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雖然深沉,但是老五不會暗殺他,因為老五也是他的一母同胞,其余人沒能力動這么一幫武功高強的人,本來老六的嫌疑最大,但現在看也絕不是老六。
這次欠老六一個人情,回去得和母后說一下,放了蘭妃吧,斗了一輩子,就算是仇人也該有點感情,更何況他們是兄弟。
“自寒我先給你上藥,之后我背著太子哥,你自己走,也許我們能碰上救援的人。”夜無痕一笑道,那張臉依舊是波瀾不驚的。
玉自寒點點頭,此刻六爺就像一朵綻開的罌粟,讓她愛情中毒,這一刻她感激他,這一刻她想到那些最美好的時光,但是她知道這打從她和六爺同行,就是與虎謀皮的開始。
“你和太子怎的這么相熟?”夜無痕輕輕地問,一別幾日她到是圓潤一些,不像過去風都能吹跑似地模樣。
“六爺什么時候變的跟老媽子似的,愛管閑事,愛說閑話,到叫自寒刮目相看。”玉自寒天生一條刁舌,往日里輸人,輸陣不輸嘴,大致便是錯了,也沒無話可說的時候。
但她也并非見人就耍刁,而是因人而異,只對那些把她寵的上天,拿她沒耐何的人不講理,也算是撿軟柿子捏了。
“你這張嘴就不會說幾句中聽的,女孩子家家的,怎的這么刁蠻?”夜無痕見她有意跟他斗嘴,心中自是歡喜,她往日就愛跟老八斗嘴,到最后便想著嫁給老八,只因為老八性子好,好欺負,他卻不知那八爺的脾氣風風火火的,性子比誰都頑劣,但自遇上她便如同遇上克星一般,突然間轉性了。
“哼,就愛這樣如何?六爺受不了大可扔下我,倒不用擔心我的生死,也別怕事后不好跟我爹爹交代,我可是命大得很,比那天煞孤星都命硬。便是到地獄走一圈,也照樣活了。”玉自寒任性地說,可是身子無力的很,也就一張嘴硬朗。
“好吧,六爺怕了你了,咱們得快點走,也好找個可以休息的地方,不然你的傷口發炎就不好了。”夜無痕給她上了雪參玉蟾膏以后,還是不放心,他總怕玉自寒有個好歹,那比殺了他更讓他心痛,耳鬢廝磨幾日,他已經愛上這刁蠻淡漠的丫頭,也知道她個性有些倨傲,不好調教,但喜歡就是喜歡了。
“六爺,要不你先帶太子回去,我走得慢,你看上了官道了,必不再會有什么毒蛇猛獸。六爺你可以安心去找人安置我們了。”玉自寒一笑道,那瓢潑般的雨把她淋了個通透,夜無痕放下太子,沖著玉自寒那凍得有些發青的瓜子臉淡淡的一笑道:“你照顧一下太子哥,我去找人。”
玉自寒溫順的點點頭悠然一笑道:“六爺,你放心,我會好生等著。”
夜無痕急速前進,前行沒多久便有車馬等候著,趕車的是一個白衣女子,輕紗蒙面,只露出一雙妖媚的眼睛。
“屬下叩見六爺,前方部隊離此已經不遠,只是不知道如何接應,還請六爺示下。”那女子也不行禮,看到夜無痕也只是淡漠地說。
“你去安排禁軍前來接應我與太子,備一輛舒適的馬車,安排好客棧,但不要仆從。”夜無痕一笑道:“來的人數不要多,是個樣子就可以了,莫要帶王府的牌子,只說是運糧的軍隊,臨時受命來接應一下,總之不要氣派。”
“六爺的意思我方是明白了,六爺是要倉皇的帶太子回京,這一路上是否安排刺殺?”那女子問道。
“刺殺是不能少的,找幾個高手,冒充刺客來行刺太子,但雷聲要大,雨點要小,若是和真的刺客裝上了,碰上就殺無赦。”夜無痕一笑道,論勢力蘭貴妃遠不如皇后,自己差那長孫無忌也甚遠,此番既然已經救了太子,所幸把人情做大一些。
“是,六爺,您就等好吧,管不讓您失望。”那女子言罷,駕車絕塵而去。
夜無痕迅速返回,就見玉自寒打著哆嗦喃喃的對太子說:“太子哥,我們如今只得等那鬼子六來援救,此人也不像我想的那般無情,只是他是那香妃的骨肉,與你和八爺都有嫌忌,他城府極深,居然二三歲上就會裝失憶避難,連那心計頗深的蘭貴妃都能騙過,如此心機我自然才不通透,只希望回京之后,自此和他一刀兩斷了。”
夜無痕躲在暗處心中一痛,他暗暗尋思:你這丫頭只道我是鬼子六,你可知太子在眾人面前也是有名的殺伐決斷,剛明之度幾近無情,我方是比不得的。
“太子哥,我每次遇見那鬼子六,汗毛眼都炸開了,背心的一頭冷汗,頓覺看見了毒蛇猛獸。”玉自寒明知那六爺已然回來了,卻故作不知,繼續自說自話,只怕他聽不見,所以聲音頗大。
“太子哥,指望與他不到黃泉無相見,此生再無相見時。”玉自寒繼續言道,突然間額頭被敲了一個爆栗,就見那六爺冷冷的看著她,眼神里盡是血絲,帶著十二分的火氣,爾后驟然間調皮的笑了,夜無痕方知這丫頭一早知道他來了,故意戲弄于他。
只是他的身世之謎,滿朝也沒幾個人知道,她是從哪里聽的風聲?
“趕緊的起來,跟我走,我跟運糧的部隊,要了一輛馬車,還有一步的兵,護送咱們太子還朝,你不要耽誤時間,等回了京我再跟你算賬,六爺我何處得罪于你,讓你如此編排?”夜無痕冷聲說,背起太子之后,拉住那笑的前仰后附的玉自寒很沒好氣的看著她。
“我還當是假的呢?往日母親對我說,你跟蘭妃有仇無親,根本不是蘭貴妃之子,才把六姐姐嫁給你,我本是不信,原來竟是真的。”玉自寒淺笑著說,夜無痕此刻已然明白,這丫頭是要跟他化敵為友。
玉家不同意把玉自寒嫁給老八,是因為玉氏和鐘離氏祖上有仇,只要免了這個嫌忌,日后便可和平相處,她也是在提醒他,他是她的姐夫。要他對她守禮,只不過他本性輕狂,放蕩不羈,又是個未來人,禮教一說對他而言不過是個故事。
“是真的又如何,故往的仇恨均都化作塵土。母妃對我很好,我即便懶于卷入這黨政之中,但也決然不會害她,我這人生性懦弱,只希望平安一世,你要是想游說什么,端是白費心機了。”夜無痕淡淡的一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