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容蕎深吸了一口氣,也跟著他們一起走了進去,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王總為什么要單獨讓她進去,更不知道楚云飛剛剛那個眼神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并沒有做過什么虧心事,沒什么好害怕的。
王總坐在辦公桌前,一臉的鐵青,一邊的沙發上,公司的高層也都筆直的坐在那里瞪著她,那眼神,一個個都兇狠憤怒的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就好像她與他們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似的。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她抬頭尋找了一下楚云飛,他并沒有坐在一堆高層中間,而是站在一邊的窗口,眼神復雜的看著她。
她別過了視線,斂了斂情緒之后主動開口問道,“王總,不知道您叫我進來有什么吩咐?”
“你還有臉問我!”王總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力道大的連原本擺放在上面的文件都一起跳了跳,他一臉氣憤的低吼道,“穆容蕎,你說,自從你來公司以后,我有虧待過你嗎?工資待遇有比其他公司差嗎?楚總監來公司后我還升你做了總監秘書,月薪漲了五成,你說,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她抬起頭,無畏的直視著他的眼睛,“王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自從工作以來,她自問雖然不曾有過什么驚天動地的大貢獻,但屬于自己分內的事情一直都做的很好,也并不曾給公司抹黑,她實在不明白,王總剛剛那么嚴重的指控是出自哪里。
“做都做了你還想賴?”王總臉上的怒氣更甚,“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沒證據拿你沒辦法?穆容蕎,我警告你,要是我把這件事捅出去,以后你都別想再在這個圈子里混了!”
“王總……”孟凡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眉頭微皺,“其實這件事還有很多疑點……”他和穆容蕎認識的時間不短,她是什么人他自然清楚,直覺的,這件事一定另有隱情,可是,在這個風口浪尖上,王總又是這么震怒,怕是聽不進任何解釋了。
果然,他的話還沒有講完,王總已經狠狠的瞪了過來,一聲怒吼打斷了他,“住嘴!我知道你和穆容蕎是校友,可這件事誰也沒情面可講。”
穆容蕎看著王總怒不可遏的樣子,心里多少有了一點猜測,可又不敢肯定,于是輕聲說道,“王總,說實話自從我到公司上班以來,我自認一直都勤勤懇懇,不曾做過一件對公司不利的事情,今天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讓你這么生氣,就算是要判我死刑,也該給我個說法不是嗎?”
她的眼神堅定不移,直直的看著他的眼底,態度也是不卑不亢,有那么一剎那,王總竟然會有一種是不是冤枉她了的感覺,可是,想到剛剛在招標現場受到的打擊,他的眼神立刻又冷了下來,“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以為我們沒有證據是不是?那好,我就讓你死個清楚明白!”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疊照片,啪的一聲甩到了桌子上,照片散了一地,所以穆容蕎看的很清楚,那些照片上面的人都是她,確切的說,都是她和別人坐在一起說話的照片,而坐在她對面的人,竟然是嚴諾!
王總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怎么樣?別跟我說你和這個人不熟!公司的保安說經常看到這個男人晚上來我們公司,到很晚才和你一起離去,昨天晚上他也曾來過,我有沒有冤枉你?”
穆容蕎有些錯愕,嚴諾晚上來接她下班,這也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嗎?“王總,我想你搞錯了,嚴諾是我的朋友,他之所以晚上會來公司,是為了給我送宵夜,如果說職員晚上自愿留下來加班也算是罪過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
“穆容蕎!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是嗎?那我問你,天香大廈15幢501室,你可知道是哪里?”
“是我住的地方。”
“據我所知,那里除了你之外,還有另一人,他叫麥梓浩,今年十月份從加拿大回國,我有沒有說錯?”
“沒有。”穆容蕎更迷糊了,剛剛還在說嚴諾呢,這會怎么又說到麥子頭上去了?她的事與他們兩個又有什么關系?
一直站在窗口沒有說話的楚云飛突然走了過來,輕聲說道,“王總,這件事既然是我這里出了問題,就交給我處理吧,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王總看了他一會,然后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他的請求,沖穆容蕎冷哼一聲之后大步走了出去,見他走了,沙發上一干人等也都很快散了,孟凡走在最后,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皺眉說了一句,“小蕎,沒事的,別擔心。”
辦公室里就剩下了她和楚云飛,可他還是不說話,一直就那么看著她,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端倪,最終,是穆容蕎忍不住了,開口打斷了這份沉默,“楚總監,我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為什么王總會那么說?”
“這次城中國際廣場的招標案,我們輸了。”
雖然一開始從他們一個個陰沉的臉色已經能猜到這個結局,可聽他親口說出來,穆容蕎心里還是很不舒服,畢竟,這個案子里也有她不小的心血,“為什么會輸?不是說有必勝的把握嗎?”
楚云飛突然站直了身子,極為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這項工程能與我們競爭的,業內也就華威集團而已,但華威集團自從上任CEO卸任之后一直沒什么大的作為,所以,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會贏,不過,華威集團這次卻讓人大跌了眼鏡,他們的計劃書不管是從設計理念還是設計結構,都與我們的不謀而合,而他們的投標價,恰恰比我們少了一萬塊,除非是華威早就看到過我們的企劃書甚至底價,不然不會有這么巧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