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靜夜晚歸
- 蒲公英花開的時候
- 梅雨紅
- 3443字
- 2014-06-16 20:28:15
熱鬧過后是寧靜,飯后喝過茶,坐著歇了一會。英子看看天色已晚,就轉過頭來示意趙總該回家了。趙總會意,起身對林爸林媽說,“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開心的一天,不但吃得好,還喝好玩好了。這美味呢,就得感謝兩位阿姨的手藝啊,玩得開心那得謝謝主人啦。明天如果各位沒什么別的事,就請到我家小聚一下,讓大家嘗嘗我家菜園子里的菜
環不環保,品品自釀的酒好不好喝。給我和英子一個機會做做東。天不早了,我們也就不打擾了。謝謝,謝謝。”說著,還拱拱手,表示禮讓。林爸林媽也起身答禮,說了些客套話,并表示明天一家人一定到。還關心地問,需要帶些什么東西過來,盡管說。子仁笑著說起來,帶人來就可以了。一句話逗得大家都樂了。英子也忙說,人到禮到,我們不也是到了嗎?隨便一點更好,明天早點過來玩。
林文想跟著子仁馬上過去,林爸林媽不讓,說太麻煩了,也不方便,太晚了,等天亮再說。子仁倒是很樂意,一個勁地求林媽媽,還許諾他倆一定乖乖地呆在自己的房間里,就聊聊天而已。林文也央求爸爸,不停地撒嬌搖著爸爸的手,眼睛直勾勾地望著爸爸,一臉期待等著他答應。林爸爸拗不過兒子,就先松口了,說只要他聽話不搗亂,就讓他跟著叔叔阿姨過去陪子仁玩。林文一聽笑了,說聲謝謝爸爸,拉著子仁的手就跑了。林媽媽笑著說,“這孩子真是的,當自己家了,說去就去了,英子,你幫我看著點啊,別讓他倆鬧得太晚,影響了休息。”英子答應著,慢慢朝屋外走,趙總也跟著走出來。林爸林媽也出來送送,阿姨們忙著收拾屋子。
出了院子,來到路上,趙總拉著英子的手,踱著方步,慢慢走回家去。路燈昏暗,行人稀少,鳥兒們也躲起來睡覺去了,只有蛐蛐還在不停地小聲歌唱著,樹林里安靜極了。兩人的腳步聲在這寧靜的夜晚顯得特別清晰穩健,仿佛也成為了夜晚一種優美的音符,在夜的曲譜上輕輕掠過,今夜真的很美。英子的詩情畫意油然而生,她挽著他的胳膊,頭靠在他那寬寬的肩膀上,薄唇輕啟,說了句,“夜色伴云歸,子挽君隨云,云歸不知處,佳人路上行。”趙總聽聞,覺得好奇,很應景,便問英子題為何名。英子又念了一遍,讓他猜。趙總仔細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忽然笑著說我知道了。英子問是什么,他說是每句最后一字,合起來就是,歸云處行。英子夸他很聰明,趙總高興得跟孩子似的跳了起來,自己也覺得自己很棒,心想平時怎么就沒有發現自己的這種才能呢?英子看著孩子似的趙總,覺得他既可愛又聰明,還很風趣。英子不時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見英子笑了,他干脆拉著英子在路上跳起了探戈,嘴里還不斷地哼著小調,一邊踏著節拍,起勁地跳著舞。英子也被帶著跟著節拍跳起來。原來在空氣清新的山谷跳舞是多么愜意啊!整個身心都陶醉在優美的旋律之中去了,仿佛沐浴在山林之間,令人心曠神怡。他們就這樣跳著走著,走著跳著,旋轉著,一路轉回了家。
院門虛掩,一樓大廳任然亮著燈。幫傭阿姨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她是趙總爸媽的同鄉,一聽見有動靜,就起身出來看看。趙總拉住英子,躲了起來,藏在籬笆樹后面,還學起了貓叫。阿姨四處看看,沒有見人,以為是只貓,就又回到大廳繼續看電視去了。趙總惡作劇得逞,噗呲一聲,笑得差點讓人聽見。英子忙捂住他的嘴。趙總看著英子認真的樣子,心想要開開英子的玩笑。于是就一下坐在了地上,捂著肚子歪著頭,呼呲呼呲揣著粗氣,哎喲哎喲地哼哼。英子嚇得慌了神,連連問他怎么了,趙總就是不說話,光哼哼。英子一個箭步跨出去,直奔大廳,口里喊著,“唐阿姨,唐阿姨,快來啊,趙總不知怎么了,他動不了啦。還一個勁地哼哼。怕是生病了。”唐阿姨聽得,嚇出一身冷汗,跑著出了大廳,嘴里不停地碎碎念,“小時候他就犯過病,不會是又來了啊。怎么得了啊,怎么得了啊,我怎么跟他爸媽交代啊。在哪呢?”英子指著樹后,唐阿姨朝那跑過去,卻什么也沒看見。她不斷地問英子在哪,英子說剛才就在這啊!“那怎么我沒有看見人呢?”英子傻眼了,她呆呆地愣在那,心想,"為什么沒有人呢?趙總不是動不了嗎?難道他沒病,是鬧著玩的?嗯,肯定是的,看他剛才學貓叫戲弄阿姨的鬼點子就知道,他躲起來了。”英子于就是對阿姨說,“沒事,我搞錯了,他回房去了,對不起啊。”唐阿姨嘟嘟嚷嚷地又走回大廳去了。英子站在原地,東看看西望望,希望能見著他。可是趙總就是踱著不出來,還在偷著樂。英子喊了幾聲,也沒人答應,英子就說,“我回去看看,他很有可能悄悄回屋去了。”說完就走了。英子心里已經有了判斷,要是趙總還在附近,他就一定聽得見自己說話,倘若自己回去了,他就會乖乖地跟著回去。
見英子真的回去了,不跟自己玩捉迷藏的游戲了,趙總覺得沒勁了,不好玩了,就無精打采地從墻邊走出來,自己走回來了。英子則躲在大廳門后。英子見趙總真的跟著自己回來了,玩皮勁也上來了,躲貓貓似的躲在了門后頭,也想嚇他一跳。趙總一進門,英子就從門后猛地跳出來,還喂了一聲,趙總嚇得全身抖了一下,真的被嚇著了。趙總說我投降了,你贏了。英子說她早就猜到趙總藏起來了,話是說給他聽的,結果還真上當了。英子笑得彎了腰,很開心,她已經完全放下了對趙總的戒備心理,徹底融入了他的生活。他倆拉著唐阿姨的手,一邊一個坐在沙發上,英子解釋說剛才不是貓叫,是趙總學貓叫,逗得老阿姨笑呵呵地,說他頑皮。他們還輪流說著這一天的好玩的事情,聽得阿姨點著頭說,我也該去湊湊熱鬧的,這么有趣,我錯過了好機會了。英子忙說,還有機會呢,趙總邀請他們一家人明天到我們家來玩呢!你就多多準備節目吧。唐阿姨忽然意識到剛才英子喊趙總來著,就不高興了,撅著嘴對英子說,“怎么還叫趙總啊,英子,該改口了。”英子笑著問,“那我就叫她老于吧,大家都這么叫的。”
唐阿姨還是不滿意,她說,“我叫他小名林兒,你也叫小名吧。你叫他晚林好了,這是他爸爸給他取的小名。”英子一聽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就開始晚林晚林地叫個不停。趙總覺著英子這么叫還蠻順耳的,就高興地答應著。英子為了試試趙總的反應,就借故想吃水果說,“晚林,我想吃西瓜,你能切點來嗎?”趙總馬上答應了,去切西瓜。其實趙總對于小名很是懷念,記得小時候,爸爸總是晚林晚林地叫著自己,自己也樂呵樂呵地跟在爸爸身后,心里特別幸福。自從爸爸走后,再無人叫過晚林這個名字,唐阿姨也只是叫林兒,跟爸爸沒法比。如今英子這么一叫,趙總心里重又升起一股暖意,開心得很,英子一叫,他就回答得很順溜。跟英子之間心里的距離又拉近了不少,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了。很快晚林就切好了西瓜,裝盤端了過來。英子見切得很整齊,刀工不錯,就表揚說,“晚林,西瓜切得很好啊,裝盤也很有水平噢。”得到英子的夸獎,晚林特別開心,用牙簽扎了一塊西瓜送到英子嘴里,又拿了一根牙簽扎了一塊送到唐阿姨嘴里。唐阿姨說,“我自己來吧,你別扎壞我的牙。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嘛。”英子也不好意思地說,“我自己來,晚林,你也吃吧,你忙了半天了。”順手拿了一塊給了晚林。晚林手不接,卻張開嘴接住。還沖著英子笑笑,嘿嘿。唐阿姨看著他倆那么要好,心里也替晚林高興,心想,他爸爸要是在世的話,看了也會開心的,英子人很好,一定能照顧好林兒的,看來林兒也很喜歡英子,我的任務也快完成了,對我們家小姐也有個交代了。
吃完西瓜,唐阿姨說想睡覺了,就離開了大廳,進了旁邊的一間客房。房間里有兩尊畫像,一位是晚林的爸爸,另一位是晚林的媽媽。畫像前擺了香燭臺。唐阿姨走上前去,點燃了三根香燭,吹滅了,插在燭臺的灰缸子里。裊裊香煙慢慢升起,唐阿姨開始雙手合十,對著畫像禱告著,“小姐姑爺,你們可以瞑目了,小少爺已經長大了,很快就能成家了。新娘子叫英子,仁義和善,對少爺很好,林兒也很喜歡她。你們的愿望可以實現了。放心吧。我會繼續看著的。”說完,就在旁邊的小床上躺下,睡了。
英子跟晚林吃著西瓜,看了會電視。英子提議給子仁跟林文也切點西瓜,于是二人一同走進了廚房,晚林切西瓜,英子裝盤,配合得很默契。之后兩人一起端上樓去,敲了敲子仁的房門,子仁答應了一聲開了門。他請叔叔和媽媽進屋,英子看見林文還在書桌上忙著,就走過去看。哇,好美的一副山水風光圖啊,原來他倆是在忙這個,英子恍然大悟,不過心里倒真是很驚喜的。她的兒子沒有在玩,而是在學習。英子讓林文歇歇,吃塊西瓜。林文這才意識到有人來了。他站起身,笑笑,拿了快西瓜就吃起來,樣子很逗人愛。子仁說他倆在共同創作,準備參加新加坡國際青少年繪畫大賽。還叫媽媽保密,先不要說出去。英子答應了,叔叔也說好保密。吃完西瓜,聊了一會,大家都有些困意,于是英子跟晚林出了子仁的房間,兩人在樓梯口相互道了晚安,就各自回房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