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薇笑彎了眼:“哪兒呀,我這不是擔心你談戀愛,沒空閑理我嗎?說實話,我正閑得發慌呢!”
許舒華道:“既然無聊,不如出來坐會吧!南闕門這邊新開了一家川菜館,我聽說還不錯,要不我們去吃吃看?”
盛薇頗為無奈:“大熱天的,吃那辛辣的東西,還不得上火?”
舒華卻不以為然:“怕什么呀,吃點辣的出一身汗,那才暢快淋漓!好了,快些出來吧,我在南闕門附近的茶樓里等你!”
有司機送她出門,葉家外面始終有兩排荷槍實彈的士兵守衛,車子駛出時,能夠看到他們一個個挺直的胸膛,以及一臉嚴肅冷穆的面孔。宛軍向來軍紀嚴明,底下的士兵能征善戰,自然十分優秀。
車子一路快速行駛,不一會,就到了南闕門。許舒華就坐在茶樓臨窗的位置,喝了兩小蓋碗清茶,遠遠看到盛薇坐的那部黑色的雪佛蘭,她結了帳,走了下來。
“等很久了嗎?”盛薇下了車,笑著朝舒華走過去。
“沒有,剛到一會!”
今天盛薇是一身西洋式的橘色長裙,越發顯得她身姿聘婷,靚麗明媚,焯約白美。舒華見她面色紅潤,笑容滿面,頓時也開心起來:“盛薇,一段時間不見,你的臉色好多了!”
“是嗎?”
舒華挽住她的胳膊,沖她擠眼:“是啊,難怪別人都說,戀愛是女人年輕美麗的秘訣,原來當真如此。”
盛薇嗔道:“胡說,我都結婚三年了,怎么還能說戀愛?”
“四少剛回來,小別勝新婚啊!”瞅了瞅盛薇,舒華唇角揚起來,接著打趣道:“這段時間你們在端山的二人世界,一定十分甜蜜吧?”
“都老夫老妻了,怎樣都比不過你們這些正陷入熱戀的人。”盛薇淡淡一笑,憶及在端山,他的溫柔與寵溺,一時間心中涌出陣陣甜來。
說笑著,兩人已經到了那家川菜館。堂倌拿了菜牌子來,因為舒華的母親是四川人,所以她也極能吃辣。看了一會菜牌,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變得亮晶晶的,就點了水煮肉片,酸辣魚,辣子雞,酸辣土豆絲幾樣。菜一上來,看著大碗與盤子里,一層一層鋪著干紅辣椒,以及撲鼻而來的辛辣味道,盛薇怔怔的,有些不知道從何下手。
盛薇從小生長在上海,飲食以甜美清淡為主,嫁到葉家以后,廚子也會照顧她的口味,所以她幾乎從未吃過辣。舒華今天一下子給她整這樣的麻辣大餐,她自然是無福消受了。
舒華吃的津津有味,看著盛薇蹙眉為難的模樣,嗤地一聲笑出來:“就知道你嬌貴,方才我不是還點了幾樣青菜嗎?等下應該就會上來。”
盛薇故作惱怒:“憑什么你吃肉,我就只能吃素,只是過分。”
舒華笑得神秘兮兮:“等一會你就會覺得,你的犧牲全都是值得的。”
盛薇輕抿了一口茶,含笑道:“早知道你叫我出來有事,快說吧。”
舒華夾了一塊水煮牛肉放進碗里,看向盛薇時明眸閃耀:“上次你不是跟我說想找份工作嗎?顧遠寧那邊剛好缺翻譯,你要不要去試試?”
顧遠寧是許舒華新交的男朋友,家世顯赫,現在任職外交部部長。盛薇纖長的睫毛扇了扇,沉吟片刻,說道:“外交部怎是能隨便進入的?我只想找一份平常的工作,打發一下時間。這份工作,我恐怕不能勝任。”
舒華笑道:“你不能勝任誰能勝任?你在美國留學三年,說的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與法語,又懂得外交禮節,你能去做翻譯官,顧遠寧是求之不得。怕就怕四少位高權重,請不動你的尊駕。”
盛薇雖然心動,卻只是淡淡一笑,道:“你容我再考慮考慮。”
舒華點點頭:“你與四少商量一下,再給我回復。”剛好青菜被端了上來,她又笑了起來:“好了,你快吃飯吧,從剛才到現在,你連筷子都沒動一下。”
盛薇看到那幾盤子綠油油的青菜,只覺得如臨大赦,纖細的手指執起筷子,優雅地吃起來。
吃了飯出來,兩人又逛了會書店,不知不覺的天就黑了。舒華家離這里比較遠,盛薇有些不放心:“反正有車,我讓司機先送你到家吧。”
舒華笑著擺擺手:“不用了,一會遠寧來接我,我們去看八點的電影。”
盛薇見舒華一臉的甜蜜,粉頰好似天邊紅霞,便忍不住笑道:“瞧瞧,方才還笑話我,看了你,才知道什么是被愛情滋潤的女人呢!”
舒華無限嬌嗔,作勢便要捶打盛薇,就在這時,一輛黑色汽車駛到了過來,在她們面前緩緩停下。
顧遠寧一身灰色的西裝,整個人顯得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他笑著與盛薇打了招呼,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將舒華接走了。
兩人一走,盛薇也坐上了車。晚上的宛城也很熱鬧,街上電車叮叮當當地響著,夜市上行人熙熙攘攘。盛薇望著窗外,只覺得這夜的繁華有如茶靡,不是很適合她。剛剛想收回視線,卻見對面街一棟金碧輝煌的建筑,大大的霓虹燈牌子下,一位少女正與一個不三不四的男人拉扯,這叫盛薇的眼神頓時一滯。
她怎么覺得,那少女的身影有些像葉瑩?
“紙醉金迷”是宛城最大的娛樂場所,盛薇并沒有去過。只是聽葉智宸說,那里雖被報紙美稱為“摩登”,其實是一切奢侈的物質文明和頹廢的精神生活集成的畸形世界,是專供男人消遣享樂的地方。里面魚龍混雜,烏煙瘴氣,醉生夢死,總之不是什么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