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撿起一看,竟是一枚銀質打造的腰牌,不足手掌大小,上面的雕花精細,最特別的,莫過于腰牌正面,刻著一個“祁”。
“柳兒你看,這是什么?”
莫梓旭抬眸,就見柳兒的臉色,不知是燭光的原因,還是因為別的,竟顯得有些慘白,而且,眼神閃躲。
莫梓旭微微瞇起眼眸,“你認識這東西?”
“不……奴婢沒見過。”
沒見過?莫梓旭不信,“可是,你看到這東西,好像有點緊張。”
柳兒微低下頭,讓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奴婢看到那上面的字,在想,會不會是這府里的老爺,或是少爺之物。……然后又想到小姐落水的蹊蹺,于是猜想,難不成,害小姐的人,竟是祈府的老爺,或是少爺不成?于是,不由自主地就……害怕起來。”
“你也這么認為?”莫梓旭嘴上這么說,但心里仍半信半疑。
“嗯。”
莫梓旭也不追問,只是細看這腰牌,腰牌上的中國結扣,用的是素藍緞帶,貌似年輕的男子比較青睞這種顏色。
其實,一個腰牌說明不了什么,可能是祈府的某個少爺遺落在此,但也有可能,是祈府的少爺轉送了其他女人,而又由那人遺失。
不動聲色地將腰牌揣在袖中,莫梓旭又四處看了看,也沒有發現其他可疑的地方,草叢中并沒有被拖拽的痕跡,雖然腳印雜亂,但那很可能是早上為了救她而造成的。
看來,還是要從腰牌著手,有必要再問問竹兒,或是愛說道的大少奶奶,這種腰牌,有何來頭。
涼風陣陣,這初春的夜還是挺冷的。
莫梓旭攏攏外袍,似真似假地說,“有點乏了,回吧,也不知道……三少爺他回來了沒有。”
柳兒似乎巴不得她說這話,趕緊掌了燈在前面帶路。
主仆二人還沒有走兩步,就見前面出現了一點亮光,正是要往荷塘邊的方向移動。
走近了些,才發現,那人竟是二少爺祁連城!
就見他頭低著,快步地往荷塘這邊走,顯然沒有注意到柳兒的燈籠所發出的光亮。相近快四五米的時候,才陡然發現前方有人。
祁連城一怔,而后馬上露齒一笑,“三弟妹?怎么……大晚上地在這里?難不成,在這里被救了,來還神的么?”
說完,低笑兩聲,聲音還挺有磁性。
莫梓旭故作靦腆一笑,“原來是二哥,我只是覺得有些悶,便和柳兒出來走走,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這里,正準備回去,二哥這又是要去干什么?”
“我?哦,我也是出來走走,晚膳吃得有些撐了,出來活動活動。”
莫梓旭輕輕挑了下眉,散步有那么著急地嗎?不過,還真巧,她才撿了個貌似少爺的貼身物,他就在大晚上地出現在荷塘邊。
更巧的是,柳兒說在尋找她的路上,也是碰巧碰到了二少爺,才將她救出荷花池。
不過,到底是真的碰巧遇上,還是他剛剛離開的作案現場?
一切皆不可知。
“二哥,也喜歡這荷花池邊散步的么?”
“啊?”二少爺想不到她有這么一問,敷衍地笑道,“這倒不是,今兒爹說米店的生意比上個月要有跌落趨勢,我剛剛正在想是何原因,沒注意怎么就走到了這里。當然,如果不是走到了這,恐怕也碰不到三弟妹,你說,這是不是緣分呢?”
“呃……”
莫梓旭嘴角一抽,這男人,對于剛進門的弟妹這樣說話,未免太過大膽了吧。
她雙手緊了緊披著的外袍,緩解不知該如何接話的尷尬。
而看見她雙手緊抓外袍的樣子,祁連城立馬解開自己身上斗篷的繩結,在她還沒有來得及躲閃前,就向前兩步,披在了她的肩頭。
身體乍暖,這感覺,就如同今早一般無二。
這個祁連城,一定是習慣性地對女人體貼,在大腦思考之前,他的身體已經做出了憐香惜玉的舉動。
就算在情感開放的現代,這樣的男人也可以排的上是有段數的追女高手。
再加上顯赫的身份,俊美的樣貌,莫梓旭心里暗嘆,如果不是她見多了韓劇、偶像劇中的絕種好男人,她估計也會難免對他動心。
想到此,她伸手欲將斗篷脫下,手才觸及到斗篷的邊緣,一只大手就將她的小手覆上,她一驚,掙了掙,卻沒有掙脫,連忙恐慌地看向那大手的主人。
說是恐慌,其實她更想用眼神殺死這個登徒子!
“別脫,入夜了,你才泡了水,不能再受風寒。”
關心的話語,讓莫梓旭抑制不住地全身爬滿了雞皮疙瘩。
似乎感觸到她的抵制,祁連城收回了手,轉而要幫她系上頸間的繩結。
柳兒再也看不下去,“二少爺,這些活,就由奴婢來吧。”
這有錢人家的少爺,還真是不缺斗篷!
莫梓旭想,自己喜房的衣柜里,還折疊著他今早給的斗篷,如今肩頭,又被披上了第二件。
都說祁二少好色成性,還真是并非空穴來風。
熱情地讓她……吃不消!
莫梓旭已不敢對上祁連城的眼神,不用看也能想得到,一定是雙目含春,脈脈含情。
不由得,她又悄悄打了個激靈。
這家伙,不知道用這種糖衣炮彈俘虜了府里多少個女人了!
可是,如果他是那枚腰牌的主人,她的落水也和他有關的話,那么他對她的曖昧和討好,則就有可能并非為了勾引調情,而是為了放松她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