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領(lǐng)受密殺令危難見英雄

幾個衙役和官差急忙忙地走進(jìn)成紀(jì)縣衙大堂。

縣令坐大堂把案桌一拍：“怎么，又有兩人被殺了？被殺的姓甚名誰呀？”

一官差上前稟報：“我們查驗了，死者一男一女，年紀(jì)二十多歲，從隨身包袱翻出的物品確認(rèn)，男的叫李客，女的是他妻子。”

“啊！”縣令的眼皮子眨了眨：“又是死的李姓人？這兇手對李家人硬有好大的仇呵！”扭身向一旁的師爺問道：“這成紀(jì)還有幾戶李姓人家？”

師爺拿出案卷翻了翻，提起筆有的打紅叉，有的畫黑圈，最后停筆數(shù)了數(shù)：“除了幾個遇害的和失蹤下落不明的，還有五戶人家，二十三口人。”

縣令聽完之后發(fā)了一陣呆，然后向堂上的眾衙役揮揮手。見堂上的人走了之后只有師爺坐在旁邊，他的鼻子“哼”了一聲：“咳呀，還有五戶人，這腦殼不好剃喲，咋好交差？”

師爺湊近悄聲問：“這事咋個辦？”

“這還用我說么，這上面下的圣令能不料理么？”

師爺想了想，轉(zhuǎn)身向后堂拍了拍手說：“你出來呀！”從后堂走出李平。縣令瞅瞅他，見他有點傲氣，話也不多說，示意師爺給他一個座位。

見李平坐定之后，縣令便把白眼朝他一望：“我曉得你的文才不錯，身手也有幾下子，好好干。你這難得的機(jī)遇，升官發(fā)財肯定比我快。”說完之后拿眼角瞟他：“不過你也要誠心干，要是耍什么手段，小心還有另支眼盯著。”說完之后見李平仍不言語，就開門見山地說：“李氏家族還有五戶，二十三口人，你給協(xié)助處理好，這是最后一批了，千萬莫出漏子，惹出什么麻煩。”

李平聽完之后沒言語，臉上也沒什么表情。

師爺使手腕子碰碰他，李平像是回過神急忙站起向縣令和師爺打了一個拱：“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告辭了。”

天黑的時候，李平獨自一人來到一處黑松林邊，他前后左右望瞭望，周圍團(tuán)轉(zhuǎn)沒一個人，四周一片寂靜，這是他與他約會的地點。他鉆進(jìn)松林直往里走，先還有亮光，走著走著就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見。突然一股風(fēng)刮來，他意識到帶著一股寒氣。周圍的樹稍直晃，緊接著便是“嗚嗚”的風(fēng)叫，好不令人毛骨悚然，頓感陰森恐怖。李平精通武功，且又膽壯氣粗，要不他敢進(jìn)這黑松林呀！他閉眼定了定神，睜眼一看，不怎么黑了，能看清樹林中的山間小路。他往四處瞅了瞅又拍了拍手：“你該現(xiàn)身吧！”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從側(cè)邊一棵大樹上落下一人，接著一個空身翻站定：“你來了呵？我等好久了！”

李平仰頭一望，還是前次見到的老模樣，見他身穿黑衣依然蒙著面，他就笑：“你該撕下蒙面布吧？”

“對不起，我這是主子安排的，今天叫你來是主子向你下達(dá)軍令，務(wù)必將成紀(jì)李氏家人斬盡殺絕，要是逃到房州去會給大周天下造成危害。你近前聽我詳細(xì)吩咐。”

李平趨前幾步來到黑衣人身邊，側(cè)耳聽他安排。黑衣蒙面人的說話聲很小，雖然離得很近仍未聽清楚，不得不叫他重復(fù)說一遍。

待黑衣人說完之后，李平想弄清他的面目，乘其不備一把扯下他的蒙面布。黑衣蒙面人驚叫一聲：“你敢違抗軍令？”一手捂面，一手又給蒙了起來。盡管這是一瞬間，但黑衣蒙面人的真實面目已在李平的心里留下了烙印。

李平正要走出黑松林，卻被黑衣蒙面人一把拉住，毫無感覺地摸遍了李平的全身。李平把他的手一推：“你干啥？”

“我拉你時，碰到了你身上，莫介意。”略停又說：“我提醒你，有一個身著夜行衣打飛鏢的蒙面人搗我們的鬼，你小心點。”

李平盯他點點頭，扭身又待走，又被黑衣蒙面人一把又拉住，“我很懷疑，那個穿夜行衣的蒙面人。”李平意識到，他又在自己身上的另幾處摸了幾把。

“你干啥？該不是懷疑我壞你的好事吧？”李平反手又推了他一掌，正住相子說：“我，你應(yīng)絕對相信，還有五戶人，二十三口人的命交你手上的，我，協(xié)助你。”

這天晚上深夜，又是一個刮風(fēng)下雨的時候，李平走了這家又進(jìn)另家，很迅速地通知李氏家族人馬上逃跑，并約定半個時辰時在莊外小河邊聚齊。

到了約定的時間，全莊子李氏家族的人全都到齊了，李平也顧不得說什么，手一招就在頭里引路。眾人撈腳挽手隨他過了小河溝，然后翻山越嶺走過崎嶇的小道。天黑路滑有人滑倒，有人摔傷，但都悄秘秘的沒人敢出聲氣，為了活命，誰都相信這是唯一的出路。到達(dá)一個山椏口，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李平抬頭一望，見黑衣蒙面人持刀攔在路口。他愣了愣，擺手叫大家不要慌，站在原地不動，說自己要去后邊招呼一聲。說完就直往后躥。到達(dá)最后邊時，他伸手打了一個手勢讓黑衣蒙面人看見，意思是：我全都帶來了，要殺要放全由你！調(diào)轉(zhuǎn)頭他扭身就跑，在后邊的幾個人見他在跑，也都跟著跑。

黑衣蒙面人一個縱身“噔噔”地飛躍而來趕在前頭攔住：“你們誰也跑不脫，乖乖地受死吧！你們曉得不，誰是殺你們的兇手？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帶你們逃跑的他，是他設(shè)下的圈套！”眾人一聽，又氣又急，頓時傳出了一片哭罵聲，接著就有人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饒命。

此時，黑衣蒙面人很有耐心，一屁股坐在草坪上就聽眾人的咒罵和哀求。他算定了，這些人都是自己的刀下鬼，自己想殺就殺，何必忙在一時。

大家見這黑衣蒙面人沒動刀殺人，以為他是起了善心，也許哀求他還有希望。于是大家一面哀求，一面就把包袱里的金銀財寶和貴重物品全都掏出來送至他面前。

他把金銀物品裝進(jìn)一個事先預(yù)備好的口袋里，然后拿在手里掂了掂，故作和善的口氣說：“我給你們說實話，我是奉命辦事，哀求是沒用的，這點錢也買不了你們的命。唯一可行的就是求我心狠一點，殺人兇一點，讓你們死得快一點。”說著他用手指彈了彈刀口，“我這大刀已經(jīng)殺了不少的李姓人，今天我磨了刀的，飛快！只須一抹，馬上就會斷氣！所以呀，殺你們不感到痛苦。”說到此，他眼露兇光，呼的一聲站起，把手中大刀一舉，順手劈向就近的李大川老漢。

面對寒光閃閃的殺人屠刀，劈下去即將血流成河，死神嚴(yán)重威脅二十三條人命，此時此刻，有的不是嚇得半死也是屎尿流了一褲襠。是呵，性命攸關(guān)時刻，誰不怕死呢！但這二十三人中有一個膽大的，他就是李平的堂兄弟李勇。前兩天他與李平一同策劃如何逃跑，李勇考慮再三就多了一個心眼，他問李平：“你說，萬一逃跑失敗，殺人兇手追上來，我們?nèi)寂懿幻摃r，兇手舉起大刀砍向你我腦殼的時候……”說到此，他打了一個停頓，問：“這生死危急關(guān)頭，你說咋辦？”

李平被問得愣住，他摸了摸腦殼，想了好一陣，然后風(fēng)趣地說：“你說啥話喲，我這腦殼不是好好地長著么。”說完就在笑。

急得李勇一甩手：“笑什么，我問的是正經(jīng)事！”

李平雙手一攤：“這簡單呀，你就……”他對著李勇說了一陣悄悄話，然后把李勇一拍：“我問你，真的到了那個時刻，你敢不敢？”

此時，李勇?lián)暮皖A(yù)料的事情果然發(fā)生了，兇手的大刀寒光閃閃，死神正一步一步逼向自己。此刻，猛然想到李平說的哪句話：“你敢不敢？”他肺都要氣炸了：我有什么不敢的，決不像你李平貪生怕死，背叛祖宗，出賣李氏家族人，你李平可恥，可惡！我死也要死得頂天立地！想到此，他就大喝一聲：“我李家人不怕死，不怕死的李家人站起來與這惡魔拼了！”

黑衣蒙面人舉起大刀正劈向李大川老漢，猛然聽到李勇的這聲吼，不由得手打顫驚了一跳。他把刀一收，雙眼瞪了瞪李勇又拿發(fā)紅的目光掃視眾人，把手里的大刀呼呼幾揮：“你們誰敢站起來？我馬上就拿你開頭刀！”

李勇眼光一掃，多想有那么一兩個人站起來響應(yīng)，然后激起二十三個人一窩蜂似的站起來與歹徒搏斗。可是，他失算了，盡管他一次又一次的大喊：“快站起來，我們同心協(xié)力與魔鬼拼了。”但在歹徒大刀的威逼下，沒有一個人站起來支持他。這時，他已深感失望，知道這些沒見過世面，從沒經(jīng)歷過這種殘酷場面的人，早就全身打顫嚇得趴下了，誰也沒有力氣和勇氣站起來反抗。

見沒有人站起來響應(yīng)李勇，黑衣蒙面人嘿嘿地幾聲冷笑：“好，算你英雄，我就拿你先開刀！”說著便把手中大刀一揮，“呼”的一聲砍了過來。

面對死神，李勇眼一閉，就想死得泰然死得頂天立地。沒料到，“嘭”的一聲響，只聽“哎喲”一聲，大刀并沒有砍到自己頭上。他驚奇地睜眼一望，只見黑衣蒙面人一手握住流血的手腕，大刀差點跌落地上。與此同時，見一位身著夜行衣的蒙面人手持一把利劍飛身而至。黑衣蒙面人不敢怠慢，急忙舉起手中大刀招架。但剛才中的一鏢雖說距離遠(yuǎn)，力度不是很大，可手腕已是破皮流血，此時舉起大刀招架已是力不從心。他清楚，自己已是無能抵擋，一怕成了他人的劍下之鬼，二怕被捉住泄露身份，所以他就把刀一收，扭轉(zhuǎn)身就跑。

身著夜行衣的蒙面人卻不肯放過他，持劍就在急急追趕。處于這種情形，黑衣蒙面人只得放棄屠殺計劃，只顧迅速逃命回去向主子交待。

眼看黑衣蒙面人逃得不見人影了，身著夜行衣的蒙面人這才迅速地趕回椏口。

回到椏口，見二十多個人仍在原地，哭的哭，叫的叫。見著他來，一面跪地感謝救命之恩，一面向他詢問下一步怎么辦？

身著夜行衣的蒙面人默不住聲地望瞭望眾人，來到李勇面前遞給一封信。李勇把信看了看，顯得無所適從。蒙面人一把拿過信，抽出信紙往李勇面前一丟。李勇一把接住展開就見紙上寫：這條通往房州的路不能再走了，不然還有人來追殺你們。

李勇疑惑地問：“不去房州，我們逃到何處去？”

蒙面人指了指他手上的紙，示意他往下看。李勇低頭看見紙上說：聽我的，趁這夜深人靜趕快翻過這座山，從摩天嶺歸于蜀，或許這是唯一的一條生路。記住，在摩天嶺下有人接應(yīng)你們，快走吧！

李勇瞅了瞅蒙面的他，“恩公，能看你面容嗎？請問，恩公你是誰？”身著夜行衣的蒙面人搖了搖頭，轉(zhuǎn)過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