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領命！”

蘇顏，你真的是蘇炳的女兒嗎？朕從你的眼神里竟然找不到一絲的恨意，這還是你嗎？原來的蘇顏不是這樣子的。慕容琛站在窗前，思緒早已經亂成了一團麻，這還是第一次有一個女人令他頭疼。

“李安，擺駕未央宮。”

李安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耳朵聽錯，可是的確沒錯，皇上說的就是未央宮，而不是嫣然宮。

蘇顏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大半夜的慕容琛會擺駕未央宮，但是她心里隱隱約約猜測到一定是與刺客的事情有關，畢竟黃泉不是一般人。蘇顏從花溪的口中得知黃泉可是慕容琛極少信任的人之一，而且此人武功極高，性格倔強，除了慕容琛，他很少把他人放入眼里。

既是如此，想必他也會把今夜發生的事情告訴給慕容琛。

慕容琛的到來對未央宮來說是喜事，可是對蘇顏來說卻是禍事。

蘇顏漫不經心地望著出現在她面前的男子，既不行禮，也不說話，只是望著他，唇角揚起一絲淡漠的笑意。

“蘇顏，別以為朕不敢對你怎么樣！”他冷若冰霜地眼神緊緊地盯著她，想從她的笑容中找出絲毫的破綻，只是卻是徒勞。

“你是帝王，自然高高在上，更不會顧及我們的想法。”蘇顏淡然一笑，風輕云淡。

“可你終究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女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慕容琛靠近她，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這五年來為了對付蘇炳，他從來就沒有正眼瞧過她，即使她美得絕色，美得傾國傾城。

“撲哧……”一聲，蘇顏忍不住笑了出來，笑得花枝亂顫，只是這笑聲中卻包含了太多太多的無奈。終于，她笑夠了，才緩緩地抬起臻首，望著他金褐色的瞳孔，一字一句地說道：“慕容琛，這五年來你有把我當成過你的皇后嗎？有把我當成過你的女人嗎？你捫心自問，這五年來你踏進過幾次未央宮。”

不談其他的恩怨，畢竟蘇家也欠了他。

之前，蘇顏曾問過她與慕容琛之間的關系，結果卻是讓她目瞪口呆，五年，竟然他們沒有同過房。

這是她第一次質問他，卻聽不出任何的抱怨，有的只是不屑。

慕容琛突然愣住了，想要說什么，卻無從說出口。

“不管蘇家欠你什么，蘇顏卻是無辜的，你以為你娶他不是出于自愿，那么，你想沒想過她嫁給你又是否愿意呢？別總以為自己才是這天底下受委屈最多的人，一個女人有幾個五年的青春，你到底有沒有心。”

蘇顏瞇著眸子瞪著他，她是真的可憐那個叫蘇顏的女子。

“心？我有心嗎。”慕容琛冷笑一聲，說道，“你可知道，我作為一個帝王卻要處處受制于人的那種屈辱，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所經歷的磨難，不，你怎么可能懂呢？蘇炳將你送入宮只是為了讓你們蘇家更加的榮耀，是讓我置于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第一次在人前沒有自稱朕，而是用“我。”

沉默，寂靜。

兩人都不再說話，周圍的空氣里彌漫著從窗外飄進來的淡淡的花香味兒。

“你走吧！我困了。”她下了逐客令，不再去看他。

慕容琛清楚地記得，五年來，他只見過她三次，洞房花燭夜一次，之后便是后來萬疆國使臣來此，她出席了宴會，第三次便是白天時候的見面。就連那一夜，蘇顏在紫宸宮跪了整整一夜，讓他放過他們蘇家，他一直沒有見她。

“蘇顏……”他喚她，第一次這樣的溫柔。

蘇顏的身子明顯地怔了一下，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他也曾是這樣的溫柔的喚她。

“皇上，臣妾想要歇著了，還請皇上離開。”

未央宮外，慕容琛站在那里望了很久，直到李安開口問道：“皇上，咱們這是去嫣然宮還是。”

“回紫宸宮。”

紫宸宮內流動著不尋常的氣流，慕容琛站在窗前看著膠結的月色，沉默不語，蘇顏是誰給了你這么大的膽子膽敢和朕這樣無禮，為何你是蘇顏的容貌卻好像有著朕所沒見過的另一個人的性情。你是因為朕對你們蘇家株連九族受了刺激如此還是你活明白了想要報復朕……

“皇上，有句話奴才不知當講不當講。”李安看著沉默的皇上終還是斗了膽說了話，“講”慕容琛冷冷的丟出話來，“是，皇上。”李安供著身子，他明白今天的皇上很反常，不，應該說在蘇家滅門那日見了皇后娘娘之后，皇上就不一樣了。

“那老奴就斗膽說了，奴才覺得皇后娘娘近來有些不尋常，其他宮里也在傳著此事呢。”李安他就是那宮中的鬼，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后宮的明爭暗斗是他漁翁得利的最好由頭，他樂于周旋在這微妙的縫隙中，那就是后宮和皇上之間的傳話。

“怎么個不尋常。”慕容琛轉坐臥榻之上，現在蘇顏讓他極為感興趣，沒有一個女人敢對他這樣一次有一次的放肆，“都傳皇后娘娘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附了體。”李安能說出這殺頭的話自知是冒風險的，但是畢竟收了那邊的好處，該做的也要冒險做的。

“好你個李安，你有幾個腦袋，敢對當今的皇后娘娘這般出言中傷。”慕容琛狠狠的摔掉手中的紫玉壺，冰冷不帶感情的話語讓人不寒而栗，“皇上息怒，老奴該死，老奴該死，還請皇上恕罪，奴才就是斗膽和皇上進言，絕無出言中傷皇后娘娘的意思。”李安沒想到皇上會維護皇后娘娘，五年了，皇上對皇后娘娘的冷酷無情是整個皇宮都知道的，這日這般維護又是為何，難道自己的風向也要傾向皇后娘娘那邊嗎，這個要及早做打算，李安心中暗暗思量，傳朕的旨意以后宮中不得傳關于皇后娘娘的鬼神之說，違令者誅九族，“領旨，皇上。”李安扣恩退下去直奔嫣然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