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她雄心萬丈地找到裘榮,對他說:“圓球大叔,教我炒菜吧,我要做品珍樓一流的廚師。”
裘榮嚇了一跳,驚訝地問她:“為什么突然間想做廚師啊?”
田小果鄭重地說:“圓球大叔,你收留我們,我很感激。可是,我也不能在這白吃白住啊,即使你毫不在意,我自個也會不好意思的。”
裘榮欣慰地笑道:“你能這樣想,說明你是個好孩子。”
田小果驚喜地道:“這么說,你答應了?”
“啊?”裘榮大驚失色,急忙擺手,說:“小果啊,大叔是高興你有這樣的想法。可是,大叔可沒答應你做廚師啊。”
“為什么我不能做廚師?”
“不是不能,是因為品珍樓現在不缺廚師啊。”
“現在是不缺,可將來呢?俗話說,要未雨綢繆不是嗎?”
“話是不錯……可是小果,你為什么非得做廚師呢?”
“因為這里的菜很好吃啊。”
“就因為這個?”
“嗯,我要做好多好吃的菜,這樣,一來我可以賺錢了,二來可以做給我師父吃,我想他一定從沒吃過這么多好吃的菜呢。還有啊,堅兒有點瘦,我也可以把他養胖點。小孩子還是胖點可愛。”
裘榮感動極了,連連點頭:“真是個好孩子,還懂得尊老愛幼。可是也不一定非得做廚師呀。”
其實他是嚴重地懷疑田小果的廚藝水平和做菜的天賦。
“為什么你不答應?”田小果難過地看著裘榮,“圓球大叔,你不相信我能做到嗎?”
裘榮嘆口氣,道:“小果呀,廚師不是這么好當的。這樣吧,我先考考你。”
田小果眼睛一亮,很自信地回答道:“好!我一定會通過你的考試的。”
應付考試她最拿手了。無論是吹蕭、彈琴、背心經劍譜、作詩填詞對對子,每次師傅最后還不是讓她過關了。她絕對有信心讓裘榮也讓她過關。
裘榮帶她來到品珍樓的廚房。田小果并不是第一次到廚房里來,這兩日她也常跑到廚房來找這里的師傅們聊天,偶而還幫他們洗菜淘米。田小果覺得做這些都是很有趣的事情。
眾廚師聽說裘榮要考田小果,都圍攏了過來。那個給她做過菜給她開過小灶的吳師傅對她格外親切,朝她呵呵笑道:“小果啊,想學廚師?”
田小果神氣地一昂頭,笑道:“吳師傅,干脆你教我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吳師傅揮了揮他那蒲扇大的肥手,樂道:“別急,我先問你,知道一個做廚子的人,最基本的應具備什么樣的能力嗎?”
田小果看看他那雙有力的大手,沖口而出:“要有力氣!”
眾人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裘榮很好奇,問:“為什么啊?”
“這還用說?”田小果一昂頭,得意地說:“沒有力氣怎么切菜?還有剁肉骨頭?燒菜需要燒柴火的吧?沒有力氣,連柴都劈不動。最重要的是,沒有力氣,怎么掄得動鍋鏟?”
眾人愣過后,哄堂大笑。
裘榮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好不容易忍住笑,他轉頭望向吳師傅,道:“老吳啊,你告訴這丫頭吧。”
吳師傅笑道:“小果啊,要說做廚師的應具備什么,其實說簡單也簡單,說不簡單也不簡單。”
田小果被大伙笑得莫名其妙,心中不免有幾分焦躁,問:“那到底是簡單還是不簡單?”
“別急,別急。”吳師傅笑道:“一道好菜,講究色、香、味俱全。而其中,尤以味最重要。一個廚師,首先要會品嘗,也就是說,味覺是首要的。小果,你嘗過我做的菜,說說看,各菜的味道怎樣?”
田小果扯了扯她的馬尾,說:“好吃!”
吳師傅呵呵笑道:“還有呢?”
“就是覺得好吃。”
“怎么個好吃法?”裘榮鼓勵地看著她。
田小果抓抓頭發,皺眉問道:“就是好吃啊。還要說什么?”
“你應該說得更具體一點。比如啊,這酸梅湯,你喜歡喝,為什么啊?因為它味道酸甜爽口,還能解暑降火。還有酸菜魚,肉質鮮美,嫩滑可口,酸中帶辣,開胃可口。”裘榮解釋道。
他拿過兩個小碗,對田小果說:“你能分辨出這兩只碗里分別盛著什么嗎?”
田小果端起兩只碗,遞到鼻尖嗅嗅。
是什么呢?里面的東西都是白的,細小如粉末。
“你可以嘗嘗。”吳師傅笑道。
田小果用手指在兩只碗里分別粘了些粉末,放入口中。
“哼,一個是甜的,一個是咸的。”
裘榮笑道:“現在知道是什么了?”
田小果開心笑道:“咸的我知道,那是鹽。不過,甜的這味道我也知道,象糖葫蘆的味道。不過,是什么?”
她皺起了眉頭。
吳師傅驚訝的問:“小果,你不知這甜的是什么?”
“嗯,我還是第一次見過哦。”
裘榮了然地點點頭,說道:“小果,這是白糖,這種制糖的技術只有我玄炎皇朝才有。呵呵,聽說你以前和師父住在山中,不認得這白糖也在所難免。”
“原來是白糖啊。”田小果驚嘆。
裘榮又拿來兩只碗,里面各裝了一些液體。他對田小果說:“那你再嘗嘗這些。”
田小果端起碗就往嘴里倒。
“哎呀,不能這么喝!”裘榮和吳師傅急忙出言阻止。但是已經遲了,他們眼看著田小果又叫又跳,小臉皺得象顆核桃,伸出舌頭直喘氣。
“好咸!”田小果急叫:“快,快,快給我水喝!”
咕嚕咕嚕灌下三大碗水,田小果的眉頭才算展開了一些。
“這,這是什么?”
她沒見過這個,在山上,她見過的調料只有鹽。
“這是醬油。聞聞,是不是很香?”吳師傅雖驚訝田小果連醬油都不知道,仍耐心解釋道。
田小果認真的點點頭。她又多認識了一樣調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