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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 千紅一哭
  • 魏寶船
  • 4513字
  • 2022-01-30 17:30:00

這天下班以后,鄴海到馬路邊的小吃店匆匆吃過晚飯,又來到辦公室看書,距離考試的時間越來越近,他需要抓緊時間復習了,去年冬天剛考完試就開始看今年要考的課程,當時學的特別認真,他已經不滿足只報考大專了,他在去年考完以后就已經買回來了本科段的書,他要開始本科段的學習,他相信,只要有一個可以安靜學習的地方,他就一定能夠堅持走完這漫長的自考之路,他覺得生活再一次的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懷抱。

今年到機關辦公室工作之后,他就認識了張靜,認識了張靜之后,他的心里就不平靜了,每天下班了在一起看書學習,鄴海每天都堅持在辦公室學習,張靜大多數時候都在,有時候她會出去吃飯,或者去逛街。今天晚上,辦公室里只有鄴海一個人,他感到有一絲孤單,但很快他就投入到了學習中去,不知不覺,已經很晚了,他收起書本,準備回宿舍睡覺。

宿舍里只有王建設一個人在喝悶酒。見他進來,拿起一瓶啤酒“嘣”一聲打開,遞到他跟前說:“來,兄弟,陪我喝兩口,我一個人正苦悶著呢。”

鄴海問:“你咋了?”

“沒咋,好著呢,下班了無聊,想找個人喝酒,結果滿樓道找不見一個,劉工和張工去約會了,劉工和張工正在熱戀之中,最近一段時間回來的總是很晚。小張也出去了,你又在看書,我就一個人喝上了。”他說的小張,就是張靜,

“小張好像回來了,我剛才在樓道碰見她了。”鄴海假裝很隨意的說,他的臉微微有些紅。

“不提了,說起來讓人傷心,我真羨慕你啊,每天下班了有美女陪著學習,還在報自學考試,人活著還有個追求。你看我,今年都三十歲了,說起來不怕你笑話,連姑娘的手都沒摸過。”王建設仰起脖子把一瓶啤酒倒下去一大半。

鄴海安慰著王建設“感情這東西是個緣份,得慢慢來,碰不上合適的干著急也沒用啊!”

“我不急,關鍵是我老爹老媽急,我老爹今年都七十歲了,有心臟病,我哥在家里照顧著,每次回家,老爺子總問我啥時候給他領個兒媳婦回來,我每次總是說快了,弄得我現在都不敢回家,我害怕看見父親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我害怕看見他那滿是皺紋的臉,還有那一頭銀發。但是人一過了三十,找對象可就難了,不像你今年還不到二十歲,纏你的姑娘又多。不過,哥提醒你一句,你可別挑花了眼,落的到頭來跟我一樣就麻煩了。”

王建設的臉發紅,眼睛直勾勾的,地上已經躺了四五個空酒瓶子。

鄴海勸王建設少喝點,王建設從他手里奪過酒瓶,仰起頭“咕咚咕咚”又倒下去一大截。然后“咣!”一聲將空瓶子蹲在地上,拉著鄴海的手說:“兄弟,說句不該說的話,我看小張對你有意思哩,你可得抓緊啊,別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小張是個好姑娘,公司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打她的主意呢,她理都不理,唯獨對你不一樣,你看她看你時的那個眼神,飽含著萬種風情,你都不知道蘊含著多少意思在里面,哥是個粗人形容不來。但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她是咱們集團張總的親侄女,要么你就認認真真的和她好,要么你就離她遠一點,機關上女人多,事非也多,有些話傳到領導耳朵里可不好,會影響你的前程。”他拿起酒瓶“咣”的一聲和鄴海碰了一下,一口氣又把一瓶喝完,把空瓶子扔到床底下,叮呤咣啷的滾到墻根。

然后又打開一瓶,抓著鄴海的手說:“干!”鄴海只好和他又碰了一下,他喝了一口接著說:“你要是跟小張好上了,哥保證你在這個公司里是直步青云,再過十年,你絕對是個人才,那時候你就會明白哥給你說的都是實心話,還有,以后別把你那個女同學帶到公司來了,小張見了會吃醋,女人就這點不好,見不得她喜歡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鄴海聽著聽著,覺得他和張靜好像已經“怎么怎么了”一樣,他明白王建設說的他那個女同學就是秦珊。秦珊也就到他這兒來了那么一次,沒想到讓同事們看成他的女朋友了。他趕緊更正說:“我那個同學只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并沒有談對象,我和張靜也是好朋友,我不可能和她談對象的,她比我大,再說我們倆只是在一起學習,并沒有做什么啊!”

王建設已經醉了,抓著他的手不放,還一個勁的往嘴里一邊倒酒,一邊說“你沒聽過,女大三抱金磚啊,比你大的女人才知道疼你。你這個傻瓜,我就是沒你那個福氣,我要是再年輕個七八年,我絕對追,我就不跟你說這些話了。可惜人家看不上我這個半拉老頭嘍。”他長長的嘆了口氣,抓起酒瓶又往嘴里倒。

鄴海奪過王建設剛剛舉起的酒瓶,放到一邊,然后說:“你們平常關系不是也挺好嗎,她經常到咱們宿舍來打牌,還經常和你在一起吃飯。”

王建設掙脫開鄴海的手說:“那不一樣,我心里清楚,她只是下班了無聊和我們打打牌消磨時間,一個人吃飯沒意思,喊上我吹吹牛,她心里不會有我的,我有這點自知之明。”

“我有這點自知之明,來,喝酒,兄弟,記住我給你說的話,好好追她吧!把你那個自考別考了,考那個有什么用,你把她追到手,等于你少奮斗個十來年。你那個自考考完能干啥,有個大專學歷能干啥,我都是統招的本科生呢,還不照樣給人家打工嘛?想開點,找個好女人才是關鍵。”王建設一邊跟他碰杯,一邊大聲的說。

就在這時,他們宿舍的門被推開了,一個溫柔的女人的聲音傳進來:“你們這么高興干嗎呢?”鄴海轉身望去,張靜穿了一件寬大的睡衣站在宿舍門口。

王建設好像吃了魚刺嗓子突然卡住了一樣,接連假裝著干咳了幾聲,一句話也不說了。鄴海從床沿上站起來,張靜走進宿舍,順手將門關上。打量了一眼鄴海然后說:“想不到你也能喝酒,臉紅紅的,你可別跟上他學壞了。”

王建設悄悄的靠在床欄桿上,一句話也不說了,臉紅一陣紫一陣的。張靜坐到他旁邊,拿起一瓶酒打開后說:“來,王工,有啥想不開的,跟妹妹我說說,我陪你喝。”

王建設搖了搖手說:“沒有,我剛跟小鄴說著玩呢?你可別當真啊!”

張靜說:“什么我別當真,你們說什么我可沒聽見,是不是又在罵公司領導呢?罵就罵吧,我不會去告密,咱們可是同一個戰壕里的戰友,別見外啊!”

王建設還想說什么,嘴蜃動了動,終于什么也沒有說出來。從地上又拿起酒瓶和張靜碰了一下,仰起脖子倒下去一大半,大概是喝得太猛,嗆的他真咳嗽了起來。

張靜也喝了一大口,把酒瓶放在桌子上說:“別著急,慢慢喝,反正夜還長著呢。”

鄴海抬起頭,發現張靜的臉粉嘟嘟的、嘴唇紅燦燦又亮晶晶的,像極了王建設床頭貼的演員范冰冰。張靜的睡衣很薄,隱隱約約能看見內衣的痕跡,鄴海看的臉微微有些發燒,趕緊把視線從她身上轉移過來。又低下頭,一幅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干啥的樣子。

只見張靜從桌子上拿過一瓶酒,放在鄴海面前說:“來,跟姐也喝一杯,王工已經喝不動了,讓他休息一會吧!”

鄴海勉強和她碰了碰,喝了一小口,王建設看著他們倆喝酒,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鄴海見狀趕緊說:“算了吧,讓王工好好休息一會,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大家還要上班呢?”

張靜站起來,把酒瓶又放回到桌子上然后說:“也好,讓王工好好睡一會吧,你也別打擾人家了,到辦公室去看你的書吧。”說著轉身就要離開,并把他剛放在床上的兩本自考書抱在懷里走出宿舍。

鄴海關了宿舍的燈,也跟著出來。長長的樓道里,亮著幾盞燈,明晃晃的,有些刺眼。張靜在前面走著,身體有些搖晃,鄴海趕緊跑上去扶住她,不料她手一松,他的自考書掉在地上,他彎腰撿起來,繼續扶著她來到女生宿舍。

三樓只有兩間宿舍,鄴海他們四個男生住一間,張靜一個人住一間。張靜的宿舍就在樓梯的西側,推門進去,她的屋子里沒開燈,確在桌子上點了兩支紅蠟燭,屋子里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光線很柔和,也很溫馨。鄴海在心里說:你還真浪漫啊,一個人點著蠟燭。

剛一進門,張靜就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里,他腳下沒站穩,兩個人就一起摔倒在軟綿綿的床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張靜火熱的嘴蜃就已經貼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刻,鄴海感覺他的四肢好像觸電了一般,一陣痙攣,他感覺到胸膛里的心跳的很快,快的好像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一樣。他感到張靜的手慢慢的在他身上移動,輕輕的抓住了他的手,一股暖流傳遍了鄴海的全身,手心里軟軟的、熱熱的……

一種奇妙的感覺讓鄴海說不出話來,兩滴淚水打在他的臉上,冰冰的涼涼的。過了一會,他從床上掙扎著爬起來,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她很嫵媚的微微笑著,那笑容里有挑逗、有渴望、有激情、有愛慕、有烈火。他一時不知說什么好,只是定定的坐在她的床沿上,癡癡的望著她,她摸了一把眼淚說:“沒事,我心情不好,和男朋友分手了。”

鄴海望著她,還是一句話也沒有,屋子里散發著一種迷人的香味,昏暗的燭光,將他們倆的側影放大了印在墻上,黑越越的,緊緊依偎著坐在一起,好像《讀者》上的一幅插畫。

坐了一會,她說:“我剛才出去上廁所,聽見你們宿舍里聲音很大,我就站在門口聽了一會,才發現王工又在講他的人生理論,聽著聽著我就進來了。”

“啊,剛才王工說的你都聽見了!”鄴海驚訝的問她。這下完了,本來沒有的事也讓王工給說壞了,他是渾身長嘴也分辯不清啊。

“也沒有”,她的臉上犯起一陣紅暈,帶著幾絲羞澀,又有幾份嫵媚,鄴海的心突突突的在胸膛里直跳。

半天他才說“那都是王工胡說的,我真沒那么想。”

“可是我這么想了,你真是個小呆瓜。你什么都不懂,可惜你太小了,不然……”不然什么,她沒說,鄴海也沒問,只覺得心跳的飛快,感覺快要窒息了一樣。

張靜站起來,走到桌子前給鄴海倒了一杯果汁,鄴海接過來一飲而盡,還感覺到口渴,自己走過去提起壺又倒了一杯水,猛喝了一口,燙的他趕緊放下杯子,水灑了一地。張靜咯咯的笑著,拿毛巾過來給他擦手。

這時,樓道里傳來劉工歇斯底里的歌聲:“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鄴海站起來說:“我要回去了,不然他們知道我在你宿舍里,明天還不知道又說出些啥難聽的話呢?”

“等等,讓他們睡了你再回,我這不替你拿了兩本書嗎,你就假裝到辦公室看書去了。”

鄴海瞪大了眼睛望著她,她笑嬉嬉的看著他,鄴海感覺自己好像傻了一樣,站在地上一動不動。

桌子上的蠟燭已經燃下去一大截了,火苗撲撲的跳了幾下,一根蠟燭慢慢的熄滅了,屋子里的光線一下子變的暗了許多。她就坐在床上,鄴海這會坐在一個小凳上。夜色濃濃,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凝固了似的,昏暗的燈光下,張靜顯得楚楚動人,眼神很無助的瞅著他。

“你剛才說跟男朋友分手了?”鄴海這才想起張靜剛才說她跟男友分手了的事,沒話找話的問道。

她點點頭說:“嗯,他是個壞人,他跟著項目經理到歌廳去找小姐,我罵了他一頓,他倒反過來跟我急,還說現在社會就是這樣,要想混的好,首先要把自己的頂頭上司巴結好,才能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才能混到人上人。”她停頓了一會又接著說:“尤其令我可氣的是他說我不懂得生活,沒有情調,成天只知道看書,看書有啥用?這年頭了誰還報自考。”

張靜喝了口水停了一會又接著說:“他還說報自考是我想和你好,想和你走近才報自考的,拿大專學歷上個成人高考就行了,干嗎非得報自考,既難又考不過去,還浪費時間。總之他把我批評了一大堆,連諷刺帶挖苦,我真受不了了,就提出和他分手,沒想到他倒答應的爽快,轉身就走了。”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又滾落下來,鄴海從桌子上抽出兩紙巾遞給她。她沒接,輕輕的說:“你給我擦掉。”

鄴海只好坐到她旁邊去,輕輕的替她擦淚,這一擦她哭的更兇了,眼淚叭嗒叭嗒往下滴,下雨似的。鄴海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她把頭斜過來靠在鄴海的肩膀上,任憑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順著臉頰往下流。

他陪著她一直坐到深夜,才悄悄的溜回宿舍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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