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專家前來赫雅所在的病房做心理輔導，其它有幾位經歷了此次車禍的同學也在一邊聆聽。

專家是一位中年婦女，微胖，個子矮小，總是面帶笑容，看上去智商像是不怎么高的樣子。

簡單的開場白之后很快進入正題。

成昆問：“我老是夢到那些遇難的同學，在夢里他們一個個全都活著，就跟從前一樣，大伙一起上課，打球，聊天喝酒戀愛，這是為什么啊？”

心理專家用背書一樣的語調說：“依照弗洛伊德的理論，夢是愿望的滿足，這個很容易理解，你的潛意識當中希望同學們全都活著，跟從前一樣，所以就做了這樣的夢。”

呂師師有些故意搗蛋地說：“我常常夢到和一位鬼子女伶親熱，X了一次又一次，這是怎么回事？”

專家扶了一下眼鏡，平靜地說：“按照弗洛伊德的觀點，你有些X饑渴癥，當然，對于你這個年紀的人來說，這很正常，一點也不奇怪，在夢境里，你的愿望得到了某種程度的滿足，緩解了清醒狀態下的焦慮情緒，這屬于精神的自我修復和調節的內在表現。”

赫雅問：“你知道靈媒方面的事嗎？”

專家說：“我個人是不相信滴，一般而言，我會將所謂的靈媒視為騙子或者精神病患者。”

赫雅：“你相信這個世界有鬼魂存在嗎？”

專家驕傲地說：“我的教育程度與迷信不能兼容，我不相信鬼神，作為新時代的新青年，你也不應該信那些東西，要知道許多精神方面的問題都與錯誤的信仰和立場有關，這是許多煩惱和痛苦的根源所在。”

赫雅想，完全沒信仰的人可以不考慮來生的事，不必擔心受到天譴或者報應，其中那些道德有所缺失的人會認為說謊欺騙是理所當然，是生存必須，為了謀取個人利益最大化可以做任何事而沒有底線，什么都可以用來交換和牟利。

然后其它人提問和描述自己的困擾。

赫雅再也沒有發言，因為覺得這位專家解決不了自己的問題，一切仍然得靠自己。

但是其它人很踴躍，現場氣氛很熱烈。

專家老是弗洛伊德怎么說，某某怎么說，不時還講述一個例子。

赫雅打了一個哈欠，慢慢悠悠下床，拋開正在交流的眾人，徑直進入衛生間，關了門，坐在馬桶上，拿起旁邊一張舊報紙看。

過了大約二十幾分鐘，有人拍門。

呂師師在外面喊：“我要噓噓，忍不住了，讓我進來。”

赫雅無可奈何，只好離開馬桶。

專家仍在口若懸河地講述一些眾所周知的廢話，看樣子一時半會結束不了，想來她的收入與服務時間有關，所以要盡可能拖延下去。

年青人們的注意力開始下降，精神普遍不集中，有的東張西望，有的在看漫畫，有的玩手機。

專家似乎感覺到現場氣氛漸漸陷入松弛和無趣，必須要拿出一點能夠鎮得住場面的東西，于是開始講催眠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