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山地遠遠看不到邊，楊笑帶著幾抹笑意，為自己的機智得意，那老頭還真是容易說話，也不知道那人會不會在這里。

吃下老頭給的瘴氣丸，避開林中瘴氣，這山內野獸還真是多，不過想要追上他，那還等成精才行。

穿過這帶山林自然不費功夫，楊笑撥開草叢，這地界還真是暗，明明是白晝，卻像是籠罩在巨大帷帳內。

腳下突然發生震動，楊笑動了動耳朵，隱約聽到野獸的嘶喊聲，露了幾分疑惑，隔著這么遠都能聽到，莫不是真有什么成精的怪物吧。

楊笑自顧自的笑了笑，琢磨往哪里走？

突然整個人陷入戒備狀態，眼前的人不知道何時坐在那邊的石頭上，楊笑瞇著細細的眼睛打量了眼前的人，眼前的人手執一把細扇，清風徐來，發絲在風中隨意蕩漾著，兩人視線相交，那人臉上露出幾分笑意。

楊笑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手不知覺的抹上了扇子，何況這人這雙眸子，他似乎在哪里見過？

是他，黑夜里那雙眼睛，夜夢中出現無數次，楊笑想到雨夜里，洛清雨的死，想到這人彎彎眼角，楊笑姣好臉上露出幾分恨意，眸子的情緒更是紛雜，“果然是你？”

“是我，又如何？”那人突然來到楊笑面前，楊笑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那人扇子抵在楊笑的額頭，嘴角帶上了抹輕笑，“怎么了，被舍棄了？”

楊笑心猛然的停頓了下，雖不是舍棄，卻也不得離開，心更加郁雜了起來，看著眼前幸災樂禍的表情，不由怒從心來，橫眉立目道，“你的目的是我吧，我已經與他們分道揚鑣，有什么你就朝我來吧。”

“噢，你以為你這樣就能保護你在乎的人，你是小看了我的實力，還是高估了你自己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還有你和這般扇子到底有何淵源？”楊笑直視眼前的人，當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已然有了猜測，只是他不愿意相信。

“哈哈哈，想知道也不是不行。”那人打開扇子，看著楊笑懷疑的神情，會心的笑了笑，抬眼間眸子已變，“你似乎對自己的輕功很有自信，那好，我們就比試輕功，看到那最高的屋頂嗎？我們就比誰先到，若是你贏了，我自然會如你所愿的放過你，告訴你一切，但是相反的，你必須要聽我的。”

看著那人挑釁的神情，楊笑沒有遲疑，論輕功至今未遇敵手，眼前人，賭一把，“好，我答應。”

楊笑大口喘著粗氣，那人的背影他怎么也追不上，明明已經盡力全力，卻還是遙遠的不可觸摸。

“身手不錯，但終歸太嫩，要知道天外有人這個道理，自負是你的弱點，無能是你敗因，現在的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有什么資格去保護別人？”

楊笑看著那人輕視無能為力，他說的是事實，一時間呼吸停頓，就這么看著眼前的人，難道他真的是，楊笑還沒有想清楚，那逼近的氣息，在那聲低低的笑聲中，楊笑就被打暈了。

幽暗的房間內，各種氣息充斥著，楊笑感覺自己置身大火之中，有人不斷的呼喊著自己，等楊笑想要靠近時候，那抹黑影向自己猛然的襲來。

楊笑便從夢中驚醒了，警惕看著四周，那人正坐在不遠處，翻看著書籍，見自己想來，那人看了眼楊笑，便放下手中的書籍，朝楊笑走了過來，“你醒了，感覺睡得如何？”

“你為什么不殺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楊笑起身，盯著那人，那人面容依舊，看不出半點波瀾，反而轉身倒水，露出毫無防備的后背。

楊笑心思陳雜，咬牙切齒，他極力的想要擺脫這人，若是殺了他，他就可離開了，滿腦子都被這種想法占滿了腦海，執扇攻了過去，那人似乎早已料到，單手就擋住了楊笑的攻擊，抓住了楊笑手反被在他后背，面上的笑意不減，卻透著幾分說不出怪異。“喝點茶，你肯定渴了。”

“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你。”楊笑使勁的掙扎，卻逃不脫的他的一只手，手痛的要斷裂，眼中淚水都要留了下來。

“殺我？連你最自豪的輕功都贏不了我，你覺得你還有可能在其他方面贏得了我嗎？既然輸了，就乖乖的聽話。”

“你殺了我吧！”楊笑停止了掙扎，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無法贏了這個人，他不甘心，卻也不想被人所控制，更不想因為自己讓別人身陷危險。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像你這樣的就放棄的廢物，早死晚死又有何區別？”

那人臉色也變了，姣好的臉上帶著慍怒，將楊笑踢飛在床上。

楊笑趴在床上，看著還握著的扇子，神情黯然，嘴上還帶著些苦笑，眸子顯得有些失神，“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來找我，我這樣的人生活在哪里又有什么關系呢？你既然從來都沒有養過我，又有什么資格教訓我？為什么你要這么殘忍的讓我親眼看著自己的朋友在自己面前死去，你憑什么？”

“憑什么？你不是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嗎？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誰，我也不必想法設法的讓你接受這個事實。”

那人臉上笑容帶著詭異，卻也能看出他有些喜色，楊笑的神情不是他所期望的，父子相認又怎么會仇人一般的場景呢？

那人想要靠近楊笑，楊笑扭頭避開了，那人握緊雙手，緩緩說道，“我本不打算讓你牽扯進來，是你自己選擇了仇恨，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讓我動了找你的想法，你朋友的死，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不，是你，我根本沒有想過要再見你，根本沒有讓他死，為什么你不讓我去救他，為什么你眼睜睜讓我看著他去死。”

“你太軟弱了，這人世間的情感都是累贅，你有了牽掛，報仇的腳步就會停止，你若選擇了這條復仇之路，自然要舍棄一切，你不能止步不前，仇恨才能讓你變得強大。”

“你錯了，你大錯特錯了，仇恨或許能讓人變得強大，但我絕不是因為復仇，我想要為我在乎的人變強，我不想讓我所在乎的人面臨當初的境地，我要保護我所愛的人，我不會像你一樣，最后只能看著自己的所愛被殺而無能為力，被仇恨支配而喪失了自己。”

“你懂什么？人性貪婪，你又知道什么？你是我兒子，你還小，你看不透，為父會幫你的，好好休息一下，你慢慢的會知道你想要究竟是什么？”看著意識慢慢渙散的楊笑，那人的臉上帶上了無盡的殘忍，一雙眸子里已滿是殺意。“你不會知道什么是絕望，什么是無能為力，因為你沒有被你所在意人背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