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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相馬空海(3)

這個世界有多殘酷。

一天會有多少人死亡?一百萬?二百萬?幾百萬?

可是無論有多少人死亡,無論目睹著它的人有多痛的心如刀絞,世界上仍然有其它的人因為一件事而歡天喜地,笑容明媚。

我在床上輾轉反側,清晨一封信就送到了我家。

拆開信封,入目的鮮紅的喜帖,滾著金邊的大字——婚禮。

紅到像團燎手的火。

我剛剛參加了一場弒人心魂的葬禮,卻又要我帶著笑臉參加一場婚禮?

我不相信幾斗在葬禮上眼底的痛苦是假的,但隨即而來的他和亞夢的婚禮讓我怒火燃燒。

甚至有種把請帖撕成碎末的沖動。

打開請帖后新人的名字卻讓我措手不及。

日奈森亞夢和邊里唯世。

怎么會這樣。

她和幾斗出了什么事?

我隨手拿過電話,來不及想什么就撥給她,手機連通后我才醒悟,現在才幾點,她這時估計還睡覺呢。

沒料到電話被接通的很快,電話那頭的聲音還很清醒,從細細的電話線傳來更不真實。

其實初中時我、彌耶、亞夢、唯世的關系是最好的,只不過后來亞夢和幾斗在一起后,漸漸疏遠了。

“喂,空海,我是亞夢?!甭曇舻瓜袷窃谒拮碇?。

“……”我深呼吸,“見面吧?!?

許久不見,亞夢變了很多,盡管頭發不是很長,但還是挽起來,時不時的會伸手將垂落下來的一小簇別到耳后,微微翹起的手指上有一枚鉆戒。

“你和幾斗怎么了?”我莫名的想起歌唄,心里一抽一抽的難過。

“怎么了?”亞夢反問,“天知道我有多想問這個問題,可誰能告訴我?”

“和歌唄有關,對吧?!蔽艺f。

“哈,當然有關。一切都是她引起的,我知道你愛她,但你必須忍受我這么說?!眮唹敉蝗患悠饋?,“說什么只是妹妹,說什么只是兄妹的關心!幾斗一直都愛歌唄,你知不知道!”

“歌唄死了,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我夢到歌唄一身血掐我的脖子,她說要我償命,要我下地獄!我醒來枕頭都被冷汗濕透了!每晚都是,我沒睡過一天好覺!”

“我多想這個時候幾斗陪在我身邊抱緊我!可他呢,居然參加什么新人培訓,整天都見不到人!可笑!他也想當明星?!”亞夢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出了玻璃杯里的幾滴橙汁。

我震驚于亞夢的話,好久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為什么你會夢見歌唄找你償命?”

短暫的沉默,亞夢咬著吸管。

我感到我的手心里出了薄薄的一層汗。

“如果只能救一個,另一個必須死,你是會選擇你口口聲聲說厭倦,對你糾纏不休的妹妹,還是選擇一直陪在你身邊,即將結婚的戀人?”

“幾斗選了歌唄,我不甘心!為什么,為什么我陪了他那么久,都抵不過一個對著哥哥有不安分想法的妹妹!”

“爆炸那一刻,幾斗本來是要保護歌唄的,我先將他拉到我面前,所以,歌唄死了,而我活下來了?!?

“可活下來又怎樣!曲終人散!死了的一直被人記在心里,甚至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愛情!而活著的呢?哼?!眮唹粢砸粋€冷哼結束了她的話。

我的心哐啷一下,被亞夢的話擊的逃無可逃。

腦海里隱隱約約還原了當時的場景,歌唄和亞夢只能活一個?我不希望亞夢死,她是我朋友,但我更不希望歌唄死啊,因為她是我愛人。

亞夢重重整理好頭發,“我走了,我的婚禮你一定要來。”

“亞夢,我不怪你?!蔽椅站o拳頭,“但請不要再用這種語氣評論歌唄,她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亞夢微微一笑,“不會再提起歌唄了,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空海,你知道嗎,你現在都不笑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你的笑容讓我記住了你,那么燦爛,好像聚集了世界上所有的陽光?!?

這是亞夢留給我的最后一句話。

笑?

我壓抑著心里的寒意,已經沒有辦法再笑了啊。

那個人把我所有的都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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