻祭就可以大功告成,你何必進來?!?
葉骨衣認真的看著花瑟,她知道花瑟入了陣就出不去也不會出去,可是這不該是花瑟要做的事,她不該做出這樣的犧牲。
“你既已為人身,那在你的思想里,就不該是只有我,而是要有你自己?!?
說著繼續輸送靈力助彼岸花聚魂,再說:“花瑟,你的心意我領了,但至少,我不想誰因為我犧牲?!?
葉骨衣的目光看著面前的紫女和陰塵子,目光中流露出的都是愧疚。
如果當年不是她,玄陰教不會被世人排擠,遭人非議,再三挑釁,他們終歸也是因為葉骨衣這個朋友,承受了多余的苦難。
花瑟看著葉骨衣的模樣,也是露出心疼的表情,不過因為精血已放,她也支撐不了多久,魂力所剩無幾,她也有些恍惚了……
花瑟眼前的事物越來越模糊,只覺得力氣都被卸下了,她如今是風中微弱的殘燭,只能現回原形修養。
花瑟不放心的看著葉骨衣,意識已經開始渙散,她只能強撐著說一句:“那就,苦了你了……”
花瑟幻化作點點紅色的熒光,匯聚落地,化作一朵白中帶紅的奇異的彼岸花,不仔細看還會覺得是一朵粉色的彼岸花。
一朵世間獨一無二的粉色彼岸花。
除葉骨衣之外的異色彼岸花。
除葉骨衣之外的修成人身的彼岸花靈。
葉骨衣眼看著花瑟在自己面前消散變回原形,這朵奇異的彼岸花。
她終于是想起來。
在她模糊的記憶中,自己在一個山谷醒過來,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這樣一朵彼岸花。
一朵曾經染了她血的彼岸花。
一股五味雜陳的情緒涌上心頭,葉骨衣的眼眶濕潤,伸手隔空將花瑟的原身收了回來,手中的彼岸花很漂亮,顏色也很溫暖,葉骨衣不由得笑了一下。
“謝謝你,一直以來,也苦了你了……”
萬般思緒繞在心間,葉骨衣也不能再做他想,只能先把花瑟收了起來,然后專心聚魂復生。
活死人肉白骨本就是違背天道輪回的事情,葉骨衣此舉無疑會迎來天象異變。
玄陰教上空的烏云猶如巨大的黑色巨浪,漸漸的下起了黑色的雨,同時伴有凜冽的風,隨即的電閃雷鳴也是沖著血池的陣法來的。
葉骨衣一手助陣,一手舉過頭頂抵御雷劫,嘴角也溢出了一抹殷紅。
“天地神靈,萬魂歸一,復體還魄,起死回生!”
葉骨衣念出最后一道法咒時,一道巨大的閃電也是同時劈下,陣法變成一道炫白的光,陣中的彼岸花直接化為齏粉。
葉骨衣也是胸口一窒,口中一股甜膩的血氣,瞬間噴出。
同時紫女和陰塵子的身體開始發光,紫女的面容開始變得光澤細膩,胸口也有了起伏,這代表她有了呼吸。
而陰塵子,發色開始漸漸烏黑,原本慘白的膚色也漸漸回歸正常,生命的痕跡在兩人身上有了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