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大清早就有人擾人清夢?”宿華伸了伸懶腰,從東邊的屋內走了出來。
“師叔。”子房看到宿華忙恭恭敬敬地對著他遠遠地行了個禮。
“師兄?”宿華看到館口站著的諸葛明宣,一下子朦朧睡意全無,原先帶笑的眼神尷尬地僵在原地。
“師弟別來無恙啊?”諸葛明宣的臉上依舊掛著如沐春風的微笑。
“還好,還好。”宿華嘴上雖這么說,但心里忍不住嘀咕。
沒見到你,一定還好,但見到你就保不定什么都不好了。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那個師兄他可是太了解了,準是又有什么“好事”要差遣他去干了。
“師……師兄?”顏落怡一下子張大了嘴,不斷地將目光在諸葛明宣和宿華間打轉。
這個泠胭姐姐的老公宿華竟然喚諸葛明宣一聲師兄?這又是什么情況?
“師兄既是遠道而來,那請里邊談話。”相較于宿華,還是泠胭率先反應過來,她伸手對著諸葛明宣做了個請的手勢,一向冰涼似水的臉龐意外地多了些敬重之色。
諸葛明宣見狀,也不推卻,牽起顏落怡的手,拉著一臉云里霧里的她便往里間走去。
待到進去坐定,顏落怡便將自己這一路上被蒼洛劫持的經過以及他中毒的事情全部講與了諸葛明宣。雖然顏落怡東一句,西一句講得七零八落,但諸葛明宣還是一下子理清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昨日領頭刺殺他們的青衣男子并非真正的墨然,而是末宮的白修。現在想來,那時白修蒙臉行刺必是故意為之,而之后被子房挑落面紗也早在他的計劃之中。他之所以假冒墨然行刺必是想借此機會挑撥他和慕容翊之間的關系。若不是之后蒼洛出現打亂他原先的計劃,現在的自己或許已然踏上了前往燕國的路程。但是,諸葛明宣心思微轉。
白修若不是受了末宮宮主的直接指示,想來他也不敢這般明目張膽地直接向他動手。而這個自稱是蒼洛的黑衣男子,諸葛明宣眉宇微動。
若不是顏落怡告訴他,他的確未曾料想到背后竟還隱瞞著這樣驚天的秘密。
“怎么了?”諸葛明宣回過神來,看到顏落怡疲倦地伸手撐住自己的額頭,不禁關切道。
“沒……沒什么。”顏落怡對著諸葛明宣回以微笑。
她只是突然有些頭暈罷了。可能是昨天背蒼洛回來太累了,再加上自己一晚上都在胡思亂想所以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吧。
看著雙眼布滿血絲,眼睛紅腫的顏落怡,諸葛明宣有一絲心疼。
“落落,再去睡一會吧。”
顏落怡正欲回絕,一旁對坐著的泠胭卻站起身來,走到她的面前。
“落落,走吧。”
雖然是淡的不能再淡的笑容,但顏落怡還是晃了下神。
原來泠胭姐姐笑起來真不是一般的好看。
或許是因為真的累了,顏落怡一到房間,頭才剛剛碰到枕頭便甜甜進入了夢中。
這里,這是什么地方?夢中,顏落怡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地方。
“落落。”
是誰在呼喚她?
“落落。”
為何這聲音和她這段時間以來腦海閃現的奇怪畫面所發出的聲音如此相像?
漫天的桃花在空中飛舞,林中站著一個妃衣女子和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掏出手中以花瓣制成的戒指遞至妃衣女子面前,唇邊溢出滿滿的笑意。
“我這輩子只想娶你做我的妻子,落落。”
是他?顏落怡還未回過神,眼前便跳入另一個畫面。
書房內,她提著毛筆在竹簡上不斷書寫著什么。突然,一個男子在她身后將她緩緩環住。
“我的字這么丑,還老讓我寫字。”她噘嘴。
“可是怎么辦?我只喜歡看落落的字。”男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畫面再轉便到了另一個場景。
“你是我的女人,最好不要忘記。”
她,她是太累了么?她為什么會做這么奇怪的夢呢?
“落落……落落。”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耳邊傳來焦急的叫喚。
這又是誰在叫她?
“她怎么會這樣?”儒雅男子面上沉靜,聲音里終是掩不住的焦慮。
“昨日我怕她有什么意外,因此拿了銀針替她試探。”平日冷淡的女子聲音里似有一絲不可易見的憂慮。
“我見她的頭部似有淤血未清,故而替她扎了幾針,疏通了堵住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