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炊煙,熱鬧的早市,碩京的一日便這樣開啟。
夜凌子趕著馬車穿過石板街道,在城北坤和大道的端康王府門前停下,兩座兩人多高的漢白玉雄獅威武雄壯,朱漆金釘門前立了四個護衛(wèi),見馬車停下便忙迎過來,在車前行禮。
“藍姑娘,小公子,王爺已經(jīng)等候多時。”
藍羽抱著嚴恩下車,這座王府她并不陌生,先前也帶著嚴恩從這里溜達過。可她來時,大門總是緊閉的,也并沒有護衛(wèi)。
護衛(wèi)們忙打開大門,通往正堂花廳的是艷紅的長毯。
繁花點綴的曲折回廊環(huán)繞著院子,琉璃金瓦被陽光映照,如閃爍的金子。
院子中央是漢白玉欄桿環(huán)繞的圓形武場,此時,武場上有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坐有的站。
藍羽頓住腳步,做了個深呼吸,壓下心底的忐忑,放下嚴恩,牽著他的小手拾階而上,在武場中央停下腳步。
雖然她不認識這些人,可從衣裝佩飾上她可以分辨出,拓跋晗左邊身著龍袍的四旬左右的男人是當(dāng)今皇帝拓跋冽,皇帝的左邊身著金黃鳳袍的老夫人是太后蕭蘭貞,而其他立著的不是宮人就是府中下人。
拓跋晗一身妖艷地紫紅蟒袍,白皙的臉冷峻出塵,唇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狹長深邃的眸子透著妖冷的琥珀色,他眸光犀利地打量著藍羽和嚴恩。“藍羽,嚴恩,見了陛下與太后還不跪下?”
嚴薇沒有跪,她的雙膝金貴,只跪父母——且是現(xiàn)代的父母。
嚴恩不解地仰起小腦瓜,“娘親不是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天地和雙親嗎?怎么也要跪別人?”
拓跋晗被嚴恩稚嫩地童音逗笑,“哈哈哈……”這母子倆都像他,倔!
他略透著沙啞的笑聲本是悅耳的,卻讓在場其他人都冒出冷汗。
素紋和夜凌子驚慌失措,忙在嚴薇身后單膝跪下,“參見太后!參見陛下!”
嚴薇仍是沒有跪,神情淡漠,“我藍羽是已死之人,若是跪下去,只怕太后和陛下都承受不起。”
“母后,藍羽這話是什么意思?兒臣與她素不相識,實在不懂,還請母后指點。”拓跋晗挑高眉毛,雖然側(cè)著臉問太后,視線仍是饒有興趣地粘在嚴薇身上。就連母后最寵愛的苒郡主也不敢這樣放肆,這個藍羽,真是越來越對他的胃口了。
太后卻無法保持淡定,她風(fēng)韻猶存的芙蓉面鐵青,猛地從椅子上起身,厲聲呵斥,“晗兒,你這是唱的哪出戲?給哀家下戰(zhàn)書嗎?哀家說過多少次,不準這女人入王府!三年前,哀家明明賜了鴆酒給她,她怎么還是把孩子生下來了?”
聽得此話,皇帝更不淡定,他忙拉住太后的衣袖,提醒似地叫了一聲,“母后,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