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活著
- 重生毒妾當道
- 瑾瑜
- 2081字
- 2013-08-03 03:42:40
“是呀,二奶奶若是再不醒來,可怎生是好……”那個年輕些的聲音也跟著低低的啜泣起來。
沈涼再次滿頭的霧水。
她們口中的二奶奶是誰?不會是她罷?她什么時候變成二奶奶了?她現在究竟是在哪里?究竟是死了還是還活著?
還有那個什么夫人,又是誰?二爺又是誰,莫不是所謂‘二奶奶’的相公?還有太夫人又是誰?哦,對了,如果她真是她們口中那個什么二奶奶的話,那為什么她們要說她是太夫人‘給’二爺的?難道不該是娶嗎?
問題一個個的浮上腦海,攪得沈涼頭痛欲裂,終于忍不住微弱的申吟起來:“痛……”
萬幸這一次,她終于如愿的發出了聲音。
她以為自己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但其實她的聲音根本未比蚊子哼哼好到哪里去,以致那正哭得忘我的一老一少兩道聲音的主人壓根兒就沒聽到。
還是她實在頭痛得厲害,覺得再不叫上幾聲,便要痛死過去了,致使強烈的意念貫通身體,忍不住又叫了幾聲,并虛弱而激烈的掙扎起來,方引起了那老少二人的注意。
“二奶奶動了!”
先是那個年輕點的聲音驚喜的叫道。
隨即那個蒼老的聲音也驚喜的叫了起來:“真的!二奶奶,您終于有反應了,真是太好了……”說著,又忍不住啜泣起來,卻很明顯聽得出聲音里的喜意。
沈涼掙扎的同時,很想睜開眼睛看一看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的,但無論她怎么用力,眼皮還是跟被人縫上了似的,怎么也睜不開。
她只能頹然的放棄了。
緊接著,她的頭又一次被人托了起來,不過這一次,總算沒有涼涼的硬硬的東西來撬她的嘴巴了,“二奶奶,求您喝了這碗藥,等喝了這碗藥,您就可以大好了!”
那個蒼老的聲音則念起佛來,“阿彌陀佛,總算是有起色了!只要知道痛,只要有了知覺,離清醒和大好也就不遠了!”
沈涼看不見這老少二人長什么樣子,也不清楚自己跟她們到底是什么關系,但卻能很分明的感受到她們話里話外那濃濃的喜悅和關切之情,不由心下一暖,順從的張開嘴巴,任由她們往她嘴里喂起那過去幾日,她已吃過很多次的苦澀湯藥來。
只是吃完藥后,她還是沒能睜開眼睛看一看二人,便再次陷入了黑暗當中。
眼見沈涼安穩睡著了,文媽媽不由拿帕子揩了揩眼角的淚,才壓低了聲音向床前正拿濕帕子與她擦臉的丫鬟錦秀道:“二奶奶方才雖沒睜眼,總算知道自己吃藥,不需要硬灌,也總算發出聲音了,真是菩薩保佑,老爺和太太在天有靈!”
錦秀聞言,看了一眼床上頭發散亂,臉色白得發青,衣襟和袖子上都不乏湯藥痕跡,兀自昏睡著的自家主子,鼻子一酸,差點兒沒忍住又掉下淚來。她忙強自忍住,細心拉起被子,為睡著的人捻好后,方也壓低了聲音道:“的確是老爺太太在天有靈,二奶奶方能熬過這一劫,待明兒二奶奶大好了,我們可得好生給老爺太太上柱香才是!”
文媽媽點點頭,又低聲道:“還有二爺那里,也很該即刻去說一聲,一來好叫二爺放心,二來好請了宋大夫再來給二奶奶診次脈的。再就是夫人那里,就算我們都知道夫人不待見二奶奶,該做的面子情兒,還是要做到的,不然,又該授人話柄了……趁這會子二奶奶睡著了,我們分頭去報信罷!”
當下老少二人又簡單商量了幾句等會兒見了人該怎么說后,便叫了一個小丫頭子進來守著沈涼,然后分頭報信去了不提。
沈涼弄不清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她只知道無論自己怎么努力,都沒辦法從這個“夢魘”中徹底清醒過來。
倒也朦朧醒來過幾次,都聽得人喚“二奶奶”,身邊來來去去的,總是那幾個聲音,也總是那幾張臉,十分經心的給她喂藥喂粥,擦臉換衣,甚至攙著她去恭房方便。
沈涼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些人要喚她‘二奶奶’,惟一可以確定的,就是自己并沒有死,自己的的確確還活著,只因她的各種體驗都太真實了。
她能品得出藥的苦,粥的香,嗅得到那些服侍的人發上的頭油味兒和臉上的脂粉味兒,感覺得到她們給她擦臉甚至擦身子,還有去恭房時,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腳踩在地衣上柔軟的感覺。
如果她已經死了,如果她不是還活著,又怎么可能這般真實的感受到諸如此類種種?
她只能安慰自己,既然自己還活著,既然自己一直有吃藥,一直有靜心的調養,就總會有醒來的那一日,也總會有弄清楚自己眼下處境的那一日!
事實證明,沈涼的推測還是比較靠譜的。
某一日,當她又一次從昏睡中慢慢的恢復意識后,她發現自己能睜開眼睛,并能較為清晰的看見東西了,她知道這場困了她這么長時間以來的“夢魘”,總算是徹底的醒了。
她立刻睜大眼睛,打量起四周來。
填漆雕花的精致牙床,煙霞色繡水墨畫的綃紗床帳,纏枝葫蘆紋樣的銅勾,蜜色百蝶戲花的錦被……沈涼先還在朦朧中時,便隱約感到自己躺的床十分舒適,尤其自己蓋的被子,那細滑的觸感更是自己生平之所未見。
卻還是沒想到,自己眼下所處的環境,會精致奢華到這個地步!
她不由有些怔忡,自己這究竟是在哪里?她所認識的人里,她所有的親朋好友里,就根本沒有這般豪富之人,更何況就算有,也不可能那般適時的救下她呀!
沈涼還在震驚著,帳子微動,悄悄探進了一張屬于中老年婦人的臉,圓潤而慈祥,襯著她身上牙黃色的比甲和梳得一絲不茍的圓髻,給人以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沈涼記得還在“夢魘”中時,曾聽旁人喚過婦人‘文媽媽’,也知道之前一直經心照顧自己的人便有她,因對她有一種本能的親近,乍一對上她的眼,便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文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