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見鬼了!”他低吼一聲,忙開始檢查設(shè)備的故障,心里不停地祈禱老板別開除他,同時又在想如何能把自己偷懶的事情瞞過去。
這幾天,蘇沫兒越發(fā)頻繁地聽到各種聲音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信無疑自己有了聽到別人的心里話的本領(lǐng),至于為何時靈時不靈她就不得而知了。她還來不及細想怎么揭發(fā)陳勝利的丑惡嘴臉,就已經(jīng)餓了。
“怎么餓得這么快呀!”蘇沫兒捂住肚子低聲抱怨,其實陸堯的那點血已經(jīng)維持了一個星期了。
沒有人教她該怎么尋找食物,她也不敢出門隨便撞一個人就下口,且先不說她心有不忍,就是如何善后的事都讓她頭疼。她也想過故技重施再咬陸堯一口,畢竟他雖然被自己咬了,可是沒有絲毫變成吸血鬼的跡象,只是公司人多手雜實在沒有下手的機會,她臉皮又薄開不了口約陸堯出去或者把他叫到家里來……
總之,這幾天蘇沫兒一直在為食物的時發(fā)愁。餓肚子的感覺很不好,腰酸背痛不說,最重要的是嘴里的那兩顆尖牙就像瘋了一般噌噌地往外長,她怕自己控制不住逮著人就咬,便向陸堯請了三天假。當然請假的過程是艱辛的。
蘇沫兒就這樣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大門不邁二門不出。
“媽咪,媽咪……”一個可愛的小男孩跟在蘇沫兒的身后叫個不停。
蘇沫兒迷迷糊糊地看著眼前的孩子,心里有些犯嘀咕,這是誰家的孩子,怎么叫自己媽媽?難道是認錯人了?
“媽咪,你怎么不理我呀?”小男孩憋著嘴,委屈地看著蘇沫兒。
雖然眼前的孩子很可愛,可他真不是自己的,蘇沫兒環(huán)顧了下四周,綠油油的草地一望無垠,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這里來的。
“小朋友,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呀?你父母呢?”蘇沫兒彎著腰問了句。
“你就是我的媽咪呀!”小男孩望著蘇沫兒俏皮地笑笑。
蘇沫兒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小朋友,阿姨不是你的媽咪,阿姨還沒有結(jié)婚呢!”
“你竟然不認我!”忽然小男孩的面目變得猙獰起來:“我咬死你!”他猛地抱住蘇沫兒的手臂大咬一口。
“啊……”蘇沫兒大叫一聲,從床上驚坐了起來。
她看了看四周,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床。
原來是夢!她抬起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又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夢中小孩的臉實在太真實了。
蘇沫兒還來不及多想,饑餓感就涌上來了。
“天,難道我蘇沫兒就要這樣餓死掉了嗎?”蘇沫兒仰天長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飯都還沒有著落,她的身體又出現(xiàn)了狀況。
下午的時候,她正在家里鬼哭狼嚎地叫餓,突然胃里一陣酸水翻滾而上,她連忙跑到廁所吐了個稀里嘩啦,當然其實什么都沒有吐出來。
起初,蘇沫兒只當是因為太餓了,所以胃里泛酸水。可是一天八遍地這樣后,她就有些起疑,再想起例假似乎已經(jīng)推遲了半個月了,心里就更慌了,雖然她也質(zhì)疑過吸血鬼是不是也有例假。
一些常識不斷地往她的腦子里冒,又想起早上做的那個夢,蘇沫兒忽然眼前一亮。
難道我懷孕了?這個荒誕不經(jīng)的想法才剛剛生出,蘇沫兒就搖搖頭,自嘲地笑笑,不可能,我又沒和別人亂搞,怎么可能會懷孕。
忽然,蘇沫兒想起倫敦那意外的一夜,笑容頓時尷尬地僵硬在那里。
難道是那一晚珠胎暗結(jié)?蘇沫兒左思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吸血鬼是沒有生育能力的,更何況那件事距今不到一個月,就算是真的懷孕了,也不可能這么早就有反應(yīng)!
蘇沫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自我安慰,肯定是自己多想了。
她長松一口氣,可是心里還是十分忐忑。
既然吸血鬼并不像傳說中的那樣怕陽光,那么也有可能進化得能生育了,也有可能反應(yīng)比常人早,雖然這種可能非常、極其小,但是也不能排除沒有?。‖F(xiàn)在想想,夢里那個小男孩的樣子,活脫就是酒吧里那個妖孽男的縮水版。
蘇沫兒越想越覺得可疑。
為了把事情徹底查清楚,她決定去買支驗孕棒回來。
她匆匆地從衣柜里找出一條絲巾,把頭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一方面為了掩人耳目,不讓別人發(fā)現(xiàn)嘴里的尖牙,另一方面,她也有不好意思,畢竟未婚先孕傳出去了也不好。
人才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驗孕棒是檢查人類是否懷孕的,現(xiàn)在她還能算是個人嗎?也許該去醫(yī)院做個檢查,可是,如果醫(yī)院查出什么異樣,會不會把她當作怪物一樣送到國家的實驗室里研究?
蘇沫兒第一次覺得自己所學(xué)的知識有些不夠用,她很無助,不知道該怎么辦,人生忽然變得莫名其妙、一片黯淡。
她不明白,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么她總比別人悲慘坎坷?
別人從小有父母疼愛,她卻是個被人遺棄的孤兒;別人有讓人羨慕的男朋友和輕松又賺錢的工作,她卻被男朋友甩、還累死累活地領(lǐng)著少得可憐的薪水;同樣是去酒吧,別人就是瀟灑快活,她被慘被侮辱不說,還變成了這樣半人半鬼的樣子,天天吃了上頓愁下頓,現(xiàn)在又懷了個吸血鬼寶寶。
“做夢,這肯定是在做夢!”蘇沫兒使勁捏了捏臉頰,直到痛得青筋暴起、汗如雨下才松開手。
“原來不是夢!”意識到這一點時,蘇沫兒一下子癱軟到地上,她神情呆滯,嘴里一直念念有詞:“不是夢,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