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掉令狐默的手江小河立即向風悅的方向追去，明知道肯定是白跑一趟。

令狐默依然處于癡傻狀態，茫茫然然的走在清冷的大街上。然后，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又逛回了曹家，坐在江小河坐過的屋頂上。

此時曹家一片哭聲，明晃晃的燈火中人影走動，竟是別樣的熱鬧。

“嘿，那是小河是不？”

“什么？”令狐默詫異的抬頭，只見一個圓形的黑不溜秋的東西正沿著屋脊滾過來。

“剛才是江小河是不是？”那圓滾滾的東西接著問。

令狐默瞅了它半響，也沒瞅出是什么來。除掉妖外，這世間還有許多無法幻化成人形的精怪，通常簡稱為怪，這圓球應該是其中之一。

“你說誰，剛才那個女子么？”令狐默故作不在乎的問。

“是啊，小河，江小河。”那圓球興奮的蹦了幾下，奇怪的居然沒有蹦下屋頂。

“她叫江小河么？”

“你不知道她？”

“我為什么要知道她？你又是誰？”圓球的語氣讓令狐默忍不住不高興起來。它這樣的語氣，似乎誰都知道她卻偏偏他不知道。

“我是不凡。哦，重點不是我是誰，重點是她是江小河啊！”不凡又蹦了幾下，激動心情難于言表。

在妖異的世界中，自有一套傳播消息的方法，靠的就是這些精怪，他們幾乎無所不在無所不知，而且特別八卦。

“你和她很熟么？”

“那當然。”不凡想起當初就得意不已，“她救過我呢。”

“怎么說？”

“那時啊，我被一只千年蜈蚣精追殺，那蜈蚣精啊，有三千條腿，吐出一口氣就可以毒死三百頭豬……”

簡而言之，就是當可憐的不凡差一點喪生蜈蚣精的毒口之下時，江小河以非凡之姿一劍刺死蜈蚣精，為民除害——不，為妖除害，成了不凡的救命恩人。

不過，若是不凡知道江小河只是在除掉自己的獵物，那蜈蚣精道行不淺，而那時是小河準備下手后碰上的第一個好時機，因此救下不凡完全是意外，不知是否會痛心大呼。

“她是狩獵世家的人？”獵妖人？這也可以解釋她今晚的行動了。“為什么她沒殺你？”

“她是江小河啊。”不凡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事實上大部分獵者都不會獵殺精怪。

“我知道她是江小河，但你即使不是妖也是精，她為什么沒收了你？”令狐默有些不耐煩的道。其實他想問的是，她為什么沒收了他，甚至沒這意思？

“咦，小河不是也跟過你么？”

“你說什么？”

“小河啊，她不是跟了你四個月嗎？”

令狐默猛的挺直腰桿，一手抓住不凡，語氣陰沉地可怕：“你說什么？”

“你，你放開我！哇呀呀，放開我呀！”

不凡拼命的掙扎，從那圓圓的身軀居然掙扎出四肢，而且嗓門小卻對它來說已是嘶聲力竭，若不是令狐默急于問出實情，定會笑出聲。

令狐默眸光一閃，改抓住不凡從圓滾滾身體里掙出的一只腳，“你剛才說什么？”

平淡的語氣和深黑的眼睛讓不凡無端打了個冷戰。

“呃，那個，你沒發現也不奇怪。狩獵世家的人向來都很擅長隱藏自己，更別說是江小河了。”

這句話并沒有讓令狐默感覺好點。

“然后呢？”

“呃，江小河是很善良的，只要你不傷人命，怎么做害都不管。”說到這里，不凡忽然有點不確定了，善良的獵妖人即使不獵妖不是也應該制止妖怪的任何做害行為嗎？

“所以，你是說，她跟著我四個月就是為了知道我是否有傷人命？”令狐默勾起嘴角看似心情很好，心里卻閃過一抹殺機。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么善良之輩，被一個獵妖人跟了四個月自己卻毫無所覺，留下她百害無一利。

“嗯！嗯！嗯！”不凡一個勁的點頭。不錯，她從不濫殺‘無辜’，還救過它呢。

令狐默的殺機更甚，眼皮一垂正想將這小精怪給殺了，不凡忽然大叫起來：“小河小河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