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入地進天堂慈父暗相助

其實，李白心里早有打算的，他就想，你道姑姐姐是白鶴仙子，我就跟著你學仙煉道，你能走的路，敢鉆的洞，我李白也一定能走。我今天就要跟著你尋找神仙，我才不怕艱險喲！

接下來的時候，李白在父親的協助下準備好了照明用的一大抱火把，又給準備了一些干糧。吃過早飯之后，李白與父親和妹妹道了別，獨自進到金光洞中。他把火把一舉，頭也不回地鉆了進去。

經過煉丹池，走過孝子跪天橋，來到了天仙橋時，他停住步子向內望瞭望，明白下面的路，除了道姑姐姐走了的，至今還沒人走過。他明白，沒人去過的路，一定很艱險，洞深不知底細，更是充滿了兇險。此時，他就問自己：要是迷了路，咋辦？他腦子里做了準備，決定每走一路都給留下記號作標志。

火把在他手上燃得“呼呼”響，照得陰暗的洞壁閃光耀眼。此刻，他一個人在洞里摸索著行進，雖是被奇形怪狀的巨石擋道或是被頭項突然的一種響聲驚嚇，但他沒有懼怕。相反，卻被巖壁上奇光異彩的鐘乳石所吸引。目光之中層出不窮的景觀，令他眼花繚亂，不由得驚奇了又驚奇。

手舉火把，李白在洞里鉆進鉆出。火光時而在陰河出現，時而又在巖壁上閃現，有時被巨大的巖石擋住了身影，火光隨即消失。有時，亮光又突然出現，李白的身形搖晃幾下又穩穩地站定。

火光經過一處很窄的洞里時，李白舉起火把左右前后照了照，看到沒有別的洞口，側邊只有半人高的縫穴。他伸進火把一照，見里面是一個又高又寬的洞中洞。他側起身子鉆進去，探頭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聽到一陣“淙淙”的流水聲。他將火把向前一探，這才看見腳下是一個懸著的巖坎，巖坎下是一條溪水奔流的地下陰河。他將火把舉高再一望，見前面是一個不見邊際的地下湖泊。他躊躇片刻，正在擔心無路可走，忽然看見了一條船停在湖邊。他就驚奇：沒人來的地方，咋會有船？一種好奇心驅使，他舉起火把很快地摸索著到了船邊。細細一打量，原來是一只石船。他坐上去這摸摸那敲敲，發現是石板的船。這就令他好奇：這大自然真是奇妙，正應了那句流傳的古話：世間萬物，自然天生，稀奇古怪，誰能說清。心里一高興，李白興奮得把船直搖，誰知這船竟然慢慢地前行。趁著這時機，李白抓住一邊的巖壁向前拉，不一會兒，船就前行幾十米，到達洞前的岸邊。李白爬上岸回頭再看船時，船就一聲不響地離了岸，又回到了它原來停泊的地方。這時，李白心里一驚，想要從原路返回，已是癡心妄想，不由得嘆口氣：開弓沒有回頭箭啊！這時，他認為沒有必要留什么標志，唯一的就是一個勁地向著洞的深處鉆，不知什么時候能出洞去。

突然，他看到前面不遠的石板坡上有一個長長的坑引人注目。急忙舉起火把一照，這才認出是一個長長的腳印，能看出是五根腳指印。叉起指頭一量，至少有一尺長。他就沉思：人有這么長的腳印呀？再說，有這么大的腳勁踩著石板陷進去了一個坑？難道是神仙踩了的腳印？這世上真有神仙呀！

不知在洞里過了多少個陰河，越過了多少巖坎，眼前到達一個令李白驚奇萬分的地方。只見洞里寬闊高大不說，竟然是洞中有洞，洞洞相連。更奇特的這里的石頭高聳起就像是一座又一座的山峰，全是筆端端地聳立著，并且是山峰奇形怪異，面貌各具模樣。李白驚訝地四下望，這個洞大得出奇，長有百十丈，寬高幾十丈，幾乎望不見頂頂，聳立的石山石峰數也數不清，簡直是奇特的地下石林。他仰頭一望頭頂，更是令他驚奇叫絕：頭上雖是望不見洞頂，卻有數不清的亮光閃爍。手中火把一照，還閃一閃的像天上的星星放光。突然，他認出來，有幾顆亮閃閃的亮光竟然組成了七星北斗。他感嘆：沒想到，能在這金光洞中看到如此奇妙的地下天堂。

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得頭腦迷沉沉的，覺得有點悶氣，頭一歪，身子一軟，便倒在了洞里。

這時刻，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忽然聽到一陣悠揚悅耳的音樂聲，是那么的美妙動聽。接著，他看到穿戴著鮮艷服飾的天仙女從天而降，在高大的洞頂上翩翩起舞……

不知什么時候，優美動聽的音樂聲停止，跳舞的仙女們一晃不見，……就在這個時刻，李白醒了過來。他的眼睛一睜，看到自己正躺在父親的懷里。他做夢似的看了看左右前后，看到自己仍在洞里，放在一邊的火把正燃得“呼呼”響，只是這里已不是他記憶深刻的地下天堂。他側身問：“爸爸，你咋在這里的？”

李客用手揉了揉疲憊的眼睛說：“兒子，我一直跟在你身后的，你這么小，我能放心嗎！”略停又說：“剛才，我見你昏過去，我明白：這是一種瘴氣。聽人說過，人聞了就有瞌睡，只要倒下去沒人救，就得閉氣而死。而且我在附近看到一堆一堆的死人骨頭。我急了，急忙在陰河里打濕衣衫給你擦臉，然后將你扶到這里。”說著往上一指：“這上面往下有風，你吸了這風就沒事。”

李白很感激地抱著父親：“爸爸，我們又得往里鉆了。”

“往那鉆？”李客問他：“我四面八方看了的，沒有別的洞往外鉆，只有這里，像天梯一樣。”略停用手探一探：“你看，這有風，說明可以通到外面去。”

“天梯？”李白伸頭望瞭望，“對，也許有一條通外面的路。”李白站起身就想往上去，卻被父親一把拉住：“不忙，我去探探路。”

看到父親一步一步登上去了，這個時候，李白心里就在感動：沒想到父親跟著我的，幸好有父親的暗中救助，要不，我就死在地下天堂了，爸爸，我的好爸爸！

望著父親越登越高，而且不斷地向他喊話，李白心里激動著，不由得一股詩情涌上心來：“金洞懸星秀，天梯云中走，今來一觀望，如在天堂游。”

“咚、咚、咚”，接連三聲落地的小石子令李白心里一樂，明白這是父親傳給他的訊號，表明父親已探出了一條路。

李白忙著把鞋子脫了往腰上一別，接著扎好了衣衫，然后攀著巖壁，一手執火把，一手抓住巖石，腳就蹬著夾縫一步一步地往上爬。開頭還順利，沒多久就攀登了好長一段。可是，后來的攀登卻有一些吃力，一是有那么的幾步巖壁滑溜溜的，腳踩上去直打滑。二是攀登時間一長，體力漸漸不支。正在這困難時刻，父親在上面喊話鼓勵他：“白兒，你穩到走，一步一步踩穩，快到頂了！”

聽到父親的鼓勵和支持，李白有了信心，他咬了咬牙，雙手緊緊抓實抓牢巖壁，腳蹬有勁有力，拐過一個急彎的死角，覺得有了亮光。李白向上一望，不遠處就是洞口了，他心里一陣高興，頓時勇氣猛增，把手中火把一扔，喊了一聲：“爸爸，我快到頂了。”

出洞之后，李白喊了一聲爸，只覺得一身腰酸腿痛，累慘了。他大氣一出，眼一瞇，就想舒舒服服地歇口氣。歇了一會兒，他睜眼一看，不見父親面，以為他躺在附近歇氣，也就不忍心打擾。這時，他坐起身，眼朝四處一望，見身后出來時的洞口活象一個死人頭顱的嘴巴，巖壁后面是一座又高又大的山峰，聳立著伸進了半空的云層。從腳到頂全是蒼黑的巖石，有的突出來就像老鷹的嘴，凹進去就像一頭獅子大開口。

李白看著這些景色覺得很奇妙，就想趁著父親歇氣之時去觀看美景。他走到另一邊觀看，發覺這山峰又變了一個模樣，很像金光洞觀音閣大殿上畫的一幅太極圖。覺得這大自然真的太奇妙，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大手筆。接著他又懷著極大的興趣繞到另一邊觀看，見一片浩瀚無邊開闊地帶的松柏樹成隊成排的枝葉茂盛，面向松柏樹林的是一個高大的平臺。李白為的登高望遠，也就獨自健步登了上去。剛到平臺正中站定，忽然狂風大作，一時之間飛沙走石、迷霧遮天蓋地，那些成隊成排的松柏樹全都“嗚嗚”地吼叫著，閃跳著，猶如千軍萬馬沖殺而來。李白驚慌地不知所措，只見山上山下怪石面目猙獰，巖壁模樣變得陰森恐怖，“嗚嗚”的風聲凄厲。李白心里打了一個寒顫，雖是極力控制自己不怕邪惡，但仍然壓制不住咄咄逼人的煞氣沖天。這時，他才感覺到陷入絕境的可怕，也就顧不得自己的好強脾氣，扭轉身就朝臺下跑。

奇怪的是，回到原先歇氣的地點時，沒見吹風了，也聽不到“嗚嗚”的風叫聲。他四處望瞭望，仍是不見父親的身影。他連著喊了幾聲，沒人應。忽然覺得不對勁，他就大聲喊，到處找。卻不料腳下一踩空，“咚”的一聲，滾進一個旋坑之中。他急得哭著喊“爸爸！”手就在亂舞亂抓。好不容易抓到幾根藤條，可這些藤條沒什么根基，不是斷了就是隨他的身子往下墜落。這個旋坑很深，只覺得人在往下掉，耳邊風聲就在呼呼響，不一會兒他就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李白醒過來，睜眼一看，驚喜地喊：“道姑姐姐，我正找你呢！”說著就要站起來。

“你快躺下。”道姑向他一笑：“你從上面掉下來時，我正好路過，你在半空飛一樣。”

“這么說，是道姑姐姐救了我？”李白動了動，感覺頭痛，急忙用手摸。

“可不，我當時也不知是你，伸手一把接住時，你已經昏迷了。”

“我，我一點不知道呀！”

“你呀，看樣子是在巖上撞了好幾次，還不昏死過去了。”道姑給他頭上、臉上指了指：“這幾個青包，我給擦了一些藥，好多了。”

“謝你了，道姑姐姐！”李白扭頭又問：“我現在何處？”

道姑一笑：“你這一落千丈，跌下來落的可遠了，這是白鶴洞呀！”

“白鶴洞？我爸爸呢？”李白一下子急了，他以為爸爸也在這里，就想馬上見到。

道姑搖搖頭：“你爸爸沒見著。”

“不行，我去找爸爸。”這時的李白心里很急，不知爸爸去了何方，更怕爸爸出什么事，“不，我去找爸爸，道姑姐姐，你給我指一指路，我這就走。”說著，他就站了起來，道姑攔也攔不住。

“好，你去找！你爸爸在哪呀？”道姑一甩手，讓他坐起來。

李白坐起來就在發愣了。

道姑看他一眼說：“你說與你父親走失的經過？”

“你還說，我進洞救你呀！”李白把前后過程祥述了一遍。

驚得道姑一雙眼睛鼓得發亮：“你兩父子喲，咋個冒險鉆洞子找我喲！再說，我鉆洞子走的路與你們走的不一樣呀。還好，你們找到天梯的唯一生路，要不，就會鉆進死洞出不來，好危險！”

接著，李白向她說了在太極峰側邊平臺上遇到的怪現象，道姑聽了就笑：“那地方沒人曉得的，有點神秘得很，平時沒得人敢去，那兒陰氣煞氣重得很。曉得不，那是當年哪咤除魔降妖的點將臺，附近的妖魔鬼怪兇殘，十分的猖狂。你一個人去，說起來好嚇人喲！幸好你往太極峰跑，那是五行中的一個生門，因為有太極圖，妖魔鬼怪就不敢去。至于你爸在太極峰下失蹤，我猜測：一定是誤入了朝陽洞的迷宮，好多人去了就得迷路。”

“怎么辦呢？”李白擔心，“我妹妹還在金光洞等我們一路回家呢。”

“這樣吧。”道姑想了想說：“我去朝陽洞接你爸，你在這兒等。”

李白也要跟著去，道姑卻不贊成：“我走捷路鉆洞，你跑不快，不僅幫不上忙，還給我拖累。”說話之時，道姑向里間屋一鉆，好一陣沒見出來。

李白以為她進屋換衣衫，就在外面等，以便送一送她，順便還問她，你真的是白鶴仙子嗎？

可他在門外等了很久，一直不見道姑從屋里出來。

李白就暗中發笑：我的道姑姐姐呀，你出門還打扮啥？又不是看情郎，也不去逛街，更不招搖過市，打扮啥呢？

大約又等了許久，李白急了，就大聲喊：“道姑姐姐，你還磨蹭啥？再不走的話太陽偏西了。”此時，他怪道姑姐姐做事太拖踏，擔心父親真有個三長兩短咋辦喲。連喊幾聲之后，仍不見道姑出來，他就輕輕一推門，誰知門是虛掩著，支呀一聲開了。他探頭一望：“道姑姐……”

進屋一看，屋內沒人。李白就奇怪了，這屋沒后門也沒洞，只有一面是光滑滑的石壁，上面畫有靈氣十足、且又逼真的大白鶴。他就好奇：道姑姐姐從何處走了的？難道是土遁還是有破壁之術？覺得都不可能呀！只得抱著一種迷惑的神情出門去，就想在白鶴洞內外散散步。

李白憑欄向遠方一望，但見沃野無邊，遠山近景盡收眼底。朝下一望，頓感頭暈目弦。我的媽呀，這白鶴洞原來是在霧懸懸的半空中，是懸在云霧之中的仙洞。再看白鶴大峽谷，就像巨力神開山一斧把大山從中劈開，中間踏出的一條峽長山谷，浩浩蕩蕩沖出一股大瀑布橫空拉開，像一道天然舞臺的幕布。流水喘急而兇猛，就像一頭猛獸闖出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