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斗妍
- 鸞傾宮之如妃當?shù)?/a>
- 苡菲
- 3162字
- 2013-08-02 23:29:08
第十五章:斗妍
儲秀宮內,皇后懷抱著四阿哥綿忻與眾人笑著敘話。誠妃劉佳玉琳與莊妃挨著皇后坐的最近。
皇后難掩得意,喜聲喚道:“紫敏,去,把四阿哥抱給莊妃逗會兒。這抱了才一會兒,本宮的手都酸麻了。”
莊妃知道皇后不過是為了炫耀,面上卻愈發(fā)端莊得體:“四阿哥機靈乖巧,又像極了皇上。能抱上一抱,也是臣妾的福氣哩!就怕皇后娘娘不舍得讓臣妾抱得太久。”
“怎么會呢。若是旁人倒也罷了,莊妃卻是最喜歡孩子的。”皇后刻意強調“最喜歡孩子”,無非是提醒莊妃倒如今都膝下無歡。而造成這種局面的人,卻是永壽宮的那一位。潛移默化也好,反復提醒也罷,皇后是下定了決心要挑撥兩宮的關系。
唯有莊妃對如妃起了恨心,那后宮的日子就算真真兒的安穩(wěn)了。
初貴人有著身孕,看見伊伊呀呀的四阿哥,更是喜歡得緊。也忙不迭的湊了過來:“臣妾倒覺得,四阿哥的眼睛更像皇后娘娘一些。小鼻子小嘴,倒是同皇上的一模一樣。”
“哎呀,你坐著別動。”莊妃有些擔憂:“你身子重,只管看著就好了。等你誕下皇嗣,還怕沒有抱的時候么!何必急在這一時?”
這話是說者無心,卻刺痛了許多妃嬪的心。就連已經有了兩位皇子的皇后聽著,也是別扭的。
想要誕下皇嗣,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吧!皇后將鋒芒盡數(shù)隱去,慈惠笑道:“德馨是有福氣的人,自然是要為皇上添幾個小阿哥的。況且有莊妃在側精心照料,想來是沒有什么不妥的。”
初貴人羞紅了臉,嬌嗔道:“若說福氣,皇后娘娘才是福澤身后之人。能多來娘娘的儲秀宮走動,得娘娘您的福澤庇護,臣妾也覺得身心愉悅。”
“竟沒瞧出初貴人是個嘴甜的。”誠妃捧著琉璃的八珍盒子,吃著皇后宮里的蜜餞,鳳目一轉揶揄的話便溜著嘴邊說了出來:“從前只以為初貴人是柔情似水的性子,今兒才曉得,竟是個比蜜餞還要甜的妮子。難怪皇上喜歡呢,我這心吶都快化了。”
在場的妃嬪雖然都聽出了揶揄的意思,卻也沒有誰附和著嘲笑。倒不是看著莊妃的面子,反而是初貴人腹中的那一小塊更為頂用。畢竟妃嬪們都不是傻子,誰也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得罪皇帝心尖兒上的人。
初貴人自己如何會覺不出誠妃的意思來,面上只是更添了幾分紅意,柔婉道:“誠妃謬贊了,臣妾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皇后嫌惡的白了誠妃一眼,轉了笑臉對初貴人道:“德馨水一樣的性子,和婉又柔順。本宮也很是喜歡。若非你有著身子,本宮倒是極為樂意有你相陪。卻是怕這回,輪到莊妃舍不得了!”
明擺著是皇后早已洞悉了自己的心思。莊妃故意不接話茬逗著四阿哥玩耍。心里卻不住的猜想,皇后究竟會怎么對付初貴人的龍?zhí)ァ?
當日本是要用初貴人抵了八皇女的性命,可初貴人果真有了身孕,苦苦哀求著不肯就死。莊妃這才動了保住她這一胎的心思。
畢竟后宮里位分低微的妃嬪誕育皇嗣,若不送去阿哥所,也只有擱在位分高的妃嬪身邊養(yǎng)著。倘若自己當真不能生育皇嗣,也只有靠養(yǎng)育皇子來穩(wěn)固地位了。莊妃越想越是害怕,要是真隨了皇后的愿,沒有了初貴人這一胎,她還怎么和如妃斗,怎么和皇后抗衡?
正想得入神,卻是徐淼輕咳了一聲,通傳道:“如妃娘娘駕到。”
“如妃?”皇后不覺詫異:“她怎么來了。不是說請了圣旨,要為八皇女守喪百日么?”紫敏俯首于皇后耳畔,提醒道:“娘娘忘了,昨個兒就滿百日了。”
“哦!”皇后略微頷首,舒唇一笑:“真是快啊!難怪今兒一早芩兒就來向本宮請旨,要給恩貴人換寢宮呢。八成是如妃的心思!”
誠妃嗤鼻,極其厭惡道:“這才滿了百日,如妃就折騰開了,當真是精力旺盛啊!本宮還以為她真的有虔誠禮佛呢,左不過是裝裝樣子。”
末位的玉貴人越聽越生氣,眼看著如玥就要走進來了,誠妃竟還說這樣的話。便起身反駁道:“誠妃娘娘的話,臣妾可不敢茍同。身為人母,哪有為自己孩兒枉死做樣子守喪的。或許是誠妃你沒生育過,體會不到這種辛酸吧?”
“胡說。”誠妃嚯的一聲站起了身子,手上的八珍盒子也啪的掉在了地上。“本宮是誕育了大阿哥的誠妃,玉貴人以為呢!”
莊妃像是沒料到誠妃會說這句話,頓時發(fā)笑:“這倒是真正的頂替了。”
誠妃的臉色可想而知的難堪,皇后讓她頂替了劉佳氏璇蔓成為如今的誠妃,可后宮里哪有人真正的把她當成過妃主兒。就連皇上也是愛理不理的,鮮少去看她。從翊坤宮搬進了景陽宮,仿佛是從屬于她的美好前程,一下子跌進了泥潭。
到如今,連區(qū)區(qū)一個玉貴人也敢當著眾人的面兒恥笑她,著實令她情何以堪?誠妃只覺得顏面無存,恨不得將玉貴人撕碎。惱羞自然要成怒,誠妃擺出妃主的架勢,沖著玉貴人道:“你竟敢以下犯上,僭越妃主,本宮今日便要好好治了你的罪。讓你學學什么叫做規(guī)矩!”
“誠妃好大的口氣呵。”如玥才走進來,便瞧見誠妃臉紅脖子粗的樣子。且還是對著玉貴人叫嚷,不覺心口郁氣。
四阿哥聽了這樣的爭吵聲,忽然就哭鬧了起來。莊妃這才回過神來,忙哄道:“四阿哥乖,不怕,不怕。”
皇后見綿忻受了驚,心疼的不行,連忙吩咐紫敏:“快,讓奶娘先把綿忻抱下去,好端端驚了心。只管請御醫(yī)來瞧瞧,可千萬被坐下病根兒才好。”回過身來,皇后將氣都撒在了誠妃身上:“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沒一點兒妃子的端莊,還能叫旁人服了你去。”
“皇后娘娘,分明是玉貴人當眾羞辱臣妾在先……”誠妃紅著眼眶,委屈的分辯:“您又不是沒有瞧見,倒是數(shù)落起臣妾的不是來了。”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如玥打斷了誠妃的話,向皇后行了大禮。
“還不快去扶如妃。”皇后示意紫敏。“如妃未免太見外,怎么行了大禮問安?”
“臣妾許久不來儲秀宮,也許久未向皇后娘娘問安,自覺心中有愧遂以大禮問安。權當是臣妾的敬意。”如玥明眸含水一如往昔的明艷照人,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凌厲之氣也不輸從前。
皇后只覺得心房一顫,憑添了幾分畏懼。可她如妃有什么好怕的?輾轉間,皇后總覺得很不是滋味,只無可奈何的湮沒了所有的不悅。“看著如妃能從悲傷中走出來,本宮很是欣慰。畢竟如妃還年輕呢,早晚能為皇上再添幾個小阿哥。”
同樣的話說了兩邊,在場的妃嬪都覺得有些抵觸。但是誰也沒有多嘴說什么,加著小心的賠笑。
莊妃冷不防的站起了身子,端然道:“如妃許久未來,想必有很多話要同皇后娘娘、各位妹妹講。本宮還要照料初貴人的龍?zhí)ィ刃谢貙m了。”
“也好。有莊妃這樣不遺余力的照料,皇上與本宮都能安心了。”自然,皇后心里總是有疙疙瘩瘩的地方,面上卻得保持著端莊、母儀天下的樣子。縱然是再不情愿都好,也得叮囑初貴人幾句:“德馨你自己也要特別注意,日常飲食,所穿所用都要謹慎。轉眼挺過四個月了,胎象就穩(wěn)固了。”
初貴人由婉心扶著,小心的向皇后行禮:“勞皇后娘娘掛心,臣妾罪過。必謹遵娘娘教誨,小心著將養(yǎng)。”
如玥端起幾上的景泰藍茶盞,撇去了浮起的茶沫兒,小呷了一口。玩味兒的聽著皇后與初貴人虛以委蛇的說話,不覺沁出笑來。
誠妃訕訕的站了許久,皇后都不理不睬。除了心灰,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好在她是真的明白了這個殘酷的事實,皇后從來不會在意沒有價值的人。于是膝蓋一軟,誠妃退了兩步跌坐于椅上,重重的垂下頭去。
“想來誠妃是原諒了玉貴人吧!”如玥順勢將話頭扯了回來,轉身對玉貴人道:“姐姐瞧啊,誠妃到底是個大度之人。既然不追究了,姐姐就坐下說話好了。”
玉貴人與如玥對視一眼,肅和的點了點頭,委身坐好。
皇后心中不滿,就揀了恩貴人的事兒來說:“如玥你啊,是咱們這宮里最心善的人了,總是惦記著旁人好與不好。這不,今兒一早么,芩兒就來當本宮說起恩貴人遷宮之事。想來是你的授意吧!”
“皇后眼明心亮,臣妾有所不及。”如玥沒有正面回答,漫不經心的吹散了茶氣。
“倒也不是不行,畢竟恩貴人是正經的宮嬪了。總和那些新秀湊在一起,也是不合適的。只是……”皇后故作為難,抬眼與如玥對視而笑。
“可是有什么為難之處,皇后不妨明示。”如玥知道皇后沒安好心,漠然以對。
“咸福宮,本宮安排了另一位宮嬪居住。不曉得皇上是否介意將恩貴人也遷去同住。”皇后弧長的鳳目露出狡黠的光芒,帶著強者的挑釁,赤裸裸的朝著如玥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