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眼萬年(2)
- 超級童養媳
- 意懶懶
- 1997字
- 2013-08-02 23:07:49
花閑一陣恍惚,眼睛有些酸。為什么會是這樣?隨即,嘴角清揚,笑容滿面。花閑站起來,拉了小柔的手,坐在一起,“小柔,長的果真溫柔可人,跟我們夢澤大才子真可稱得上金童玉女。”
小柔自然一番謙虛。輕聲細語,清爽宜人。
楊笑和李夢澤,只是看著她們,沒有說話。
這似乎熬人的靜默,仿佛永遠不會被打破一樣。正當楊笑心如擂鼓,暗自忐忑時,隨著一陣腳步聲響起,一群大姑娘嬉笑著,蜂擁而入。
“新娘子在哪里呢?”
“趕緊來看看啊!”
“哎呀,都怪你,剛才磨磨蹭蹭的,現在才到。”
“花姐姐也在呢!”
“……”
楊笑第一次從心眼里感謝這些妹妹侄女兒們的聒噪聲。
花閑被幾個女孩子拉著,噓寒問暖。臉上,笑顏如花,心中,淚如雨下。
在楊媽媽的淚眼朦朧里,車子載著新娘子揚長而去。
在車上,楊笑轉身,把花閑摟在懷中。
“傻丫頭,過去的都過去了,放下吧!”那個溫柔似水的又名溫柔的女孩子在楊笑面前一晃而過,巧笑嫣然。她的心里感覺有一絲怪怪的熟悉,卻又抓不住為何熟悉,又是怪在哪里。
清淚兩行,蜿蜒而下,滴在她們交握的雙手上。
“臭丫頭,我是舍不得你。看你媽媽流淚,我心里也澀澀的。”
“好啦!雖說我的好日子娘家人是要哭嫁的,不過你也別太認真了好不好?不然呆會渴了,我可顧不上給你倒水喝。”楊笑不經意間仰著頭,抑制了眼框中濕意的泛濫。抬手笑錘了花閑兩拳,拿手胡亂擦掉她臉上的淚水。
花閑破涕為笑,一掃心中的幽怨。生活仍要繼續,我們都要相信,明天會更好。不是嗎?
看著花閑心思恍惚,楊笑心中閃過一絲恐慌,這一刻,她感覺到自己最愛的姐妹全身散發著郁郁不得消散的寂寞。這種寂寞將她深深籠罩起來,形成一層玲瓏剔透的光圈,使她產生一種虛無的錯覺,她不自覺的抱緊了她,心中喃喃,心聲也脫口而出:“丫頭,你一定會幸福的,一定會。”
誰能想到這種感覺仍然是她們之間那無法言說的默契和心有靈犀傳達給她的呢?不久以后的很多的日子里,楊笑總是想起那天早上沉浸在寂寞光暈里的花閑,美好而飄渺。
“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他身旁,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
花閑躺在溫暖舒適的大床上,一遍遍聽著這首(那些花兒)。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覺得流眼淚是很老土的行為。
所以她并沒有流淚,只有,心,在疼,干疼,干干的,只是疼。
媽媽把房間弄得很是溫馨,新做的被褥,軟軟的棉花。花閑把自己整個藏在被子里,割斷了外界的寒冷。
他們都老了吧?
他們在哪里呀?
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
啦……她還在開嗎?
啦……去呀!
她們已經被風吹走散落在天涯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
如今這里荒草叢生沒有了鮮花。
好在曾經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
啦……想她啦……她還在開嗎?
啦……去呀!
她們已經被風吹走散落在天涯。
他們都老了吧?
他們在哪里呀?
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想他嗎?想他什么呢?
恨他嗎?憑什么要恨呢?
祝福他嗎?應該要的吧。
花閑最后嘆了口氣,坐起身,拿了筆記本,為這一天畫上一個句號。
她的心很亂。
曾經一直堅信,在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一個人,對你全心全意,永不改變。可是,到頭來,原來,誰也不是誰的誰,誰又能給誰永遠?
這是花閑在日記本的最新一頁寫下的結束語。
這一天是楊笑大婚后的第三天。
天氣依舊晴好。花閑很感謝老天在她回家的日子如此賞臉。
這里是村子里很偏僻的一片莊稼地,聽說解放以后,開荒得來。這片土地上有一塊土丘,土丘荒草叢生,一片荒蕪。在花閑很小的時候,聽村子里最老的人們說,這里曾經有一個小廟,在抗日戰爭期間被日本人燒毀,此后成為廢墟。歲月流逝,就連那還能給人一點念想的廢墟都已被沖刷殆盡,只剩下長滿野草的黃土坡,一陣風吹來,土丘上的狗尾巴花,瑟瑟搖曳,留給一顆敏感的心些許遙遠的幻想。
收回思緒,花閑信步走向距離小土丘不遠的一處草地。入眼,是一塊蒼灰色的大墓碑,墓碑上刻著簡簡單單的幾個大字:花德先與妻陳氏之墓。看到墓碑的那一刻,花閑的心有隱隱的痛,有淡淡的幸福。跪在墓前,手輕輕撫上那墓碑,點點輕撫碑上的字,入手冰涼,讓人感受到歲月的滄桑,感受到生命輪回的悲涼。隱藏在記憶深處的童年回憶翻江倒海般暴涌而出,眼淚也如那大壩中開了閥的江水般滾滾而落。花閑忽然有一種追隨墓中之人而去強烈的沖動。生有何歡,死又何苦?有人說,活著是一種修行,可是這么年輕的生命要修行到何時才能得道超脫,最終逃脫這茫茫苦海?
或許沉浸在悲傷中的人們容易產生錯覺,她掉轉頭看向那個荒蕪的土丘,想起了一個有點讓人顫栗的傳說。傳說這個小土丘上有點邪氣的神秘。以前有一個老頭試圖將其開墾為耕地,想將他的老黃牛趕上去,結果老黃牛非常抵觸,二者僵持了很久,老黃牛抵死反抗。老頭兒死拉硬拽的把那勤勤懇懇的老黃牛趕上土丘,結果他們剛剛站爬上去,老牛便發狂奔下來,跑掉了。老頭受了一驚,慌慌張張跑下土丘,追他的寶貝老牛去了。后來,聽說老頭夜里做了一個夢,夢到有人跟他興師問罪,一年不到,老頭便一命嗚呼。從此,再沒有人敢打這小土丘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