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中周帝國的女子都會在出生,和出嫁前過來拜龍女。拜過之后,就可以早生貴子,夫妻和諧。
但是只有一種女子是不可以拜龍女的,就是和龍女一天生日的女子。
這種女子的命格很奇怪,分作八十一種,但只有一種是龍女下世,其余都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
所以這種女子又叫做天煞孤星,玉自寒正好是這一天生的,所以她從來沒有拜過龍女。
“你來了,我等了你十四年,你總算來了。”這破廟中的瞎婆婆低聲道。
“不知婆婆為何如此說?”玉自寒做到那瞎婆婆的案幾前,那案幾上有一盞殷紅的燭火,燭淚斑斑,燃盡胭脂色。
“掐指一算,你應該是庚辰年冬月十六寅時出生的吧?”瞎婆婆低聲問,玉自寒偷眼一看一下夜無痕,她的生日是個秘密,若然給玉氏宗族知道,必然會把她逐出家門。
“你猜錯了,我是臘月初六的生日,如果我是冬月十六寅時出生,這龍女應該顯靈,應該按史料記載神像發出炫光。”玉自寒矢口否認,她根本不信鬼神之說,所以玉自寒就如此應答。
玉自寒多年隱在家中的秘密就是她的生日,玉氏是個男權強橫的家族,玉氏女子在家中沒什么地位,加之這玉家百年內出過一個妖女,她進宮以后就被立為皇后,后爾不止篡位,而且還讓中周皇帝做了她的男寵,據說此女風華絕代,但是生性癲狂,狠毒嗜血,殺了不少人,最后把中周國給葬送了。
但這女子居然以四十八歲高齡,獨寵敵國后宮,活到垂暮還和自己的孫子有染,死的那天容貌宛若少女。
所以玉氏自此就凡是有與龍女同一天生日的人就將她掐死在襁褓中。
母親只為保住她的性命,以至于多年來隱瞞她的生日,直到她去世的那一天,被她傷透了心,死的時候對父親說:那妖孽是個龍女,妾身本不信命,怎知她還是禍害了玉家的清名。
玉自寒突然看到這龍女廟內放出霞光萬丈,光色如同七彩琉璃,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她失聲說道:“好強的光,這是哪里來的?”
那瞎婆婆的眼睛突然間睜開了,那臉上丑惡的傷疤也瞬息間脫落了,那張原本帶著無數道刀疤的臉也在瞬息間變的美艷絕倫。
“你說呢?總之我要討回今生的債。”那女子身上飄來一股子動人的香氣,這讓一身粗布麻衣的她更顯明艷動人。
玉自寒知道這女子就是香妃,她也知道香妃是帶有詭秘異能的巫女。
“你不可以去,你可知道你若去了,他就再也回不得頭,這一切都白費了,我也白白的回來一場。”玉自寒忍不住沖口說,她這一生只見過香妃三次。
第一次是開元六年,她毒發那日香妃過來給她解毒,第二次開元十五年,是七國會戰她和薛讓被困沙漠孤城瀕臨絕境的那次,第三次是天照五年,也就是她臨死的頭三天,四海歸一,天下太平,她位居攝政王三日被殺。
不過再回來似乎一切都已經改變了,所有事件并沒有按著原來的過程發展。
“你終于承認了,也就是說我終于把你帶回來了,你剛才看到的都是幻術。不過靈魂一物果然存在,你且記住絕對不要再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情。”那炫光消失了,玉自寒也昏迷在這龍女廟中。
第二日清晨,她躺在龍女廟內的一張簡陋的床榻上,她感覺身子有些軟,感覺到嘴里有一股子濃郁的藥香,估摸是昏迷這陣子被人喂過藥。
就見夜無痕說:“你怎么在這里,我審了那身份叵測的少年很久,打的他皮開肉綻,他都不肯說實話,直到方才有人盜丞相府傳話給我,我才知道你在這里。”
“你打他做什么,他只是個孩子。”玉自寒冷聲說,抓起夜無痕的手說:“走,我們去放了他,他只是個孩子。”
人心最惡毒不外乎,同室操戈,人心最叵測,不外乎有心利用,鐘離濤若然知道她有心讓他做大周的棋子,會恨他嗎?
“玉自寒,若我不肯呢?大理寺是我的地盤,你要我放一個有罪的人,總得付出些什么。”夜無痕邪魅的說,玉自寒冷冷的道:“你要什么,殺人害人的事情我不做。”
過去玉自寒不在乎所為名譽,她總覺的名譽是說給人聽的,只要對得起自己的心就可以了,但事實上,作為一個女人要活下去,不是要天下人怕你,而是要天下人敬你。
龍女又如何?只要她一心向善,敝處所有邪惡的東西,將其繩之于法,那又有誰敢胡說半個字?
“爺,殺人用不著你,我要你跟我去喝酒。喝完之后,我們聚聚,時間我來定。”夜無痕極盡妖媚的一笑,玉自寒只得點頭了。
“好,那我們就說定了,我先送你回去,他就在車上。”夜無痕詭詐的說。玉自寒一驚道:“你不是說你把他打的皮開肉綻,逼問我的下落嗎?”
“他讓那神醫給你驅毒,我怎會不識好歹,你聞到金菊花就眼前出現幻想,我便知道,你長期服食一種毒藥夢他生。”夜無痕一笑道:“你進了這龍女廟,聞到金菊花的香味,你就開始說胡話,你居然說,我是臘月初六生的,不是龍女。”
玉自寒聞到他嘴里那股子藥味,心中越發的忐忑不安,就聽夜無痕說:“你迷迷糊糊的說,一些胡話,那神醫到底是厲害,只對你說了一句,你就安心睡下了。”
“我說了什么胡話?”玉自寒臉色一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泄露所謂天機沒有?
“好強的光,哪里來的光。當時這里根本沒有光,而是黑漆漆的,于是我聽了大吃一驚,便知道你體內的毒素,讓你眼前出現了幻象,而后那神醫讓我住口,她對你只說了兩句話,你就安靜的睡下了,面帶笑容,我就奇了,這神醫居然還會讀心術。”夜無痕輕笑道,玉自寒看著那攤在案幾旁的香妃一時間百味陳雜。
“六爺,這姑娘剛起來,該用早膳了,你去買一些吃的,給我們大打牙祭,再去抓這個方子,我稍后有用。”香妃低聲道,她利用招魂幡,把這玉自寒十五年后的魂魄召喚回來,只為了了結自己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