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燦爛中的陽光 (1)
- 讓心靈透透氣
- (美)托馬斯·沃特曼
- 4714字
- 2013-08-03 03:15:33
銀行存款
每個人只有支撐他的信仰存在時,才能過得更安穩、更幸福。
--果戈理
每星期六的晚上,媽媽照例坐在擦干凈的飯桌前,皺著眉頭處置爸爸小小的工資袋里的那點錢。
她將錢分成好幾摞。
“這是付給房東的。”
“這是付給副食商店的。”
“凱瑞恩的鞋要打個掌子?!眿寢層秩〕鲆粋€小銀幣。
“老師說這星期我得買個本子。”孩子提出。
媽媽臉色嚴肅地又拿出一個五分的鎳幣或一角銀幣放在一邊。
大家眼看著錢變得越來越少。最后爸爸總是要說:“就這些了吧?”媽媽點點頭,大家才可以靠在椅子背上松口氣。媽媽會抬起頭笑一笑,輕輕地說:“好,這就用不著上銀行取錢了?!?
媽媽在銀行里有存款,一家人都引以為榮,它給人一種暖乎乎的、安全的感覺。
萊爾斯中學畢業后想上商學院。媽媽說:“好吧。”爸爸也點頭表示同意。
家里的“小銀行”是西格里姨媽從挪威寄給他們的一只盒子,他們急需時就用這里的錢。
萊爾斯把上大學的各類花銷,列了一張清單。媽媽對著那些寫得清清楚楚的數字看了好大一會兒,然后把小銀行里的錢數出來。可是不夠。
媽媽輕聲說:“最好不要動用大銀行里的錢?!?
他們一致同意。
萊爾斯提出:“夏天我到德恩的副食商店去干活。”
爸爸提出:“我戒煙?!?
凱瑟琳說:“我帶妹妹去替人家看孩子?!?
“好。”媽媽說。
又一次避免了動用媽媽的銀行存款,他們心里感到很踏實。
后來,孩子們都長大工作了,一個個結了婚,離開家了。爸爸好像變矮了,媽媽的黃頭發里閃爍著根根白發。
在那個時候,他們買下了那所小房子,爸爸開始領養老金。
也在那個時候,凱瑟琳的第二篇小說被一家雜志發表了。
凱瑟琳把支票交給媽媽,讓她存上。
媽媽把支票用手捏了一會兒,眼里透著驕傲的神色。
“你和我一起去好嗎?凱瑟琳?”
“我用不著去,媽媽,我已經把它落到你的戶頭上。只要交給營業員,它就存在你的賬上了?!?
媽媽抬起頭看著凱瑟琳的時候,嘴上掛著一絲微笑。
“哪里有什么存款,”她說,“我活了一輩子從來沒有進過銀行的大門?!?
讓心靈透透氣:一份偉大而又富有智慧的母愛,會給孩子們支撐起一片廣闊的天空。所謂的“銀行存款”,是一份母愛和一片親情,是一份源于對家人的信任和愛而生成的巨大財富,取之不盡,受益無窮。
善意的謊言
上帝要求人們誠實,但也教會人們撒謊,不過你得選擇正確的時間。
--路德
1848年,美國南部一個安靜的小鎮上,刺耳的槍聲劃破了午后的沉寂。他是剛入警局不久的年輕助手,隨警長匆匆出動。
一位年輕人被發現倒在臥室地板上,身下一攤血跡,右手已無力地松開,手槍滾落在地。身邊的遺書筆跡紛亂,而他鐘愛的女子在昨天與另一個男人走進了教堂。
死者的6位親人都呆呆地佇立著,他禁不住向他們投去同情的一瞥。要知道,他們的哀傷與絕望,不僅因為一個生命殞落了,還因為對于基督教徒來說,自殺便是在上帝面前犯了罪,他的靈魂從此將在地獄里飽受烈火焚燒。而風氣保守的小鎮居民會視他們全家為異教徒,從此不會有好人家的男孩約會他家的女兒們,也不會有良家女子肯接受他家的兒子們的戒指與玫瑰。
這時,一直沉默著,鎖緊雙眉的警長突然開了口:“不,這是謀殺?!彼麖澫卵?,在死者身上探摸許久,忽然轉過頭來,用威嚴的語調問:“你們有誰看見他的銀掛表嗎?”
那塊銀掛表,鎮上的每個人都認得,是那個女子送給年輕人惟一的信物,每個人都記得他是如何5分鐘便拿出來看一次時間。
所有的人都忙亂地否認。
警長嚴肅地站起身:“如果你們都沒看到,那就一定是兇手拿走了,這是典型的謀財害命?!?
死者的親人們嚎啕大哭起來,仿佛那根壓斷駱駝背的稻草自他們身上取下了,鄰居們也開始上門表達他人的慰問與吊唁。
警長充滿信心地宣布:“只要找到銀表就可以找到兇手了?!?
站在門外,他對警長的明察秋毫欽佩到無以復加的程度,他問:“我們該從哪里開始找呢?”
警長嘴角多了一抹偷偷摸摸的笑意,伸手慢慢地,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塊表。
他忍不住叫出聲來:“難道是……”
警長看著周圍遼闊的草原,微笑點頭:“幸好每個人都知道,在大草原上要尋找一個兇手和尋找一株毒草是一樣困難的。”
“他明明是自殺,你為什么硬要說是謀殺呢?你讓他的家人更加難過了?!?
“但是他們不用擔心他靈魂的去向,而他們哭過之后,還可以像任何一個好基督徒一樣清清白白地生活了?!?
“可是偷盜、說謊也是違背十誡的呀。”
警長銳利的眼睛盯住他:“年輕人,請相信我,6個人的一生,比摩西10誡的60倍的10倍還要重。而一句因為仁愛而說的謊,連上帝也會裝著沒有聽見?!?
讓心靈透透氣:謊言未必真的可恨,在很多情況下,說謊是迫不得已的選擇,為了自己或者是為了其他的人。如果謊言真的能夠為他人創造幸?;蚴菧p輕煩惱,那么也不妨一試。
讓他不要怕
對孩子而言,畫一幅畫和寫一段描述文字相比,前者有更大的教育效果。
--狄更斯
蘇姍夫婦定居澳洲不久,兒子也來到了悉尼。他喜歡這里的優美環境,卻又害怕與完全陌生的小朋友交流,原因很簡單,既有文化上的差異,又有溝通上的障礙。
一天放學回家,兒子拿出一張畫給蘇姍看。
他說:“媽媽,你看,這個人像不像我?”
天哪,嚇她一大跳,這哪是人,分明是鬼,說得確切點,這是一堆白骨。
“小調皮,你為什么畫這個?”
“老師讓畫的?!?
她不信,她相信她們國家所有做父母的都不會相信。孩子的堅持誘發她要去學??磦€明白。
第二天一大早,她趕到了學校,踏進她兒子上課的教室,這算什么呀!墻上四壁掛滿了白骨圖,數了一下共有19幅,班上共18個學生,加上老師19人。
“媽媽,你看,這張是我?!眱鹤又钢鴫沁叺膸缀跖c他個頭差不多大的一張畫對她說。畫上還注著她兒子的名字--艾倫。
這19張畫仔細看都不同,屬印刷體,都像是醫學院教學用的尸體解剖圖。為什么要孩子欣賞這些呢?老師進來了,已有白發的班主任告訴她說,這是她上“勇敢課”的教具。她解釋說,澳洲的小學很重視基本行為訓練,與別國教育相比,這種訓練建立在主動出擊上,像攻勢足球一般,不僅僅滿足于灌輸或讓孩子背誦“要或不要”,而是讓他們從小去體會或實踐。
很奇怪,小時候,孩子淘氣,家長就嚇唬:狼來了,老虎來了,或鬼來了,膽小的孩子立即被鎮住。蘇珊說很遺憾,她沒有機會在澳洲作個調查,看看那些與墻上同名同姓的“鬼”撫摸、擁抱過的當地孩子到底有多少人不怕鬼。不過有一點蘇珊可以告訴你,有一天晚上電影散場后,她與兒子在往家趕的路上,她問他,天這么黑,怕不怕鬼?艾倫很有學究氣地告訴蘇姍,沒有鬼,人死了只留下尸骨。
不知怎的,教室里掛的那些圖一直引起蘇姍的思索。她覺得并不見得要去學人家尸骨掛滿教室的做法,但多一點行為上的實踐對孩子今后的身心健康一定大有好處。
讓心靈透透氣:孩子的認識是很直接的,抽象的學習只會培養他們想當然的態度,而不是真知。
讓孩子自己走
把每一項挑戰都看成機會,把每一種成就都看成是人類不屈服的創造性的象征。
--梭羅
安麗斯在芬蘭的住所前后都是樹林,卻有不同的風景。
前面,一片平地,上有兩架秋千,一間小屋,幾條凳子和一個大棚,棚內地上鋪滿沙子。
一天,兩個4歲模樣的孩子拖著船形的滑雪板,上面放有小書包、靠墊、小鐵鏟和小畚箕等,踩著齊胯深的厚雪,連跌帶爬地推開小屋的門,進去了,門關上了。好半天好半天,不見出來,她好奇,又著急,室外是-10℃啊!維德說:“不用急,他們肯定玩得正歡呢。”時間一長,她發現凡有民居的地方,都有這些器具,專為孩子們準備的。凳子是休息的,秋千是練膽量的,木棚是供孩子們在大雪覆蓋時照樣有一塊沙地可以活動。小屋內有小桌子、小凳子,板壁上有各式各樣的兒童畫,是孩子們活動的小天地?;顒拥膬热?,全由孩子們自己決定?;顒咏Y束,他們也許講給大人聽;如若不講,大人絕不去問;如果父母陪同來,只能在門外等候,也不許偷看,不然就是不尊重人,也算侵犯隱私權。
后面,一個土丘,滿是松柏,覆蓋著厚厚的雪。下了土丘不遠,是一所九年制的學校。學生們往返于學校、家庭,寧可“翻山越嶺”,也不愿走平地繞圈子。這對大孩子來說,困難不大,況且他們中有人還帶著滑雪工具,伺機便滑一程;而對那些低年級的孩子們來說,困難就大得多了。這些孩子們背著那大而沉的雙肩包,足以遮掉他們的上身。沒有大人接送,全憑他們那穿著連衣皮靴的小腳,插進齊股深的厚雪,又拔出來,再插再拔,慢慢地向前挪動。有的腳拔不出來,想用手撐一下幫忙,結果手也插進去了,人便趴在雪被上。這時他們不叫不哭,不企求別人幫一把,安麗斯見過多次,孩子走路跌倒了,或者陷在雪地里了,大人就站在旁邊看,不吭聲,不指點,硬等孩子爬起來。一次去滑雪場,見一男子后面跟著一個小孩,最多5歲。不一會兒,孩子就陷進雪里動彈不得了。那男子只管向前走。安麗斯大步上前,想抱起孩子。男子覺察了,搖手阻止安麗斯,咕嚕了幾句,繼續向前走去。孩子不哭,不急,只是努力地拔出小腳,但沒站穩,便順著坡勢滑向人行道;爬起后,又走上雪坡,追趕那位男子。
挪威一個小兒科研究中心的醫生說,北歐四國對孩子跌倒的態度是:丹麥,父母立刻哄而安慰;瑞典,父母馬上研究如何預防此類事件再發生;挪威,父母叫孩子站起來,不要哭;芬蘭,父母不罵,不安慰,由孩子自己爬起來。陪安麗斯去滑雪場的凱昂告訴她:那男子的“咕?!?,是說“孩子的路由孩子自己走。”
讓心靈透透氣:教育是對父母心智的鍛煉,孩子的每一步成長都需要父母智慧的參與。溺愛的雙親應該記?。汉⒆油ǔ2恍枰獘擅?,他們要能盡職負責,過度的溺愛與嬌美等結果是侮辱。
懷念
用心關注孩子的成長,細心地幫他弄明白一些事情,讓孩子的心靈不再迷茫。
--切麗
伏伊的兒子勒克小時候,總喜歡坐在他膝上看電視。三歲的孩子已能夠清楚地判斷真實與虛幻的人和事。他知道車禍、火災、宇航員是屬于現實生活中的,而蝙蝠俠、蛙人、星球大戰則屬于虛幻世界。惟獨恐龍,他似乎永遠分不清它到底屬于哪個時空。
他無法理解這個曾經在地球上生存、而今卻滅絕得不見蹤影的龐然大物。伏伊越是對他解釋就越是平添他的困惑與憤怒,按他的邏輯:凡是現在看不到的東西就意味著它從未存在過。
一天,電視中正在播放緬懷美國前總統林肯生平的紀錄片。當冷峻的總統駕駛馬車的畫面出現在屏幕上時,勒克仰臉問伏伊:“那人是誰?”
“亞伯拉罕·林肯,以前的美國總統。”
“現在他在哪兒?”
“他死了。”
“他沒死!他不是還在駕車嗎?”
兒子目不轉睛地直視著伏伊的眼睛,好像要看出伏伊是否在戲弄他。
“他真的死了?他的一切都死了嗎?”
“是的?!?
“他的腳死了嗎?”
他一臉嚴肅的表情,使伏伊忍俊不禁大笑起來。
“林肯事件”后,勒克把生死問題視為頭等大事,他的小腦袋似乎深深地陷入對這一古老而又永恒問題的思考之中。從此以后,每當他們到林中散步時,都會格外留意林中死去的小動物。
伏伊趁機向他解釋世間生死之道。對一個三歲大的孩子講這種問題,伏伊從心眼里感到有些過分,可勒克卻聽得津津有味。
“通常人們認為:人的身體死后,還有另一部分仍然活著,那就是靈魂。雖然我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總有人認為那是真的,這種情況,我們稱之為‘懷念’。”
時光飛逝,一年半后,勒克的曾祖母去世了。按照生活習俗,要在家中對親人的遺體做殯葬準備。他們還要給老人守靈。
一時間,老人的房間里來了許多賓客,他們紛紛前來緬懷老人家生前的快樂、幽默與和善。
伏伊牽著勒克的手,走到祖母遺體前瞻仰。然后勒克把伏伊拽到一旁,一臉莊重地盯著他,輕聲說:“爸爸,那人不是老奶奶。老奶奶根本不在那里面!”
“那她在哪兒呢?”伏伊問。
“正在別的地方與人說話呢!”
“為什么你要這樣認為呢?”
“不是認為,是我知道?!?
霎時,空氣仿佛凝固了,他們互相凝視著,一動不動。終于,他開口了:“這就是懷念嗎?”
“是的,勒克,這就是懷念?!?
伏伊懷著近乎敬畏的心情欣喜地望著兒子,他相信他剛剛弄明白一個人類最為深奧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