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勞公公回稟太后娘娘,明天下午,臣女會進宮拜見太后娘娘的,也請公公轉達臣女對太后娘娘記掛之情。”這一番話說來,卻又端莊大方,不失大家風范,和之前那眼中無物的景象天差地別。
“奴才一定轉達小姐之意,奴才就不打擾丞相大人和小姐,奴才這就回宮回稟太后娘娘,奴才告退。”踏出了相府,率眾回宮,高喜似乎已經忘了內急一事,這一切好似夢中花一般,那么的不真實,卻又是那么的真實,只因為微風吹來,他后背發涼,這才發現,他后背已經一片潮濕。
相府千金北羽雪,那么一個孱弱幼小的女孩,可是當面對的時候,他卻仿佛看到了一個如同當今太后一般的主子,只是那打心眼里的敬畏會更甚。
太后若是想要從這北羽雪身上入手,似乎不會那么簡單。
如今的丞相大人也似乎因為這個女兒而變得不是之前的北羽墨,看似無情,卻更癡情。
如今的北羽墨,當面對北羽雪以外的人時,一切看似未變,可是只要見過他們父女相處之道的人都知道,有些東西變了就是變了,即便無跡可尋。
就在高喜回到祥曦宮的時候,正在清心殿中閉目養神的百里惜月也一同得到了北羽雪進宮拜見太后的時間,想到之前北羽墨匆匆離去的背影,百里惜月不由微戳眉頭,他們父女之間的感情似乎越來越好,好到沒有人能插入的地步。
這感覺不是很好。
“皇上,華貴人差人詢問,皇上是否去丹云宮用晚膳?”看著一臉倦色的百里惜月,福全輕聲問詢。
別看皇上總是一臉輕松笑意,可是有誰知道,只有在這清心殿的片刻里,皇上才有累的時候。
“擺駕丹云宮,朕是好久沒去探望華貴人了。”睜眼,眸子中閃過厭惡之色,但是吐出口中的話語卻完全符合一國之君的博愛本色。
丹云宮的華貴人,原名華丹荀,當朝兵部尚書華筆城,雖說戰績平平,可卻手握三分兵權,就憑這,百里惜月也不能冷落丹云宮的貴人。
聽聞皇上駕臨,華貴人本就精心裝扮的容顏,再三雕琢一番,滿心忐忑的等候在宮門,盼著這天之驕子的到來。
“畫兒,本宮這一身皇上會喜歡嗎?”雖然對于自己的容貌才情很是自信,但是面對心系之人,華貴人依舊逃脫不了一個墜入情網的普通女子的忐忑和不自信中。
“貴人放心吧,皇上一定會喜歡的。”看著面如桃花,膚如凝脂的華貴人,只要是男人,又有誰會不喜歡呢,更何況,那顧盼流螢的雙眸中濃濃的愛慕,怎生惹人憐愛。
卻不知,這皇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特別是對皇上心生愛慕的女人。
“皇上駕到。”隨著福全的通傳聲傳來,丹云宮里已經是一片喜氣肅靜,宮女太監們齊齊跪地迎接。
“臣妾恭迎吾皇金安。”眼看百里惜月那明黃的身影就要到達,華貴人大步向前,好似要撲進那精壯的胸懷中,卻又分寸恰當的在明黃身影止步的當口,跪地相迎。
那一份期許,那一份雀躍,那一份喜悅,那一份愛意,那一份尊崇,在那迎接之態上展現得酣暢淋漓。
但凡是個男人,在此時此刻都會因為這而感到驕傲,感到一種油然而生的尊崇感,可是當百里惜月愛憐的扶起還沒來得及跪地的華貴人,似笑非笑的看著那羞怯顧盼的容顏的時候,腦海中閃過的卻是那淡漠得不把他放在眼里,知道他是皇上,卻從未把他當成皇上的女孩。
臉上脂粉未施,晶瑩剔透,整個人散發著淡淡的清新氣息,最多的是淡淡的藥味,那味道……
想到這,百里惜月不由屏住了呼吸,只是一瞬,只因那無時無刻不往鼻腔躥躲的香粉味。
“朕突然想起還有要事尚未處理,愛妃先行歇息,朕改日再來。”這一刻,就連偽裝似乎都有些勉強,百里惜月不留痕跡松開了扶著華貴人的雙手,交代一聲之后,轉身走人。
“皇上……”看著那才來就走的身影,華貴人欲哭無淚,不明白這一切是怎么了?
“皇上駕到。”雖然不是那具有代表性的尖銳嗓音,但是卻也讓正準備用完膳的父女兩面面相覷,起身相迎。
“臣(臣女)恭迎圣駕。”雖然不習慣于這跪來跪去的習慣,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畢竟時代如此,她又能如何?
雖然厭惡,卻也不能因小失大,惹火燒身。
“快快免禮,朕也是想念雪兒了,這不迫不及待的來看看,看到雪兒,這心也就定了。”雙手虛扶,北羽墨剛起身,卻訝異的看著已經一把抱起雪兒的百里惜月。
“朕終于知道,為啥墨喜歡抱雪兒了……”緊緊的抱著懷中僵硬的小身子,俯首在雪兒的脖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似這樣,就能讓這清新淡雅的味道洗滌自己之前遭到摧殘的嗅覺器官。
這是第一次,但是卻讓百里惜月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充實感,好似只要把北羽雪抱在懷中,那么他此生再無遺憾。
“皇上,你有……戀童癖?”想要推搡著離開,但是北羽雪突然發現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此刻正抱著自己的男人不同于北羽墨帶給她的那種完全無害的溫暖和包容,帶給她的是一種不容拒絕的強硬和占有欲。
這自然的就讓她形成了一種本能的抵觸和戒備。
“皇上,這似乎于理不合?”看著在百里惜月懷中僵硬著身子的北羽雪,北羽墨面對百里惜月伸開了雙臂,欲要接回北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