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容蕎渾身一震,腦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幾年前和他一起來S市的情景,那時候他們都是學(xué)生,沒那么多錢買飛機(jī)票,所以他們坐了很久的火車才到,下車的時候,他也是像今天這樣提醒她檢查一下有沒有落下什么貴重物品,她還記得她當(dāng)時的回應(yīng)是緊緊的挽住了他的手臂,甜笑著說道,“我最貴重的物品就是你啊,怎么會落下呢?”
她的視線情不自禁的看向了楚云飛,卻見他亦是灼灼的望著她,那墨黑的眼眸中似乎燃燒著一簇熊熊的火焰,想要把她整個吸進(jìn)去,焚燒殆盡……
失神只是那么一瞬,穆容蕎很快回了神,假借低頭整理衣服的機(jī)會躲開了他的視線,一邊輕輕的說道,“我身上也沒什么貴重物品,就算真丟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是嗎?”楚云飛淡淡的說了聲,然后轉(zhuǎn)過了身,默默的走了出去,只是那個背影,卻挺的那么直,那么僵硬。
下了機(jī),楚云飛帶著她直接去了酒店,安頓好之后又馬不停蹄的去了客戶公司,就那個投標(biāo)方案與對方開了一個小型的會議。
在楚云飛忙著這些的時候,穆容蕎一直都安靜的陪在他身邊,配合著他的講解適時的遞給他需要的東西,彼此之間的默契根本不需要演練就已經(jīng)水到渠成,而她也不得不承認(rèn),認(rèn)真工作狀態(tài)的他真的帥得人神共憤,就像是一顆發(fā)光體一般緊緊吸引著所有人的視線,包括她。
會議進(jìn)行了很長時間,但所幸最終達(dá)成了共識,會議結(jié)束后對方的老總很是欣賞的拍了拍楚云飛的肩膀,“楚先生剛剛解釋的很清楚了,那這個方案就按你剛才說的辦,我們會盡快擬一份新的合約出來。”
楚云飛淡淡一笑,“那就麻煩周總了。”
“讓你們兩位特意跑一趟,是我們不好意思才對,我晚上在大富豪定了位置,兩位一定要賞臉啊。”
“周總這么客氣,我們又怎么好意思推辭?不過先說好了,這一頓我請。”
“我是主人,你們是客人,哪有讓客人請的道理?楚先生若是執(zhí)意要跟我搶著付賬,就是沒把我周某人當(dāng)成朋友。”
楚云飛哈哈大笑起來,“既然周總這么說,那云飛也只有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下次周總?cè)市,可就不能再跟我搶了。”
“那是自然。”周總也哈哈大笑著拍著他的肩膀。
跟在兩個人的后面,看著他們肩并肩的親熱勁,若不是她確定他們剛剛才是第一次見面,光看他們的樣子還以為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呢,他擅交際的個性倒是一點都沒有改變。
大富豪是S市最豪華的酒店,可看到一桌子的生猛海鮮,穆容蕎的臉都綠了,她根本不能吃海鮮,除了一些很普通的魚和蝦,其他東西基本上是一吃就拉。
楚云飛的眉頭也微微的皺了皺,隨即笑道,“周總?cè)舨唤橐獾脑挘蚁胩韼讉€菜。”
周總自然不會拒絕,立刻吩咐服務(wù)員把菜單拿來,楚云飛卻擺了擺手,直接報出了幾個菜名,“水煮牛肉,口水雞,麻婆豆腐,栗子糕,再炒兩個素菜,菜不要炒的太辣,蒜和蔥都不要放。”
穆容蕎渾身一震,心頭巨顫,這些,都是她喜歡吃的,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甚至還記得她的口味,知道她不吃蔥和蒜。
周總自然也看出來他這些菜都是為穆容蕎點的了,當(dāng)即臉上露出了抱歉的神色,“原來穆小姐不能吃海鮮,是我太疏忽了,竟然沒考慮到這一點,真是對不起了,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
“不用不用,”穆容蕎趕緊擺手拒絕,“我并不是所有的海鮮都不能吃的,更何況剛剛楚總監(jiān)已經(jīng)點了我喜歡吃的菜了,真的不需要換地方。”
周總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楚云飛,眼神之中帶著些些曖昧的神色,“剛剛開會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奇怪,你們兩個人就像是心有靈犀一樣,根本不需要說話就知道對方要的是什么,原來楚先生是護(hù)花使者啊,怪不得配合的這么天衣無縫的,那這個問題還是讓楚先生來解決吧。”
楚云飛依然是淡淡的笑,“這個時候換地方也很難有位置,就在這里吃吧,小蕎,還有什么想吃的嗎?”
穆容蕎搖了搖頭,他都點了這么多個菜了,她哪還好意思再叫?不過他今天的表現(xiàn)讓她微微的有些不安,他是單純的以一個上司對下屬的關(guān)系對待她還是另有別的?他記得他們之間的過往,甚至記得她的喜好,是不是代表了什么?他這次帶她來出差,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只是公事沒有別的目的嗎?
一頓飯,應(yīng)酬的任務(wù)全都交給楚云飛去做了,穆容蕎只是低著頭吃飯,偶爾微笑著與周總寒暄幾句,有人向她敬酒,也全都由楚云飛代了勞,她自然是樂得輕松,只是,看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酒,她的眉頭還是不由自主的微微皺了起來,這么個喝法,他的胃,可受得了?
晚飯一直進(jìn)行到晚上九點才結(jié)束,走出飯店的時候幾個男人都已經(jīng)酩酊大醉,走路也東倒西歪的了,還在不停的嚷著要換地方繼續(xù)喝,所幸楚云飛還尚有一絲理智,借口不勝酒力拒絕了所有的邀約。
穆容蕎吃力的把他扶進(jìn)了出租車,車子剛開出去他就腦袋一歪倒在了她肩膀上,濃烈的酒味夾帶著他熟悉的味道竄入鼻尖,她不由得渾身一個激靈,本能的將他推了出去。
楚云飛皺了皺眉,含糊不清的咕噥了一聲,“小蕎。”然后就歪著身子靠著另一邊的車門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