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輕聽到這樣的消息嘴角一勾,“顧秀琴好歹是大家小姐,又在這高門府院這么些年,怎么會這樣就甘拜下風了呢?”
疏影眉頭緊鎖,“那小姐的意思是夫人這一手只是緩兵之計?”
楚云輕放下手中茶盞,“玉夫人既然是府中新貴,我們?nèi)グ菰L一番也是極為應該的對不對?”
疏影和若兒相視一眼,自家小姐的態(tài)度變得真是快!
碧玉軒里,玉夫人正在打理家事,見楚云輕來了幾句交代完畢便揮退了眾人。
“玉夫人揮斥有度,云輕果然沒有看錯人,照這樣下去,玉夫人在這府中立威便是指日可待了!”
昭玉面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不瞞二小姐說,昭玉此前并未做過這些事情,生怕自己做的不好,惹了老爺和老祖宗不高興。”
楚云輕搖頭,目光里閃動著憐惜,“玉夫人和父親相守十年,父親雖然現(xiàn)在才把你接進府,可是他心中定然是十分愛惜你的,以后定然不會薄待你!”
話音一落,楚云輕看著昭玉微露歡顏的臉色眸光一暗,“夫人若是自憐之時便看看云輕,云輕流落在外十七年,對父親一無所知,現(xiàn)在更是像個外人一樣,相比云輕來說,夫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此話一出,昭玉面上的喜色便散了一分,楚云輕的身世她自然知道,也知道她進府之后受過夫人的冷待,所以她才敢如此利落的站到她這一邊,她語聲切切,“二小姐放心,現(xiàn)在老爺?shù)彩腔馗倳砦疫@里一趟,我自然會為你說話的。”
“萬萬不要。”楚云輕決絕的搖了搖頭,“父親本來待我就不夠親厚,若是你為我說話說不定更是厭惡與我,夫人不若說些父親的事,此前十七年未能侍奉膝下,現(xiàn)在唯有夫人能將云輕的遺憾補回來了。”
昭玉想了想,還是點點頭,“我與你父親十三年前便相識了,那時……”
這一說便是一個冗長之極的故事,無非是才情滿腹墜落風塵的韶華女子遇到了有權有勢又意氣風發(fā)的翩翩公子,兩人相見恨晚終于在十年前定情。
昭玉本以為楚天齊會很快的將她迎進門,可是沒想到楚天齊卻根本沒有這樣的打算,她一等就是十年,就在她絕望之時,楚云輕的人出現(xiàn)了。
“你父親雖然是兵部尚書,看起來風光無限,可是他這十年間一路走來的辛苦誰人能知,很多次半夜他都是滿身鮮血的到我那里去,我看的都快要心碎了……”
楚云輕幾乎快要走神,可是這樣一句話,讓她心中一凜。
她看似聽得極為動情,幾乎是淚懸于睫,“怎么會?據(jù)云輕所知,父親不過是掌管十萬西北兵馬,但是近年來西涼和大燕都安分守己,我們大秦的邊境戰(zhàn)火極少,父親為何受傷?”
楚云輕這話一問,昭玉眼神一閃,她稍稍有些局促,“二小姐莫問了,是昭玉嘴快,老爺本來吩咐了不許說此事的!”
楚云輕卻根本沒停下來,“莫不是父親有仇家尋仇?天,那父親豈不是隨時都有可能……”
她急切的模樣打動了昭玉,昭玉看一眼楚云輕身后站著的疏影和若兒,低身覆在楚云輕耳邊秀口輕吐……
輕輕地一句話,落在了楚云輕的心里,她的眸光一寒,背脊不由自主的挺直了來。
昭玉說完擔心的看著楚云輕的模樣,“你不要急,你父親也是身不由己,我多少次讓他不要做了,但是他不敢違抗。”
楚云輕低眉斂目,她牽強一笑,眸光悠遠,“不敢違抗嗎?”
回紫薇閣的路上,若兒和疏影看著楚云輕僵直的背影面色都十分的凝重,若兒不禁開口,“小姐,剛才玉夫人說什么了?您面色看起來真是不好。”
楚云輕袖中的雙手緊握,她目光冷殺,雙唇緊抿,“就說我病了,紫薇閣這幾日閉門謝客吧。”
昭玉說,不知你父親受命與誰,常常有暗殺任務,并非仇家尋仇。
十七年前的楚天齊一夜斬殺揚州李家一百二十三口人命,可是楚云輕調(diào)查多日,也沒有發(fā)現(xiàn)楚天齊和揚州李家有任何的牽扯!
受命于誰呢?
楚云輕想靜一靜,事情出乎與她的意料,而她,必然要大仇得報!
然而,楚云輕的閉門謝客并沒有做到,就在第二日,一位不速之客來了尚書府,整個尚書府也因為此事起了波瀾。
楚云輕看著眼前這位一身藍衫,笑容明朗的俊朗少年有些錯愕,她俯身一禮,“拜見五殿下。”
來人正是蕭凌,他一臉的燦爛笑意,眼神卻略含怨怪,“好你個楚云輕,瓊花宴我找你一晚上,上次聽說你進宮了,竟也沒讓我見著,你說,你要怎么補償我?”
坐上蕭凌馬車的時候,楚云輕仍舊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和他不過是打了一次照面,他怎么就能待她這般熱情呢?
“殿下,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蕭凌眸光一柔,“進宮。”
楚云輕眉頭大皺,“殿下的意思是……”
蕭凌點點頭,認真的看著楚云輕,“我要你幫我。”
蕭凌微微一頓,“我要你為我母妃彈一曲,你可愿意?”
楚云輕不解,這廂蕭凌卻道,“再有幾日我便要出宮建府了,到時候不知道能不能接母親同住,這么些年,她實在是辛苦。”
原來只是彈琴,楚云輕看著蕭凌瞬間變得沉寂,一時之間微微感慨,馬車一路行進到了宮里,長長的宮道一直走到盡頭才轉(zhuǎn)了彎,最后,她們來到的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冷清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