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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激情留學與浪漫愛情(3)

這般心驚肉跳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琬若怎么也記不清。有一次她半夜突然被一陣并不太大的響聲驚醒。她偷偷起床隔著門縫看到了日夜想念的父親,于是忍不住撲過去投進了爸爸的懷里。爸爸,今晚在家嗎?明天可是我的生日,你能帶我去海河邊買煎餅果子吃嗎?琬若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父親點點頭,然后讓琬若到房間去睡覺,自己又重新開始燒著一張張紙……

第二天琬若醒得早,當她滿面春風地起床后找到母親想告訴昨晚父親答應她的重要事情時,只見母親兩眼淚汪汪地站在門口一聲不吭地哭泣著。

媽媽,爸爸呢?琬若似乎預感到了什么,便問。

母親慌忙擦一擦眼淚,說:爸爸……他出遠門了。然后再也沒有說第二句話。

后來琬若才知道,這一次父親遇到了麻煩。他燒完文件剛想離家就被守在巷口的日本兵逮住了。父親被關進監獄后,日本憲兵隊用盡了各種酷刑,但仍然毫無收獲。于是便用幾只特大的燈泡日夜不停地架在琬若父親的眼前,以圖用這種方法叫他開口交待天津地下抗日力量的情報。然而寧死不做漢奸的琬若父親視死如歸一聲不吭。敵人無計可施,便決定槍斃琬若的父親李曜林。就在行刑的前一天晚上,當教師出身的李曜林被一個在日本憲兵隊里當差的學生看到了。也許是盅心發現,這位給日本人賣了多年命的年輕人做出了一次冒險行動,在混水摸魚中偷偷將李曜林先生從獄中放跑了。

出獄后的父親沒有回家,而守家的母親和瑰若三姐妹卻開始了更加驚恐的生活。日本鬼子為了追捕逃跑的死囚犯,有時一個星期里就要上琬若家搜尋幾次,而且從不分白天和夜間。日久天長,琬若的母親一聽到憲兵穿著鐵釘的皮靴咚咚敲響木樓梯時,她的頭就會神經質地跟著搖起來,從此這個病根一直痛苦地伴隨了她整整一生。

媽媽,媽媽--日本人終于投降了。海河邊重新有了中國人自己的歡樂與笑聲。可在琬若的眼里,母親不僅沒有因為在八年抗戰的白色恐怖下為父親和那個家所做的種種犧牲而得到父親的任何尊重。相反她仿然受著不公平的待遇和暴力的摧殘。那一年琬若作為美國國務院世界青年領袖培訓計劃代表,出訪歸來剛剛踏進家門沒幾天,善良勤勞的母親便帶著對丈夫的無悔無恨和對女兒們的一片期望而永遠地離開了人世。琬若哭得極其傷心,以至當她本人也過了母親在世那個年齡再談起自己的母親時,她依然在我面前毫不掩飾地泣不成聲道:我一輩子感到遺憾的是沒能讓母親親眼從我和美的家庭與成功的事業上看到她本人應該獲得的那份應有的尊重與收獲……

媽媽,媽媽—一琬若又一次從昏迷中醒來。

這是98號公路的一個小鎮上的醫院。牧師和一旁的護士微笑地站在她的病床前。

小姐,你可以放心了,醫生和護士會照顧好你的。不過現在你還不能見到你的男友……

琬若終于可以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當她聽救助她和寶和的那位牧師這樣說后不由著急地追問:我的男友在哪里,他怎么樣了?讓我去見見他,快快!

你現在不能去,他還在搶救之中。

琬若一聽,整個身子又如沉人萬丈谷底

一墻之間傳遞生死情書

其實,琬若牽掛的心上人就住在與她一墻之隔的病房,只是陳寶和的傷勢相當嚴重,尤其是脖子部位被嚴重壓裂震斷,醫生正在盡全力進行縫合外部傷口。

琬若急死了。她醒來第一件事是想看一眼不知是死是活的陳寶和。而眼前的這一切對她來說發生得太突然,太意外,又太不知所措。

自從因為父親在抗戰期間的天津地下工作為政府立了大功,國民黨政府給了他一個立法委委員的頭銜后,身為李家公主的琬若就一直一帆風順。雖然留學美國是只身一人,可這是她青春理想中最向往的前程。踏上這塊充滿誘惑的土地后,由于她在臺灣已經成名的身份和亭亭玉立的嬌美形象,她一直沉浸在別人的追求和慕戀之中。

就在昨天,當她正式決定跟著男友從舊金山遷至西雅圖的那一刻,她李琬若還興奮得跑進一座基督教堂,對上帝說了幾十聲感謝恩賜的話呢!

是的,那是太幸福和太浪漫的決定。

那天,寶和依然開著他的那輛老爺車將她拉到他們常去的海灘。小伙子一變唯唯諾諾的神態,突然將有力的雙臂擁抱住琬若,激動得很長時間說不出話。

寶和,你今天怎么啦?琬若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忙問。

小伙子的臉漲榻通紅,后來他終于開口:Lily,我今天已經完成博士學分了,而且同時接到了在西雅圖的波音公司的招聘。你知道我拿到這兩份東西后,第一件事想的是什么嗎?

什么?琬若好奇地問。

我要帶休去西雅圈!

可我在舊金山州立大學的學業才剛剛開始呀!琬若頓感緊張。

是的。小伙子把琬若接得更緊。正因為我知道你剛剮開始這兒的學習,所以我才要把你帶到西雅圖去。我還知道你對社會工作專業特別有興趣,在西雅圖的美國一流學府華盛頓大學就有社會工作專業,你能在那兒接受最理想的專業教育,而我在波音公司工作,我們天天在一起,你覺得怎樣?快說!你快說行嗎?

琬若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腦海出現了空白,只有全身的熱血在翻滾……

去吧,Lily,我要娶你為妻。跟我一起到西稚圖去吧!啊?小伙子的胸膛在不停地起伏,跟里的愛火在熊熊燃燒。

琬若被熊熊燃燒的火焰烤灼著,漸漸地,她的眼里流出了熱淚。

我跟你去西雅圖……

Lily,我最親愛的……

小伙子就這樣把一位驕傲的公主俘虜了。而在這車禍之前,他們絲毫沒有懷疑過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兒。

是的,一個是美國名牌理工大學的博士畢業生,又將馬上進人待遇很高的著名飛機制造公司工作;一個是已經成名且前程似錦衛才貌雙全的名門閨秀,而她鉆研的專業又注定她未來一定是個受人尊敬的公眾人物。

也許上帝總是把幸福與浪漫升華為一種命運,一種需要去體昧的和努力創造與經歷痛苦的過程。

突如其來的車禍,使青春命運一向高奏陽光與歡樂的琬若完全處在命運未卜的境地。且不說男友是死是活,搶救過來后能否恢復如常,就只說服前的困境就令她這個在異國他鄉的孤單女孩子不寒而栗。她來美不是半年,舊金山州立大學的學業剛剮放棄,至今半途出車禍,連個棲身之地都不知在哪兒?醫院?永遠棲身和生話的日子就在這兒?昂貴的醫療費,誰出?寶和孤單一人,根本無法同遠在天津的家人聯系,即使輾轉聯系上又能支付幾個美金?

一切的一切,使這位從沒有因為錢而困惑的她,一下子被逼到了絕境。好想急電告訴臺灣韻父親,但又不敢,生怕原本孤獨傷感的父親承受不了這意外事件而為她過度擔心。

寶和,你讓我怎么辦呀?琬若想到這兒兩眼淚水頓涌。但現在令她最擔心的還不是這些,從車禍現場被人送進醫院至今的幾天里,寶和的生命與傷勢怎么樣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醫生,我必須要知道我的男友情況怎么樣了。我要去看他……琬若流著淚懇求醫生和護士。

醫生搖搖頭,堅定地:NO,NO!

還是那位與琬若年齡相仿的護士小姐有同情心。她悄悄告訴琬若:你的男友全身被石膏包著,不能動彈。不過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你可以給他寫信。

寫信?僅一墻之隔?

嗯,一墻之隔給男友寫信不是很浪攫嗎?護士小姐朝琬若聳聳肩,友好而神秘地笑笑。

謝謝。請你等一等。琬若轉身趴在床頭,刷刷刷地揮筆疾書起來。她用最短的時間將一生的企盼和全部的思戀,寫在了一張紙上:寶和:我親愛的心肝,感謝上帝,你可好嗎,告訴我你哪里痛?哪里傷得最厲害?腦子是否受傷?我要知道,我要看你,我要在體身邊,親著你,接著你。這兒的醫生真心狠,不準我看你。可你的Lily看不到你會發瘋的!拽臉上的傷不太重,只是頭里面很痛,渾身都痛。不能動。可你不用為我擔心,我沒有關系,不久就臺好的。我想我們要給Boeing公司打個電話,應該告訴他們一聲。

另外如果需要錢,我可以想法盡快通知家里。雨這一切我都想聽到你的意見。你的心肝,我在這兒每時每刻等待你的音訊。

吻你的Lily

琬若顧不上重新掃視一遍,就急急地將字條疊好折在信封里,雙手顫抖著交給了那位護士小姐。

我真心地拜托你了!

放岳。一定將你的情書送到羅密歐的手中。

太謝謝了。中國的朱麗葉感激著,同時又期盼著。

那時間有多長?十分鐘?一個小時?

太長久了!自護士走后,琬若坐立不安地站在病房門口焦急地等待著,真是望眼欲穿。

傍晚,護士終于在琬若的病房門口出現了。

護士小姐,有我的信嗎?琬若早已忍不住了。

信?什么信?護士裝出幾分驚詫反問道。

琬若好不失望。難道他還不能……

小護士突然哈哈樂了起來,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疊好的紙,在琬若面前揚揚:這可不是你要的信。它是中國的羅密歐寫給他中國的朱麗葉的情書!

琬若的臉頓時緋紅,她一把搶過字條,然后急不可待地趴在床上看起來,當她僅僅掃了一遍,兩眼就被涌出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Lily,我的心肝,你還好嗎?這是我最擔心和牽掛的,我想把所有的不幸和疼痛留給我一個人有多好,真的,你是我的心肝,我不想見我的心肝寶貝有一點點傷疼,都會要我的命的。至于我現在尚好,你不要惦記,醫生說保證我可以好的,大概現在最需要的是治療。Lily,你要忍耐、挺住,因為這需要時問。親愛的,此刻我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你和愛你。

Your Paul

這是一封特殊的情書。

這是一封從死神那兒擁抱而再生的情書!

琬若伏在床頭大哭起來,這是生死之別后的幸福淚水,這是纏綿戀情轉為刻骨銘心愛情后的淚水。淌吧,讓它淌個徹底,淌個無止

護士!護士--琬若突然發現身邊的護士走了,急得又大叫起來。

什么亭小姐?護士緊張地折回病房。

求你再等一等。我還要給男友回封信。琬若一邊抹著淚痕,一邊抄起筆又刷刷刷地寫了起來。

小護士突然一聲尖叫,隨后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上帝,我要改行成郵差了!

琬若破涕為笑地將又一封信交給了她,并說:不會的,你永遠是天使。她給了護士一個甜美的吻。

哇--我太幸福了!小護士頓時夸張地高喊一聲。

于是,在以后的那些分分秒秒和日日夜夜里,這座美國小鎮的醫院里,兩間僅有一墻之隔的病房間,演繹和營造了一段感人肺腑的隋書熱流,那愛意情源時而如激流洶涌,時而如纏綿細水,把整個醫院都感染了。然而美國是個講究實際的國度。愛情和情書并不能代替有數字符號的美金美鈔。沒過幾天,醫生告訴琬若:你們必須離開這個醫院,這兒的醫療條件不行,陳的傷勢還嚴重,應該到條件好的醫院去治療,以免耽誤而造成終身遺恨。

當然,絕不能讓他留下殘疾,他還年輕,我們還沒有……琬若一聽趕緊說。

是的,但你們離開這兒前還必須預先把所有的醫療費結清。

多少錢?

醫院的財務主管拿出長長的一串單子。

琬若就差沒有嚇得昏倒。可即使昏倒了該交的錢還得交,美國是個法治國家,除非你能拿得出正式公民的保險記錄卡可免交醫藥費。但琬若和陳寶和是留學生,缺的就是這個。

那就交錢吧。耽誤了交錢是小事,可耽誤了轉院事情就大了。

醫院不是在嚇唬。

無路可走的琬若想起了寶和在舊金山的那些同學。

Lily,你先別著急,我們馬上會想法湊錢接你和寶和出院的,啊。我們馬上會到的……接電話的是隙寶和的好同學莫裕潯。當琬若把厄運告訴這些同為留學生的好朋友們后,大家立即分頭到舊金山的朋友那兒湊足了錢,當夜乘著從舊金山出發的灰狗--長途公共汽車,趕到了出事地點的醫院。到底莫裕潯他們向醫院交了多少錢,李琬若到現在都不知道。當時六神無主的琬若完全依著陳寶和的幾位同學安排,上了飛往西雅圖的飛機,而這時琬若才第一次見到了渾身上下被石膏裹得嚴嚴實實的戀人陳寶和。

寶和,你還疼嗎?快告訴我,疼嗎?琬若握著心上人的手,再瞅瞅他蒼白的臉和不能動彈的身子,心如刀絞。

寶和想搖搖頭,但脖子和整個后脊骨全部被石膏架綁著,于是他只得用手指在琬若的手心里輕輕寫了個不字。童21

陳先生太了不起了,他從事故現場到進醫院后這么長時間里就沒有說過一個疼字。醫生敬佩地告訴琬若。

到達西雅圖,瑰若第一眼先看到的是她事先通知的已在波音公司工作的寶和的另一位同學傅京蓀。

老同學見面顧不上寒喧,傅景蓀對琬若說:走,我已經安排了最好的醫院。現在是最關鍵的時期,千萬不能耽誤了!

從機場駛出的救護車直奔當地一家著名醫院。

請靠邊一點好不好?中國人?在喧喧嚷嚷的門診大廳里,琬若推著像植物人似的陳寶和,跟在傅京蓀后面焦急地等待就診。而就在這時這個醫院的行政主管非常不耐煩地沖著琬若大聲說道。

我們是來住院的,他傷勢很重,請你行行方便馬上讓我們這位先生住院。琬若用流利的英語對這位醫院行政主管說。

那主管瞪了一眼琬若,然后頭也不抬地問:有保險嗎?

有。我的男友他只要一到波音公司工作就會有的。琬若知道這是美國的規矩。

醫院主管很傲慢地:我問你現在有沒有保險?

琬若只得實話實說:現在投有……

那有車保險嗎?

也沒有。

有存款沒有?

沒有。

那你們怎么到這兒來住院?像他這么嚴重的傷,又要動大手術,會需要很多錢的。走吧走吧,你們到公立福利醫院去。那兒也許可以收留你們這些沒有錢盼中國留學生。下一個……那主管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嘴臉,在琬若心底烙下一輩子的記憶。

琬若急得直跺腳,但那主管根本不理這一套。

下一個,下一個……

對不起,就請你先收了這位重傷的中國先生。早已滿臉怒色的傅京蓀把琬若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帶著幾分威嚴地對那主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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