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是顧秀琴的娘家,她昨天晚上給信說她得了一株永生花,今天便是為這事兒來的。
“大小姐,老爺消息剛放出去就有好幾家要這花了。”
顧秀琴大喜,這正是她要的,“價錢怎么樣?”
小廝是個精明的,急忙道,“最貴的有一千兩,是個盛京剛開的醫館要買的,這醫館剛開業幾日,便請來了江湖上的圣手橫云坐堂,現在已經堪比京中回春堂了。”
顧秀琴聽完不禁大喜,“圣手橫云我倒是聽父親提過,她開一張方子能賣一千金呢,既然如此我們就將永生花低價出手給這個醫館,然后讓父親出面和老板談一談,最好能從橫云那里弄點秘方來,宮里的貴人雖然不信江湖人,可若是有我們呈上去這效果就大不一樣了。”
小廝連忙應下,顧秀琴心中有了打算整個人都輕松一截,正在此時繡兒面色急急的進了主院,“夫人,大公子回來了!”
藥味彌漫,水霧騰騰,楚云輕面色蒼白的從浴房走了出來,若兒趕忙迎上去,“小姐,怎么樣了?”
楚云輕揮揮手,“將疏影扶到床上去,再睡上兩日便無虞了。”
若兒松一口氣,忽又皺眉道,“二小姐,夫人若是知道疏影好了勢必是要懷疑的。”
楚云輕淡笑,“現在的她得了銀子還拿到了秘方,送到宮里去勢必再得太后和各宮娘娘的青睞,此刻正是她最得意的時候,我們何必要掃興的讓她知道疏影好了?”
若兒輕聲一笑,“奴婢明白了,不如就跟外頭的丫頭說一聲,疏影姐姐不行了,小姐心勞成疾,這病,是越發的嚴重了?”
楚云輕笑意興味的點點頭,若兒又接口道,“這幾日府里很是安靜,聽說是大公子回來了,他喜靜,就連夫人院里都沉寂了許多呢,不過夫人這幾日老往宮里走,想必我們也能過幾天安生日子了。”
大公子?
楚云輕雙眸微瞇未作它想,“老往宮里走是嗎?那就快了……”
淡淡的檀香縈繞,今日的永壽宮之中微微有些熱鬧,太后魏貞然身穿一身深色宮裝,雖然已是四十的年紀,面上卻少見皺紋,滿頭墨法只用一支玉釵綰起,笑容溫婉,素淡中不失華貴,慈愛中不失威儀。
正廳之中正坐著幾人,魏貞然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掠過,直直的停在了一身墨袍的蕭澈身上。
“澈兒,聽說日前的瓊花宴你早早便走了?眼見得選秀在即,你可有心儀的姑娘?”
蕭澈面容冷凝,聞言卻也雙眸一斂恭敬回道,“勞煩太后掛心,大哥和二哥還沒有納妃,澈不急。”
此言一出坐在蕭澈旁側的蕭清便笑了,“好你個三弟,太后偏心先問你,你倒把我們推出去了。”他轉頭看向主位,“太后,三弟這個性子只怕還要靠您給他選一個才好,依我看,左相家的小姐就不錯……”
魏貞然笑容漸深,“是嫣然丫頭啊,說起來還是小時候的情意,澈兒若是喜歡……”
“太后,顧姑娘固然好,只怕不是三哥喜歡的,您就別著急了,反正選秀在即,到時候幾位哥哥都是要納妃的。”
說話的是五皇子蕭凌,他還沒有封王,是以暫居宮中,也是最常到太后這里來的。
魏貞然點點頭,“是了是了,你們都大了,嫌我老人家羅嗦了,若是在選秀之前你們幾個都沒有人來和哀家說道,那便看選秀了,到時候你們父皇一道圣旨下來,不從也要從了,明白了?”
蕭澈微微頷首,面上一點表情也無。
靖王蕭漓和明王蕭溟聽到這話面上也是表情甚少,蕭汲著一身黃衫坐在最下位,太后的目光從他身上掠過去根本不做半分停留,本來他已經習慣了,但是此刻他卻在想著怎么才能在太后面前出頭。
“太后,兵部尚書夫人求見。”
正在蕭汲冥思苦想之時有人來了,顧秀琴見幾位王爺都在太后這里心下更是歡喜,若是能博得太后歡心,隨隨便便這幾位王爺便能定下一位來了。
“臣妾拜見太后,給太后請安。”
顧秀琴滿面笑意,這廂太后卻是知道她因何而來,“好些日子不見你來了,這一次帶了什么好東西來?”
蕭澈幾人來了半天,見顧秀琴和魏貞然有事要說便起身告辭,蕭汲身子最小,他走在最后只聽得顧秀琴笑著道,“臣妾特地請了家中師父為太后您研制出了一道良方,必然能讓您……”
蕭汲抿抿嘴唇,太后宮里的人見了他半點反應也無,分明是不將他放在眼里的,他看著前面幾道身影眉頭一動。
“三哥!”
蕭澈聽見了他的聲音,步子卻是沒怎么停,蕭汲面色一急趕忙追了上來,直到兩人出了永壽宮四下無人他才開口,“她什么時候進宮來?”
蕭澈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他目光一沉,并未說話。
蕭汲看著蕭澈的面色雙眸一亮,眼前這人只有一個時候萬年不變的臉色才會稍稍動一動,而他,恰好能把握這個時刻,“或者,我寫一封信你幫我帶給她好不好!”
蕭澈腳步不停。
蕭汲無奈之際,他雙拳一握,“三哥難道不想知道她的秘密嗎?”
蕭澈腳步一頓,微微沉吟,“子墨,隨六殿下去,把信帶到王府來。”
蕭汲雙眸大亮,“謝謝三哥!”
夜色低沉,紫薇閣早早的便熄了燈,只因為尚書府二小姐如今已經是重病在身,每日必定早早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