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漆漆抱著電腦和畫稿進了保姆車時,不死心地沖李冉望伸手:“求解救……”在望姐旁邊的責編劉米粒含淚望著他們,幽幽說:“米爺爺,一定要讓她在周日之前交稿哪。”順帶瞪了她一眼,漆漆當做沒看見,努著嘴別開頭。
自家爺爺抓著拐杖,敲了她腦袋一下,她哀嚎:“爺爺,我就是被你打得不能當科學家的!”
“得了,你要有凌萌那小子聰明,爺爺就能跟杜家老太婆炫耀了。”
“我初中時,研究院的周叔還夸我有潛質,凌叔叔當時不也夸我比凌萌聰慧么,就你跟爸媽總說我蠢。”
她先進了保姆車,發現爺爺還站在原來的位置,退休后習慣穿暗色布衣,老態龍鐘,沉淀歲月滄桑的雙眼似乎有悲痛情緒泛起,她心下一驚:“爺爺……”
米忠國步履穩健,上車坐在她旁邊的座位,示意司機:“小劉,開車。”
“爺爺,好久沒見著你這副難受的了。”最近一次是十年前他得知奶奶已經病入膏肓回天乏術的那天,當時十二歲的她不知道奶奶的病,一個勁地瞅著兩眼放空的他,疑惑向來氣態威嚴的爺爺怎么好像快哭了似的。
“漆漆,還好你跟凌萌不來電。”
“呃?”
“你瞧你這頭發,還粘著草,快整整,第一次相親別給咱米家丟臉了。”
米漆漆掏出手機,打開攝像模式,盯著自己的頭發:“哪里有草,爺爺……”她斜眼看過去,“您老轉移話題還那么理直氣壯,真行啊。得了得了,你們大人的事我不會過問,問了也白搭對不?”視線落回手機屏幕,“我一個寫兒童文學的,實在不適合攙和任何復雜的事。”
米忠國欣慰一笑。
生在高干世家,十幾年都置身事外,也是本事。
“你永遠是爺爺最疼愛的孫女!”
漆漆打下窗戶,風吹入,散了鏗鏘有力的話語。
她想,“最”的強調,多數時候意味著她已然不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了。
可米家,不是只有她一個親孫嗎?
“爺爺,我爸媽應該不在吧?”她望著窗外稍縱即逝的景色。
“還是不肯原諒他們?漆漆,你要怪就怪爺爺,當初阻止是我……”
“我沒怪過其他人。”除了自己。她將被風吹得肆意撩撥臉頰的頭發攏在而后,聲音清細:“只是他們會讓我想起當初我為那家伙而發瘋的樣子,真是……當時怎么就變得一點都不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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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風的包廂內,凌萌被迫穿起了“顯現出男士精英風范”的灰西裝,兩眼呆滯地望著坐在沙發上的安笙清,對方未感受到他的電波,目不轉睛地盯著放在腿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一邊用藍牙耳機聊天。
“大萌在哪?光哥,他正準備相親,還是李副局夸得美若天仙嫦娥轉世的閨女……嫦娥知道啥意味?性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