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貴人反手執劍一招浪子回頭,沖著金昊天回眸一笑。金昊天模糊中看到一張淡掃蛾眉的臉,他急忙坐起來,起得太急頭忽閃一下。他使勁睜睜眼睛,是喻貴人!等到她一轉身又似乎變了模樣。
喻貴人看見金昊天坐起身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停下了舞劍。她沖著樂師使了個眼色,一時間,屋子里就只剩下她和金昊天了。
金昊天有些踉蹌的走到喻貴人身邊,托起她的臉用疑惑的眼神看起來。喻貴人頭上戴的沉香木簪子散發出獨特的香氣,竄進金昊天的鼻子里讓他覺得渾身發熱。
“皇上盯著臣妾看,可是臣妾有不妥之處?”喻貴人含羞地垂下眼簾,雙頰升起紅霞。
金昊天摟著喻貴人的腰,用手輕輕撫摸著她那畫得又細又長的蛾眉,用夢囈一般地語氣說道:“你是芙蓉仙子嗎?你可以隨意出現在朕的面前,可是朕卻找不到你!”
喻貴人整個人靠在金昊天的懷中,她用手輕輕拔掉簪子,一頭長發流水般散落下來。她巧笑如顰地在金昊天耳邊說道:“臣妾就在皇上的懷中!”
金昊天被耳邊的熱氣惹得心猿意馬,他抱起喻貴人向屏風后面走去。喻貴人看著榻前空空的酒杯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
晨光透過窗欞照在屏風上,又泄進去。屏風后面的地上滿是凌亂的衣服,驗證著昨夜曾經的歡好!金昊天翻了個身,手摸到一個溫熱纖軟的軀體。他睜開眼睛看見喻貴人躺在身邊,被子外面露著雪白的脖子和如藕一樣的胳膊。他忽然想起昨晚之事,恍惚中好像看見了白衣女子,然后自己抱著她說了一些話。怎么是喻貴人?難道昨天是自己在做夢嗎?
金昊天坐起來揉揉頭,或許白衣女子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的一場美夢吧!
“皇上,您醒了!”喻貴人坐起來被子滑落,露出了嫩滑的不著一絲的身子。
“啊?”喻貴人連忙鉆進被子,索性把頭也縮進被子里。
金昊天忍不住笑起來。
外面的宮女聽見動靜忙進來伺候,金昊天穿戴洗漱完畢,看著還躲在被子里不肯出來的喻貴人說道:“愛妃也該起身了,朕先起駕回宮了。”說完含笑走了出去。
喻貴人聽見動靜探出頭來,露出一張冷靜的臉。她命貼身宮女錦帛伺候,其他人退下。錦帛連忙從宮女手里接過干凈衣物走過來,正是昨天在金昊天身邊倒酒的那個宮女。
喻貴人拿出枕邊的簪子交給錦帛,低聲吩咐道:“把這個燒掉,昨天的酒杯也要毀掉!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泄露一點出去小心你的命!”
錦帛被喻貴人吃人的眼神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她連忙答應著接過簪子拿起酒杯出去了。
喻貴人對著鏡子描眉,直到畫得細長為止。她想起了皇上昨晚說的話,眉頭緊鎖。皇上能夠臨幸她都是因為那個只出現過一次的白衣女子。昨晚皇上的表白讓喻貴人心有余悸,要是那女子真的出現,她這個替身就會失去作用!不,她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誰敢擋她的道路殺無赦!
“嘎嘣!”一聲,喻貴人手里的眉筆被折成了兩半,鏡子里出現她扭曲地臉。
“阿嚏!”娥兒渾身一冷,打了個噴嚏。公主聽見了一臉的緊張,她連忙吩咐弄琴道:“快回去給你主子取個斗篷!早晨的風還是冷的。”
弄琴忙跑了回去,娥兒笑著說道:“我哪里就這樣嬌氣了?”
“昨天辛夫人離宮,娥姐姐一定哭了好久,現在眼睛還腫著呢!我一大早拉娥姐姐來御花園就是想讓你散散心,如果受涼了,豈不是好心做了壞事?”
娥兒聞此言,內心充滿了感動。在這冰冷的后宮之中還有人真心的關心她!
公主看見娥兒感激地看著自己,渾身不自在。她只想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自己從小失去母妃,得到淑妃像母親一樣的照顧。不料,命運卻再一次讓她體會失去母妃的痛苦!她深深知道母女分離的滋味,所以一大早就過來給娥兒解悶。
“娥姐姐,我們去那邊看看!”公主性子直爽,最受不了膩膩歪歪。她趕緊找了個理由轉移了話題。
御花園還真大,娥兒逛了兩次也沒到過現在來的地方。一片翠綠的湘妃竹在御花園的角落里,清風從竹林深處緩緩吹來,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一溪活水繞著竹林穿墻而出。娥貴人閉上眼睛聆聽這大自然的聲音,輕聲吟道:二妃昔追帝,南奔湘水間。
有淚寄湘竹,至今湘竹斑。
云深九嶷廟,日落蒼悟山。
於恨在湘水,滔滔去不還。
“娥姐姐吟得這首詩我母妃也常吟。這片竹林就是父皇特意為母妃種的,自從母妃隨父皇而去,皇兄就不準任何人靠近這里了。”公主的語氣有些傷感,瞬間又露出了笑容。
娥兒想要安慰她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還是不要提及公主的傷心事了!
公主拉起娥兒的手說道:“我們還是快走吧!要是讓皇兄知道我們來了禁地一定會發火,說不定還要禁我的足呢?”說完一吐舌頭,臉上露出怕怕的表情。
“禁地?”娥兒回頭看看竹林,跟著公主走了。
弄琴拿著斗篷四處尋找娥貴人,忽然看見她和公主說笑著從遠處走過來,忙跑過去。不料,斜插著走過來一人,弄琴來不及剎住,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