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2章 命運的再會
- 斗羅大陸之劉小梟傳說
- 萌皮卡丘桑
- 3718字
- 2025-07-03 20:50:14
龍空空的意識一片混沌。
他又一次做起了那個夢。
那個曾反復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的噩夢,揮之不去的噩夢。
每當他閉眼,那樣的絕望與怨恨、憎惡就撲面而來。
他知道,那不是夢。
他是天譴之神,奧斯汀格里芬。
至少,他曾經是。
他并不認為人類都是邪惡的,至少他的老師不是,他的父母不是,他的赫本不是。
但是,他曾經失去了那一切。
所以,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愛他的人已然逝去。
他是知道的,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奇跡叫作復活。
可即使復活了,又能如何呢?只是再經歷一遍痛苦罷了。
就算有輪回轉生又如何?只是世世代代都要經歷痛苦罷了。
他決定毀滅這一切。
因為這個世界是創(chuàng)世神制造的,若非是創(chuàng)世神創(chuàng)造了人類,他也不會經歷如此的痛苦,不會感到如此的絕望。
既然連身為天譴之神的他都會經歷如此的絕望,那么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們,應該也會遭遇這樣的絕望吧。
他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次發(fā)生。
他擅長的只是毀滅,所以他選擇了毀滅。
這是他天然的本性。
不是毀滅者的本性,而是守護者的本性。
不希望再有人哭泣,便因此帶去災厄,以短暫的毀滅終結永恒的傷痛,以一個時代的結束終結世世代代的苦痛,哪怕他要因此背負所有的罪惡。
他終究是天守之神,他終究是天譴之神。
那個時候的他,并不理解什么是希望,什么是奇跡。
在他看來,能夠不斷復活重生的他,本身就是最大的奇跡。
于是,他選擇了毀滅世界,也毀滅自身。
只要消去了他這個奇跡,世界就會迅速迎來終結。
毀滅即是守護,破滅是對人類的愛。
在對人類的復仇過程中,他感受不到任何的喜悅,內心之中只有悲痛。
他做錯了嗎?
如果所作所為是正確的,為何開心不起來呢?
如果所作所為是錯誤的,至今為止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沒有人知道答案,他自己也得不出答案。
更遙遠的記憶有些模糊。
那是來自上一個宇宙的記憶,但已然模糊不清。
更近的記憶也很模糊。
他只知道自己在輪回轉生的過程中,不斷被追殺,不斷被追殺,直到有一天,似乎遇見了什么。
但他已經不記得了。
那不是他的記憶。
他只知道,這似乎是最后一次了。
是一切的終點。
只要走完這趟旅程,一切就都會結束。
這個宇宙的生命再也不會痛苦了。
就在這時,他的感知中,似乎出現(xiàn)了一些光亮。
他的身體迎來了久違的溫暖。
他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曾經的他,似乎也感受到過類似的溫暖,曾見過那樣的光明。
但是,就在這時,一股更深邃的黑暗席卷了他。
心底的怨懟無止境地升騰而起,吞噬了他的心靈。
……
永恒界域之外,遙遠的一個星系中,貝利爾的身影出現(xiàn)于此。
他不敢一直在異空間內逃竄,時而在異空間,時而在亂流層,時而在正空間,毫無目的地逃竄,并且不時對空間亂流施加一定的影響,以免被追查到。
如今的他已經明白了一點,單憑自己的隱秘手段,還不足以阻止敵人的追蹤,被追上也只是時間問題。
他逃竄的速度非常快,一個邁步便是數千光年,對他而言,星系的尺度隨意便可以跨越。
只要他的神識能夠觸及的位置,他就能迅速降臨。
像琴帝號那種笨重的戰(zhàn)艦,根本不可能追得上他。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身體在變得逐漸虛弱。
天魔解體大法的時間就要到了,他也開始經受起相應的反噬。
現(xiàn)在的他,再碰到劉小梟,恐怕根本撐不了多久,這還是在對方沒有神界主場加成的情況下。
他取出原始魔神柱,目光盯著其中,開口道:“原始魔祖,你的神識果然還在。之前我還以為你的神識在那個神王的神識之海里藏著,沒想到竟然躲藏在原始魔神柱還沒成功修復的部分。
“不對,那并不是原始魔神柱受損了,而是因為那一部分并未被我煉化,所以才無法發(fā)揮相應的威能。這原始魔神柱,終究是你的東西。至于那個神王,實在太過明顯,反而只是個幌子。”
原始魔神柱并沒有任何反應,仿佛只是貝利爾在自言自語。
“你就別裝了,沒有用的,難道剛才保護我的不是你,是這原始魔神柱的本能?”貝利爾嗤笑起來,“現(xiàn)在天譴之神的兩半都已經在原始魔神柱中了,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還是說,你在忌憚我?年老體衰的泰坦巨猿也許撐不住赤火猴的攻擊,可我現(xiàn)在不過是個饑腸轆轆的赤火猴,你又有什么好怕的?呵呵,也許你不知道什么是泰坦巨猿,什么是赤火猴。”
他的挑釁并未起效,反而是貝利爾自身有些焦急了。
他手上的牌并不充足,反倒是對方仍有充足的底氣,貝利爾必須拿出足夠的籌碼,才能真正和對方談判。
貝利爾瞇起眼睛,“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確實不好,在被追上前也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天譴之神,可你又如何?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難道很好嗎?一旦我敗了,原始魔神柱落到他們手上,你就有底氣對付他們了?不管如何,我們現(xiàn)在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狀態(tài),是斗獸場內和人類對抗的魂獸。幫我,也是在幫你自己。”
“我需要合作的誠意。”就在這時,一道神念自原始魔神柱中傳來。
“你覺得我現(xiàn)在有什么可以給你的嗎?”貝利爾一邊說著,一邊繼續(xù)逃竄著。
“你的一滴血。”神念傳來信息。
“你倒是一點誠意都沒有。”貝利爾嗤笑起來,“血液是詛咒的媒介,我怎么可能給你?”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那神念再度傳來,“你有一道分身仍在永恒界域之中,若是以血液為媒介,我可以施展神術,讓我的神念降臨在那里,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為你爭取逃亡的時間。”
“這種事情,你完全不需要找我。你應該有那個神王的血液才對。”貝利爾冷哼一聲。
“降臨需要付出代價,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可能憑白出手。何況,我需要的只是混沌天使的血液,而不是你本體的血液。你現(xiàn)在仍然是寄生于混沌天使軀體之中,只是將其同化的程度足夠高而已,并非是不可舍棄的,即使被詛咒,你也仍然可以逃脫。”
“原來你是在打這個主意。”貝利爾笑了起來,“失去肉體的神識需要強大的肉體憑依,這我懂。想要融合天譴之神完全體的能量和神位,確實是需要這樣強大的媒介,可我為什么要把這么重要的東西讓給你?說到底,你我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你想要什么,都是我想要的。”
“想要獲得什么,就必須付出什么。”神念傳來信息,“這就是誠意。”
“是利益。”貝利爾反駁,“如果你我的利益不一致,還可以進行交換,可既然利益一致,那就只能免談了。”
“你現(xiàn)在沒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你手上的籌碼僅有那些。”神念再度傳來,“若你不答應,你只有死路一條。你若答應,事后我大可以封你為一方界域之王,助你成就至高。”
“空口無憑,開一堆空頭支票誘使我又如何,我若只是覬覦至高之位,又何須走到這一步?”貝利爾笑了起來,“再怎么威脅我也無用,你莫要忘了,你是怎么淪落到這番田地的。你現(xiàn)在的情況可沒比我好多少,就不要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了。倘若我不成,最終還可以投靠遠古魔祖,我想,他應該很樂意和你見一見。”
“他若有膽量,就不會讓這根柱子留在你手里了。”神念回應,“我也不認為你真有那種勇氣,你并不瘋狂,太過理智,這讓你的威懾無法成立。”
“事實會讓他放下戒心,如果你真的還有手段,早該強行拿下天譴的完全體,然后就此遠遁,而不是在這與我廢話。”貝利爾嗤笑著,“我大可不必親自動手,自有不知情的人會替我做這些事的。”
“不必爭辯這些沒意義的事,你我需要談的是利益。”神念似乎有些妥協(xié),“你為我護法,提供足夠的能量,我將施展神術,降臨永恒界域。”
“果然,你在永恒界域也有自己的利益。”貝利爾嘖了一聲,“只要吞噬了金銀龍王,即使沒有龍神核心,你也能以半步至高神王的層次重生。再想奪取龍神核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龍神恐怕不會坐視你成功。雖然他的狀態(tài)可能比你還差,也沒有至高神器,但這里畢竟是他的主場,他留下了小世界、尸骸和超神器,總歸是能對你產生一定的干擾的。”
“這對你而言并不重要,這只是一個交易,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的交易,你可以拒絕。再拖延下去,創(chuàng)世神王就該到了。”神念諷刺道。
貝利爾沒再多說,開始為那道神念護法。
……
龍當當的意識一片混沌。
他又一次做起了那個夢。
那個曾反復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的美夢,回味無窮的美夢。
每當他睜眼,那樣的美好與溫暖、喜悅就揮別遠去。
他知道,那不是夢。
他是九頭奇美拉,皓月。
至少,他曾經是。
夢總歸是夢,讓人分不清真假,一旦醒來就會忘卻。
但那樣的曾經是如此溫暖,他不記得具體發(fā)生過什么,但那種溫暖卻深深銘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哪怕經歷過轉世輪回,也難以忘懷。
相遇、陪伴、成長、守護,這些他都忘記了,但又都沒有忘記。
為了守護,他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他不甘心永遠的分別,所以他無比慶幸自己能夠輪回轉世,能夠復活重生。
他的人生中沒有遇見太多的陰霾,自從和他相遇以來,自己的生活便被光明照耀,自己不再需要在黑暗中逃竄,能夠迎接光明和溫暖,有堅定守護他的騎士,有照顧他成長的兄長,有同他并肩作戰(zhàn)的英雄,有與他同生共死的摯友。
他的人生一帆風順,所以,他不需要拯救。他已經得到了拯救。
但正因如此,他渴望去拯救他人,對沒有得到救贖的人伸出援手,就像他的兄長曾經對他做的一樣。
所以,這一世,他成為了兄長。
他決心伸出救贖之手,哪怕對方沾染了罪惡,哪怕他已犯下大錯,因為那終究是自己的弟弟。
所以,這一世,他成為了騎士。
他為弟弟帶來了親情的溫暖,這個世界上,終歸有了他的家。
他代表天譴之神起誓,不再毀滅位面,代替弟弟贖罪,肯定了他的罪,也否定了他的惡。
于是,弟弟終究有了得到拯救的資格。
但是,他終究還是沒能完整拯救,自己的弟弟即將墮入深淵,為惡魔所污穢。
所以,他要再次伸出救贖之手。
他的前方一片黑暗。
他的身后是無邊的光明。
于是,他向前邁出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