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

外面下著雨，時大時小。

數十只如手指般粗細的蠟燭，閃閃爍爍。

白素靠著一張離窗口、門口都較遠的沙發坐在地上。地上鋪著地毯，不會很涼。楚海靠在她對面的墻壁上，雙手交叉在胸前，永遠都是這樣一副懶懶地樣子，好像沒有什么事情能驚起他內心的漣漪。燭光將他的影子斜斜地投在地上。身材修長，輪廓分明。他看著她，眼睛一眨一眨地。

夜，很黑。燭光，很暗。可是，他的眼睛很明亮。

這也是白素第一次這樣仔細地仰望著看他。她不得不承認，他有一張英俊的面孔，和一雙多情憂傷的眼睛。

“你在看什么？”他突然問。

“你又在看什么？”白素反問。因為她也感覺，他在同樣的盯著自己。

“我在看你。你長得很漂亮，你的眼睛很美。”楚海好不避諱地說。微微勾起的嘴角讓人覺得他沒有說謊，確實，他從來都不屑于說謊。

“是嗎？謝謝。你看起來，似乎也不是很難看，只是……”

燭光微微地跳動著。

“只是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我從你的眼睛里看到了無盡的憂傷，好像你生活的一點兒都不快樂，讓人看著心碎。但有的時候，它又讓我感覺無比溫柔……很神秘，就像是兩個人。”這便是他們從第一次相見開始，他留給她的疑惑。

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她不止一次這樣問過自己。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我說過，你是第一個。別人，似乎都很怕我。”他說。目光越過她，看著她身后點點的燭光。

這眼神，她也曾有過，很孤單。

“敢不敢讓我聽聽你的心跳？”白素說。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一個這樣奇怪而又大膽的想法，她渴望去聽一聽他的心跳。

楚海一怔，然后微微的張開雙臂。他居然沒有拒絕，接受了她這個看似有些無理取鬧的建議？

白素站起身，微微地伏在他的胸前，將自己的頭貼在他心臟的位置，慢慢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一下。

一下。

很有力。

“素素。”

“嗯？”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在之前打工的那間小餐館里，你被別人欺負，我看不慣，救了你。其實，我并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可不知道為什么，好像有一種力量控制著我，讓我不得不這么做。你就像是一束陽光，照進了我的生命，你讓我覺得很堅強，很溫暖，和你在一起，我感覺好開心。你知道嗎，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謝謝你，素素。我想，我已經喜歡上了你……”

“你說什么？”白素問。

“我沒說話啊。”

你沒說話？那剛才是誰在說話？我剛才明明聽到有人在跟自己說……白素臉頰微紅，心里想著剛才那個向自己表白的聲音。

清晰。

真實。

她看了看楚海，依舊那副表情。難道是自己聽錯了？想太多了？

“你，聽到什么了？”

“沒有，什么都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