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今天,北靜王爺的禮算是送對了。來人拿上來。”
北靜王太妃方一說,便有人將一個金質的籠子提了進來,只見里面是一只全身雪白的紅嘴大鸚鵡。北靜王太妃看著這只鸚鵡對著黛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玉兒,這可是水溶的心肝寶貝。早間我來時,他叫我送來的。我現在一看,你這屋里什么都好,獨獨差了這一樣……若是有這鸚鵡相伴,倒也可減幾分寂寞。”
黛玉聽罷謝了恩命紫鵑接了籠子當即就掛了起來。北靜王太妃又在屋里坐了會兒,吃了些茶,說是勞乏了,只囑咐了幾句,回去了。至此一次,賈府上下更是不敢對黛玉有半分怠慢。北靜王太妃的意思很是清楚:北靜王有意想要娶黛玉為妃,而北靜王太妃的意思也是默許了的。
鬧了一日,黛玉也累了。跟老太太稟了,就回了暖春閣。想起了今天的事來,黛玉有些無措。抬頭看見那只稀有的純白紅嘴大鸚鵡心不知怎的竟亂了起來。吩咐紫鵑道。
“把那鸚鵡掛了出去吧。”
紫鵑雖有不解,但即是王爺吩咐了,往后里一切聽憑黛玉安排,便也不好多說照著做了。
黛玉無半點食欲,叫人把晚飯撤了下去,自己倒在床上。想著,這樣也好,反正自己也還小,往后里的事情也要等到往后再說,現在是猜不到的。昨天,北靜王的信里說了,皇上見黛玉還小,怕擔不起這樣的重擔,再者說此時還未到真正緊急的關頭,六皇子并無實質性的危險。一切便有著外頭的人照應著,黛玉的行事不必太過明顯,只是好生照顧著林家在金陵的店鋪生意便是了。
黛玉是他們一顆秘密的棋子,不宜多做露面。還是在賈府中暫住著,待到要用是再出現也不遲。
正是:深閨大院最平安,蕭墻內宮更兇險。
日子也就這樣不緊不慢地過著,因為上次北靜王妃的出現,府中的人待黛玉倒也過得去。只是好景不長,也就過了不過幾年,從金陵傳來了林如海病逝的消息。這個消息先是傳給了賈母知道。賈母聽了以后,久久地沉默著,最后終于對著鳳姐道。
“要鏈兒陪著黛玉回蘇州去為她父親辦完了喪事,再把她帶回來。畢竟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了,在那里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我也不放心。再者說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自然一個人是撐不起,那樣的大場面的,到不若,在賈府中呆著,我等也好照看。”
“是,老祖宗放心,我會好生囑咐二爺照顧了好林妹妹的。”
鳳姐領了賈母的意思,便下去安排去蘇州的一切事宜了。而賈母也不忍心親自去告訴黛玉這樣殘忍的事情,便遲疑著讓誰去說。
“老祖宗是在想著讓誰去通知林妹妹是吧。那就讓我去吧。”
“這?”
看著李紈,賈母有些遲疑。但想到李紈雖未有鳳姐這樣的聰明伶俐,但是做事沉穩,讓人放心。于是便點頭同意了。
李紈也馬上前去暖春閣找黛玉。正是清早,黛玉還在睡,只有紫鵑一人在屋里伺候著,看見是李紈來了,笑著迎上去,將她請進了屋里。
“大奶奶今個兒是有什么事嗎?這么早就來了,我們姑娘還睡著呢。”
李紈見黛玉還睡著,又被紫鵑這一問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強笑著亂扯一通。
“事倒是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話要和林妹妹說說。既然她還睡著,那我就先走了。”
“大奶奶慢走,我們姑娘她也快醒了,您這樣來一趟也不容易,要不坐著等一會兒也好。”
紫鵑見李紈今天甚是奇怪,但又猜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卻知道她這一大早來了,絕不是如她所說的那樣沒什么大事,便留了她等黛玉醒了再說。
“那想來也好。”
李紈剛站起來,聽見紫鵑這樣一說,竟一下子沒了主意,便聽了她的又坐了回去。紫鵑也坐了下來,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李紈嘮著家常,直到過了大半個時辰,只聽見里屋傳來了黛玉輕微的聲音。
“紫鵑,紫鵑。”
聽了黛玉的傳喚,紫鵑忙站起身來進了里屋,不一會兒便又出了來,對著正在喝茶的李紈道。
“大奶奶,我們姑娘她最近身子甚是不爽,怕是起不來了,還請您移駕里屋。”
李紈聽了黛玉進來舊病又犯了更不知道應該怎樣和她說了,六神無主地跟著紫鵑進了黛玉的屋子。看見黛玉躺在床上便問道。
“聽說妹妹近日病了,不知今天好些了沒。”
黛玉懶懶地斜倚在床上,身上除了一件單衣只是披了一塊羊毛的大氅。聽了李紈的慰問,笑道。
“好多了,倒是大嫂子今天怎么有時間來看我,莫不是有什么事吧?”
“那個……”
李紈正不知要怎樣回答時,方出去了的紫鵑拿著黛玉的藥進來了。
“姑娘還是先把藥喝了吧。”
“對啊,妹妹還是先把藥喝了吧,涼了就沒藥效了。”
李紈聽了紫鵑的話,急忙應和著。黛玉奇怪得看了一眼李紈,從李紈一進來她就覺得好像有什么事要發生一樣,但還是順著李紈的意將藥喝了。
“現在大嫂子應該可以說到底是什么事了吧。”
黛玉看著李紈局促不安的樣子,笑問道。
“紫鵑我又要事和你們家姑娘商量,你先出去在外面候著,千萬別走遠了。”
看著紫鵑出去了,李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安慰自己事實總要說出來的,于是坐到了黛玉的床邊,拉著她的手,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