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瑤歌!你可知道你這玩意兒對勾國禍害有多大?多少人為了玩兒這個東西搞得傾家蕩產?多少商人為了壟斷這個東西搞得市場崩潰?眼看源源不斷的金錢往那些奸商口袋中滾去,只進不出。你可知道我國旱災水災災情嚴重,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名不聊生?”勾仁越說越氣,心中一口郁氣似乎想就此得到抒發,瑤歌冷笑著讓他喋喋不休,也不打斷:“你身份皇妃,理當母儀天下,卻發明這些讓人墮落的東西!你說,你讓國局動蕩至此,你到底是何居心?”
抹抹嘴巴,勾劍看得津津有味,如果有盤桂花酥和井上茉莉就跟好了。
瑤歌自始至終都半垂著眼眸,張開眼睛,勾仁、勾劍皆倒吸一口涼氣,好冷的目光。手中五十六張撲克瀟灑的丟向兩人,瑤歌站起身,背脊挺得筆直。
“我若有罪,你更論罪當誅!”十個鏗鏘有力的字打得勾仁、勾劍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子竟然如此大膽,平時那些冒犯龍威的事睜只眼閉只眼也就罷了,不是很過分。現在這可不是大不敬就可以算的事了,這是蔑視天子。
“師瑤歌!”拍案而起,如果不是皇帝有意支走御書房周圍的侍衛和奴才,恐怕門外就沖進來一大幫人了。
瑤歌無畏,冷笑連連:“勾仁啊勾仁,你這個皇帝當得好啊?你說我發明這撲克有罪,那當我發明撲克的時候你身為一國之君、天下之主,沒有適當處理這撲克造成這般局面當是何罪?你說奸商當道,你卻不聯合你的滿朝文武想出打壓他們的辦法,這又怎么說?你說我國災情嚴重,你不想出應對良策抑制災情,卻在這里對我一個小女子呼喝使用威壓,你又是什么居心?你說我身為皇妃理當母儀天下?真實笑話,你我只有夫妻之名,未有夫妻之實。從理論上來說,我并不是你的妻子,我為何要母儀天下?你說我令國局動蕩,更是大錯特錯!人性如此,如果你治理得當,百姓人人自律,誰還會沉迷其中?”
一串串尖利的矛頭直指勾仁,句句問話都精準的戳中勾仁內心,面對瑤歌的咄咄逼人他竟然找不出絲毫反駁的余地。
瑤歌雙目充滿鄙夷,繼續道:“身為一國之君,你可知道何為治國之道?”
“你似乎很明白?”一直沉默不語的勾劍忽然發話,雙目微微閃爍。對于剛才瑤歌對勾仁直指核心的指責,如果不是要顧及皇兄的顏面,他真想大呼精彩。
“怎么?王爺有興趣?不是請我來想看我出丑的嗎?我若一說便出盡風頭了,王爺也希望看到?”瑤歌唇角有嘲諷,勾劍被那犀利的目光看得面子有些掛不住,目光飄向別處。
目光重新轉回咬牙的勾仁,瑤歌上前兩步,走到桌前居高臨下:“記住!凡治國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則安鄉重家,安鄉重家則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則易治也。民貧則危鄉輕家,危鄉輕家則敢陵上犯禁,陵上犯禁則難治也。故治國常富,而亂國常貧。是以善為國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
一番話說的兩人目光內連連大放異彩,看著瑤歌的目光復雜極了,勾仁禁不住想:難道她發明撲克時想讓我好好掌握住這東西?用這東西補充國庫?
“想要民富,談何容易!兩級而走,富者越富,窮者越窮。歌妃娘娘未免太天真了!”按捺住自己心情的激動,勾劍隱約覺得這師瑤歌恐怕真的是個人才。他們國家素來不曾忌諱男女之才,雖然朝堂之上并未曾有女人為官,但是那些官家的參謀之中不乏女子。當然,那些女子和官員的關系,恐怕不止參謀,床弟之事他們也不好過問。
勾仁點點頭,勾劍的意思他明白,對于瑤歌的感覺很復雜。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夠招惹這個女人,但是……他忍不住要探究。
“與我何干?”挑眉,瑤歌冷笑,對方想套自己的話,也要看自己上不上鉤。“這治國之道是你們讓我說的,我說了你們卻又挑三揀四,不如王爺說一個出來讓我聽聽?”
側過頭,瑤歌笑顏如花,眉間桃花朵朵開,輝映著眼中冷意妖嬈不盡。
微微一怔,勾劍承認有那么一瞬間他有一絲退卻,邪魅的笑容更深了。微微低頭,勾劍斜視著自己的皇兄。后者不語,面無表情,不知道是何心緒。
“怎么?是怕皇上忌憚嗎?還是說怕皇上懷疑你其心有異?”瑤歌退回自己的位子,侃侃而談,瞇著眼胡亂栽贓勾劍。
臉色一白,王者都忌憚異心這個東西,特別是身在皇家的他們。
輕輕的瞟了一眼勾劍,勾仁沉默不語,從表面上看不出他有多少動搖。可是剛才那輕飄飄的一眼卻讓勾劍明白,自己的皇兄……動搖了。
也不知道自己這話這下變得有多少斤兩,但是他不得不說:“好你張刁嘴,挑撥離間的事干得如此出色,都讓本王不禁要拍案叫絕了。”勾劍笑著,卻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中有多冷,這帝王家……最是無情。
“誒?我可沒這個閑工夫,實話實說而已,你知道我不喜歡說假話。”瑤歌似笑非笑,睜著眼睛說瞎話。
“你們兩個的問題可以私下解決。”仿佛遭到無視,勾仁眉頭深鎖,墨眸中不悅漸起。“師瑤歌,這撲克……”
“這撲克已經風靡了,再追究也沒有什么結論,如果你想論我的罪你論便是。如果你想讓我將功贖罪,我也不是沒有辦法。你是皇帝,生殺大權在于你,我們這些蝦米還不是該唯你馬首是瞻。”瑤歌明著認命,卻是在嘲諷勾仁以權力壓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