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月寒
- 瀟灑狼
- 3117字
- 2013-08-03 01:46:16
寒宮。
殘陽。
冷月,云蕭逸。
清風習習,翻動了在寒宮亭中的《飄香秘籍》。
《飄香秘籍》所記錄的招式大部分都是用圖解來完成的,寥寥的幾行文字,也是叫人讀起來蒙蒙朧朧的。
冷月有的看不懂,但云蕭逸并沒有為她解釋。云蕭逸在思索著飄香劍法每一招,每一式的玄機。但在他眼中,飄香招式未免太過的平常,云蕭逸都不敢相信,飄香劍式的前幾招是那么容易化解,簡直與自己所練的幻扇訣有著那天壤之別。
但云蕭逸并沒有因此而沾沾自喜,因為黎顧雛的劍法在江湖中是赫赫有名的,有多少人居心于寶藏,但想到要與黎顧雛為敵,這叫他們都望而卻步。更何況,《飄香秘籍》記載的是一種博大精深的武林絕學,即使對武學頗有研究的云蕭逸來講,也是無法一目參透的,還有,云蕭逸并沒有看到《飄香秘籍》的最后一招。
冷月看著那飄香幾式,不禁愁眉緊鎖,因為她看到了,雖然飄香劍法毫無破綻,招與招配合連貫緊密,但招數上的威力遠不及云蕭逸的幻扇訣,她在為黎顧雛流著冷汗。
冷月地聲嘆道:“阿逸,看來你與阿雛一戰,阿雛是必敗無疑了。”
言語之間,云蕭逸已然將秘籍翻到了新的一頁,那一頁沒有圖,而是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上面寫的并非是對飄香劍法招數上的描述,而是記錄著一把劍——斷情劍。
斷情劍又名飄香劍,是一百年前有一位號稱第一鐵匠盧千恨的杰作。那把劍原本是把木劍,也是一把不可以殺人的劍。但如果持劍的人若斷情的話,那把劍就會發出無敵的威力,它將成為一把極其鋒利的神兵力器。
但斷情劍是否真的發出過斷情的威力,近一百年來的江湖史冊上并沒有具體的記載,恐怕對這種問題,只有一百年前盧千恨那個時代的人才能解答。
慕容放深知天下間可斷情的人幾乎沒有,如果這樣,斷情劍也就失去了它的本性,少了它的價值,所以慕容放畢生致力于研究那把劍上。由于劍上有香味,他想創一套可以驅動劍上香氣的招式,用劍香殺人,所以編纂了這部《飄香秘籍》,而且這本《飄香秘籍》一直流傳到一百年后的今天。
但這把飄香劍可散發香氣是有一定時間范圍的,申時之后,卯時之前,即使黎顧雛手持這把劍,在江湖上他也算是個二流劍客。
話雖如此,但冷月總覺得,即使飄香劍再配上這套飄香劍法,與云蕭逸的幻扇訣相比,還是有遜色的。
不光冷月是這么認為的,就連精通劍法的云蕭逸也是這么認為的。
冷月并沒有看到云蕭逸流露出絲絲的笑容,他的表情反而是愈加的嚴峻。對于一位急于求勝的俠客而言,看到對自己最有威脅的俠客招數不如自己,他應該高興才對。為什么,他變得那么嚴肅,嚴肅的有些讓人害怕。
再翻便是飄香劍法的最后一招,冷月要翻,但云蕭逸一下子便阻止了她。
冷月疑惑,問道:“難道你不想看看飄香劍法的最后一招到底是怎樣的一招嗎,難道你不急著破解它嗎?”
云蕭逸道:“好的招數是你自己根據其它好的招數想出來的,而不是你讀出來的。”
冷月問道:“那么你現在已經想出來了,它的最后一招到底是什么?”
云蕭逸搖了搖頭,嘆息道:“一般的劍招,我都可以順理成章地破譯出來,可是這飄香劍法,真的很令我不解。我認為現在看的這一招已是最后,真想不出,還會有什么奇異的招法會與這招聯系上。”
冷月頭一次看見云蕭逸如此投入地在思考,他的臉上不再有輕狂,不再有傲慢,卻多了一分沉穩。可見,云蕭逸很在意中秋的那場比武。
倘若在這個時代,真的會有一個人可以超過他們的武功,那么他們倆絕對不會再自討沒趣爭天下第一,武林冠名了,他們絕對可以成為生死之交。
冷月頓時靈光一現,道:“莫非,阿雛的最后一招與前面的招式都毫無關聯,就是要來個出奇制勝。”
這句話一下子點破了云蕭逸的迷津,他不由自主地翻到了下一頁。其中這一頁的最上面寫著這么一段話:“香不足人劍毖人。”
下面配有一個招式圖,那個人的表情很猙獰,手持的飄香劍似乎有一股強大的氣流。
冷月不解地問道:“這是什么意思,那幅圖到底說明什么?”
云蕭逸眉頭緊鎖,眸視著那一頁的內容,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仿佛已經猜想到在與黎顧雛最后交手時的情形,或許他已經預料出誰勝誰負,誰輸誰贏。
由于云蕭逸愣了神兒,所以他并沒有聽清冷月剛才在問自己舍命。冷月見云蕭逸那種呆滯的眼眸,她也變得緊張起來。頓時,冷月從剛才對黎顧雛的擔心,變成了對云蕭逸的擔憂。
見云蕭逸不語,冷月又問道:“你已經預料到此次比武的結果,對不對?”
云蕭逸茫然一頓,道:“沒錯。”
冷月并沒有繼續地再問下去,因為人往往到了可以知道結果的時候,往往不刻意深究最終的答案。
夜幕低垂,曉風殘月,一切頓時變得非常暗淡。
云蕭逸很鄭重地問道:“倘若我們真的要死一個,誰的死會讓你更傷心?”
一時,仿佛云蕭逸與黎顧雛兩人誰在冷月心中的分量更重些,她也有了答案。也許那個答案她早已擁有,只是現在頓時地迸發出來。
冷月道:“我想,你早已知道。”
云蕭逸道:“你對他是感激大于了愛,你對我才是真心的。”
冷月哀傷道:“答應我,不要死,好嗎?”
云蕭逸道:“為了你,我是不會有事的。”
冷月又看了看《飄香秘籍》,問道:“這部秘籍好象少了兩頁。”
云蕭逸詫異道:“兩頁?應該是一頁呀!”
冷月拿起了秘籍,遞交給了云蕭逸,道:“你看,絕不會是一頁,是兩頁。”
云蕭逸百思不得其解,自語道:“一頁是藏寶圖,另一頁會是什么呢?”
冷月再仔細地看了看這陳舊發黃的紙張,一時似乎想到了什么,這不禁令她陷入了沉思。
云蕭逸依然在仔細地看著,缺了的的確是兩頁,這是毋庸置疑的,但除了藏寶圖,還會有什么東西在這上面記載著呢?
不知怎的,脫口而出了一聲道:“寒刀圖。”
這寒刀是慕容放記載的具有靈性的一把刀,在云蕭逸這個時代,寒刀并沒有顯露于江湖。好多江湖俠客對寒刀這一名字只是略有耳聞,但誰都不曾目睹過它究竟是怎么的奇特。冷月,她又怎么會不由得說出寒刀圖呢?莫非,那把寒刀與她們西門寒宮有著什么神秘的聯系?
云蕭逸忙道:“寒刀圖,怎么?”
冷月道:“家父存有一張與這本大小相似,紙張相同的寒刀圖。如若沒有猜錯的話,那張圖很可能就是這本書的最后一頁。”
云蕭逸疑道:“什么?令尊有《飄香秘籍》的最后一頁,那么他是怎么得來的?”
冷月道:“我不知道,不過那張圖家父好象看的很重,我只不過是很小時在家父的書房看到的,因此,還被家父狠狠地責罵了一頓。”
云蕭逸不解,問道:“令尊怎么能因你看一張圖而責罵你,這難道不是很蹊蹺嗎?”
冷月搖頭,她顯得很委屈,可能她又想起了小時侯那一場景。
往事不堪回首。
由于事情過了很久,那樣的事情又叫冷月顯得那么的委屈,所以她顯然是不忍追憶,更不愿意去重提。
云蕭逸又道:“那你見過寒刀圖,上面的那把寒刀是什么樣子的?”
冷月的腦中又開始重現昔日所見寒刀圖的樣子,但他費盡心思地苦思冥想,依舊沒有想起寒刀的具體的樣子。
于是,冷月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依稀記得,那把寒刀是柄斷了的刀。”
云蕭逸點了點頭,道:“原來所謂的寒刀是柄斷刀。”
冷月看了看《飄香秘籍》,腦中又浮想著寒刀圖,心中又想起了黎顧雛。
秘籍,寒刀圖,黎顧雛,再將黎顧雛與這兩種事物聯系在一起,出于一種女性最準確的直覺與最實際的聯想,驀地,冷月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冷月聯想的,恰巧是云蕭逸的思索。兩人一時間面面相覷,似乎有好多話想對彼此講,但此刻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雖然冷月出身名門,是寒宮的公主,但她并不軟弱。
雖然冷月渴求完美,但她也敢于承受殘缺不全的現實。
冷月道:“我現在所想到的,只有阿雛在尋找著那張寒刀圖,而持有那張寒刀圖的人,只可能是……”
冷月說的很慢,也許她實在不忍說出口。恰好,云蕭逸此刻打斷了冷月的話,道:“有些事不會是你想的那樣,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你還有我。”
冷月微微頷首,恍然間,她似乎也找到了依靠。
云蕭逸款款深情地又道:“還有我。”
晚風輕吹,將冷月一句沙啞的聲音,吹繞在了云蕭逸的耳畔:“阿逸。”
云蕭逸緩緩地走上了前,一把抱住了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