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著,她自問:“我的愛那么可怕么?連東西衣服都不要了?一貫優雅的他甚至連鞋都不要了?”
但回答她的只有一室的寂靜。可怕的寂靜。
之后的日子,她已經分不清日夜了,睡醒了就吃,吃了就睡。她只需要活著而已,但卻不想有意識,因為太難受,連空氣都快要她窒息。她才知道,原來她早已離不開他,愛的太深太深了,融入骨血難以自拔,要抽身只能骨肉分離,抽筋去血。先愛的人先輸,這是規則!
時間過得很快,兩天了,他都沒有找她,哪怕一通電話,一聲問候。而她卻恍然大悟,她在干嘛?這不是她該做的事吧!顏悅是堅強的,怎么會這么容易被打倒?沒有他是必經的事情,她必須要習慣,也要很好的活下去。她應該慶幸的,至少她現在還沒毀滅,不是在她徹徹底底的愛上的時候給她致命一擊。
她想也該平常的去面對他,作為朋友確實沒必要失去彼此。
收拾掉一切狼狽,讓生活變得正常。
與此同時,電話響起了。趙詩慧焦急的聲音出現:“你怎么樣了?顧宇剛才突然給我打電話,說你們鬧別扭了,他有些擔心你,讓我來噓寒問暖,還不讓我告訴你是他指使的!”他倒是忘了,趙詩慧最好的朋友是她,怎么會不打小報告?
好一個鬧別扭,這么輕描淡寫!
“我沒事。你可以交差了!”她虛弱的笑一笑。一直沒怎么好好吃飯,渾身無力,更是消瘦了不少。
“你們多大的人了!還鬧別扭?”她抱怨了一句,便掛了電話。
顏悅把凌亂的家整理一番,對著顧宇落下的衣服鞋子發呆。
電話又響起了,號碼竟是紀言!又給她打什么電話?再踩她一腳?
“顏悅,我是紀言。”那邊稍顯焦急。
“我知道,有事?”她平靜的回答。
“顧宇他……他在XX醫院XX病房!”他說完就掛了電話,卻足以讓她慌亂不堪!
顏悅顧不上去想,也顧不上為什么紀言跟顧宇在一起,一切都顧不上了,她只知道她必須馬上趕去,她要確定他沒事。
好在之前把自己都整理好了,不然她一定會很狼狽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只是盡管穿著不狼狽,最后還是狼狽不堪,那是無論如何打扮的光鮮亮麗都無法掩飾的狼狽。
拿著家里他喜歡的食物,趕到醫院。
病房的門是虛掩的,她輕輕推開,室內的光景竟是讓她險些站不住。躺在床上的那個是顧宇,不用看清她也能知道!而伏在他身上與他擁吻的男人又是誰?紀言?
打個電話就是為了讓她看這一幕嗎?她已經輸無可輸,還不放過她嗎?何其的狠心?原來知道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這種感覺好痛,即使早已決定抽身,還是無法麻木無感。
她這種人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這個時候她竟然還敢拖著她沉重的步伐向他們靠近!明明早知道顧宇是喜歡男人的,她還在期待什么?不,她只是想看看顧宇有沒有事,可以安心而已,對,就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她告訴自己。
病床上是顧宇蒼白的容顏,緊閉著雙眼,連眉頭都是不曾舒展的,他的吻還不如意?紀言,她心里的一個病癥所在,今日她終于見到了,在這樣的情況看著他,他笑意盎然的吻著顧宇的情況。
可那張臉卻像是個詛咒!因為那是大花的臉!初次認識景燁的時候,還認識了一位名叫大花的妖艷男子,他曾告訴她,他喜歡她的作品!真是可笑,想必那都是借口吧,只是想見識下他的情敵?以大花的身份來認識她,然后給她沉重的一擊?
他想告訴她什么?大花就是紀言,至始至終都可以把她玩弄于鼓掌?以勝利者的身份!
哦,對了,她見到了,顧宇沒事!她何必自討沒趣?
松開手,食物散落了一地。
擊打出乒乓的聲音,驚醒了他們。
她轉身便走,大概背影都是氣勢洶洶的吧,可只有從正面看才會知道,此時她多么懦弱,懦弱到不看去看,懦弱的連眼淚都出來了。
身后接二連三的傳來聲音,大概是手忙腳亂的聲音,還有急切的呼喚。
除去顧宇的呼喚,還有紀言的,不知道他們是以什么心情?至少紀言是在心里偷笑吧!她真想吼過去,告訴他別再假惺惺了!
她不理他們,只是繼續往外走。
后面又有了巨大的聲響,接著便是顧宇繼續喊她別走,喊著讓紀言放開他。
而紀言則是對他喊:“不準再動了,血在倒流了!”
顏悅頓住腳步,她也怕再動他會不顧一切,也心軟了,下意識的回頭。
他坐在地上,掛吊瓶的架子已經倒了,他的手上針頭還未拔去,血液已然倒流。但是他不在乎,他不想讓她誤會,紀言吻他的時候,他在睡覺,他不知道的。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不想讓顏悅誤會,那么執著的不想。
顏悅快步跑回去,她心都在懸著,那得多疼啊。
“你不要命了么!”她哭喊著。她狠命的瞪著他慘不忍睹的手,針頭已然在血管里挑起,青紫的凸起一片。
“別走。”他順勢抓住顏悅的手,要一個保證。那企盼的眼神讓人無法開口拒絕。
讓她怎么辦才好?明明扔下的她的是他,倉皇逃竄的也是他啊!
“別亂動!”她大叫著,她甚至不敢碰他,因為針口處太可怖,就像扎在她身上一般,有些無從下手。但是不得不拔掉!她在針頭的位置始終徘徊,思慮著如何能減輕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