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嘆息,沐冷英張張口,想起了之前他對林黛說的話,他想林黛是誤會了他的意思,他說林黛知道該怎么做,他的意思絕不是讓林黛用自己的命去保護沐鶯。
十年前沐鶯注射的那一針如果她還不能自保,那么她也沒有必要在站在他的面前。擺擺手,沐冷英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但是終究猶豫了下,慢慢開口:“你跟我這些年,在我心里的位置你應該清楚,不要輕視了你,還有,那間旗袍店你也不要再去了,我已經命令青山轉讓出去。”
沐冷英還想說什么,病房的門被人敲了敲,沐冷英的眉一挑威嚴的開口:“進來。”
青山推開門走了進來,站在沐冷英的面前畢恭畢敬的說著:“沐博士,她來了。”
“她?”沐冷英隨即明白了過來,臉上浮現了一種怪異的神情來,他沒有開口也沒有任何的動作,病房里一下靜的有些怪異,空氣都似乎凝滯住了。
林黛的臉一邊紅腫有著清晰的指痕,另一邊白的幾乎透明。青山的視線不著痕跡的從林黛的臉上掃過,隨即停在沐冷英的身上,靜靜的等著他的指示。
久久的,沐冷英長長的抒了口氣,仿佛他終于卸下了千斤中的擔子。
“我需要她,黛兒,你好好養傷休息,明天我讓人來給你辦出院手續。”
“沐博士,我今天就可以出院。”林黛急急的,臉瞬間漲紅,眼睛里的水霧瞬間蔓延出長長的眼睫毛,柔弱的模樣分外的惹人憐惜。
青山的眼角跳了跳,如果不是沐冷英在,他想自己一定會沖過去將林黛抱在懷抱里狠狠的疼惜一番。
“不許任性,她來了,你的傷想白受血想白流嗎?記住,我需要她,我們的研究需要她。”
沐冷英的話音一落下,身影旋即轉身就走,仿佛在待多一秒,他就會改變主意一樣。
林黛張張口,眼淚流的更兇了,她知道一切都已經按著沐冷英指定的方向發展。
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隨即關上,青山在跟著沐冷英離開之前,匆匆的看了一眼林黛,只可惜林黛的視線是失焦的,青山有些的失望,他的關心她看不見。
林黛的視線落在關上的病房門上,剛剛還梨花帶雨的小臉慢慢的舒展了開,白嫩的手指撫摸著火辣辣刺疼的臉,她笑了,父愛,多么的沉重如山!
病房的走廊上,兩個身影正急急而來。
“表妹,六樓,六樓,我問了前臺醫生的。”諸葛天一路拉著夜鶯沖進電梯,卻不想沖的過了整個人撲向夜鶯,夜鶯一閃身避開了他,諸葛天結結實實的撞上了電梯壁。
揉著疼疼的鼻子,諸葛天小聲抱怨著都快中午了才趕到醫院,一點誠意都沒有。
誠意?夜鶯抿緊唇瓣,看著不斷上升的電梯數字,她握緊了拳頭,警惕的看著電梯門,之前林黛撲過去給諸葛天擋子彈的動作夜鶯看的一清二楚,沒有經過特別的訓練,是完全做不到的。
電梯停在六樓,諸葛天已經等不及門一開拉著夜鶯的手就往外沖,卻不想一頭撞上了正要走進來的身影上。
夜鶯的嘴角抽搐著,諸葛天也未免太心急了,今天不到半天已經撞了人兩次,只是下一秒響起的聲音讓夜鶯的身體瞬間僵硬在了原地,她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指尖深深的陷入了手心里,大腦的深處一個聲音在響起,不斷的告誡著她要冷靜,冷靜,沖動是魔鬼,她的舌尖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阿天?”
沐冷英看著面前的諸葛天,神情復雜,十年前他的一時心軟,成就了現在的一幕。
“你,你是沐伯伯?”諸葛天的眼睛一亮,瞬間爆發出的驚喜是那么的清晰和誠摯。
“沐伯伯,我是阿天,我前兩天還在電視上看見您的專訪了,沐叔叔,您好棒。”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沐冷英復雜的臉瞬間綻開了花,眼鏡后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懸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他看著面前的諸葛天就看見了另一個美麗的身影,諸葛天長的太像他的媽媽。
“阿天,你怎么來醫院了?”沐冷英的話一說完,還伸手慈祥的摸向諸葛天的頭,抬到半空才發現對方比自己還高,已經不是十年前的小少年了,沐冷英手改了方向,拍了拍諸葛天。
“我?”諸葛天張開口,他這個時候才想起身后的身影,他的手一伸就將身后正猶豫著要不要回電梯離開的夜鶯拉了出來。
“沐伯伯,我和表妹一起來的。”
沐冷英的目光此時才落在夜鶯的身上,眸光里有驚喜有慈祥,還有寵溺。
“鶯鶯,玩累了就回家看看你媽媽,她最近總念叨著你在外面吃的不夠營養,親自學做了潮菜,找個時間回來,我們一家聚聚。”
他的話好像夜鶯只是一個貪玩的孩子,久未歸家,父母惦記卻沒有剝削她的自由。
夜鶯沒有開口,視線從沒有落在沐冷英身上,她看著醫院雪白的墻,她是鶯鶯是夜鶯,不在是沐鶯。
倒是她身邊的諸葛天眼睛亮了起來,熱烈的開口。
“潮菜,很好吃呢,沐伯伯,我可以和表妹一起去吃不?”
“當然可以,你伯母也念叨著你。”沐冷英看著此時一聽吃的就興奮的諸葛天,心更踏實了。
夜鶯給沐冷英的回答只是一個背影,她的手反抓著諸葛天將他扯向了走廊的另一端,諸葛天抱歉的看著沐冷英,不斷的對著沐冷英說著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