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姊妹情深！”秦王冷冷說道，卻是一把將尹依依推開，措手不及的尹依依跌坐在地。

“既是如此，為何當日在殿前你一言不發，隨后還在父皇面前替害死德妃娘娘的齊王求情，本王倒是很想問問，你到底有何居心。”

面對著秦王冷冷的質問，尹依依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冷笑道：“王爺把依依單獨叫來，可是為了用刑？難道王爺忘記了，刑訊對依依是起不了作用的！”

聽出尹依依話有所指，秦王再一次閃現出難以置信的眼神：“你，居然敢威脅本王！”

“不敢，依依只是想提醒王爺，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王爺也無需再用武力同依依說話。王爺若是想知道什么，盡管可以問我，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尹依依一邊輕揉著疼痛的胳膊，一邊淡然出聲。

再次坐下來，尹依依只覺得渾身仿佛散架般酸疼，凝視著遠山，尹依依蒼白的小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秦王沉默許久，低聲問道：“為何要救齊王？”

尹依依淡淡開口：“除了皇上，沒有人救得了齊王。依依只是在皇上需要的時候搭了一個臺階而已。縱使依依不去做這件事，還是會有人代勞。因為皇上不會讓自個兒一直待在屋頂下不來。”

秦王眼神一懔，臉上卻是若有所思，繼續問道：“難道你就不想替自己的姐姐報仇嗎？”

尹依依嘆了口氣，應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人走了，無論如何也挽回不了性命，不如就讓那些活著的人，懷著愧疚和歉意好好活著吧。皇家的動蕩，不只關乎子孫，還關乎百姓，若是因姐姐一人之死，讓大唐子民生靈涂炭，那姐姐又如何走得安心！”

秦王眼中滿是驚異和贊許，他沒有料到小小女子，卻有如此才氣和胸襟。臉上的戾氣頃刻之間也消失殆盡。

“若是當日大殿之上的人換成本王，你還會出手相助嗎？”秦王淺聲問道。

尹依依應道：“關于那個審訊室的記憶，依依一直以來保留得無比完整。若不是王爺今日咄咄相逼，依依也不會讓它重見天日的。縱使今后，依依也不會再向任何人提起。”

“難道你不想問問為何會對你實施刑訊嗎？”秦王蹙眉問道。

尹依依搖搖頭，應道：“這些如今都沒有任何意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情非得已。更重要的是，我依然好好活著，并將努力一直好好活著，這就足夠了！”

秦王緩緩開口，道：“若我一日在位，必保你性命一日無憂！”

秦王一愣，居然不知自己為何下此重諾。

殊不知，這承諾落在尹依依耳中，卻似過耳云煙，稍縱即逝。

遙望著遠山，尹依依低聲喃語：“自古以來，最是薄情帝王心！一個寵妃，怎能比得皇子來得尊貴……”

聞得此言，秦王臉上若有所思，眼中卻蒙上了一層寒意，亦是順著尹依依的目光凝視著群山迭起，良久無言。

“王爺，回吧！”尹依依回頭輕聲道。

秦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徑直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