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承受了單如秋七掌后的單無雙,雙手撐著身子單膝跪在地上瘦弱的肩在微微顫抖,頭無力的垂著,在他的眼中,她就是一個茍延殘喘的將死之人。
心口的火消了!
唇邊溢出的笑,燦爛而嗜血,單如秋絕對不會料到,此刻的她全身充滿了力量!
而戰斗,才剛要開始!
天色一點一點的變暗,如血殘陽斜上枝頭,照得林內一片暗紅。
“小娃兒,你能死在老夫的手上,與有榮焉!”單如秋笑聲陰沉,雙臂微張掌心向上,一團無形氣流被托起,逐漸凝聚成巨大的圓球,而圓球的正中心,是急速旋轉的漩渦。
她仰起頭,睨了一眼,眸中噙著一抹似笑非笑。按捺不住了嗎?雛真是個好東西,這么快就發生了效用,我很想試試它能將我的靈力提升到何種地步?
“要殺我也得有真本事才行,光靠磨嘴皮子,有用嗎?”
單無雙緩慢起身,足踏罡步,以手抱圓,陰陽兩分的太極印倏然成型。
“哼!盡管一試!”她的輕蔑之態已經成功激怒了單如秋。虎目一凜,雙掌猛然出招,將五級靈帝的靈力驟然釋放。
強大的氣流卷起漫天落葉,鋪天蓋地的朝著單無雙呼嘯而去。
他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死不足惜!
無形氣流在太極印上高速旋轉,單無雙足下一沉,只感似有萬斤力道當頭罩下,壓得她氣血一滯,雙手骨骼咯咯作響,體內熱血逆襲,沖撞著要破喉而出。狠狠咬牙,才沒讓鮮血噴出口。
太極圓轉,無使斷絕,當得機得勢,對手自斷其根!
當他信心滿滿的料準她會死無全尸的時候,沒想到塵囂過后,她卻泰然無恙,傲然挺立。
單如秋愣了,怒了,抖開藏在袖下的雙刀,棲身再殺。
他可以輸給馬如龍那個老匹夫,可以輸給天下第一狂,可以輸給暗黑組織,可以輸給天下任何一個人,但絕不能輸給她——一個籍籍無名的小書童!
他紅著眼,殺意瘋狂。
她以退為進,以守為攻,即使九死一生。只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不會輕易縱放!
“你是誰?究竟是誰?”單如秋終于無法再鎮定,咬牙切齒的喝道。
“難道您真的不記得了嗎?我親愛的父親!”她淡然淺笑,眸中冰冷,充滿嘲諷。
單如秋冷喝:“誰是你父親?”心中卻是一怔,他膝下子嗣繁多,卻只得兩子,其他的全是賠錢貨,有些他甚至不知道她們的名字,更別提長什么樣子了。
單無雙嗤笑:“嘖嘖嘖,忘記你的第十四房小妾了嗎?”說話間,刀鋒已經在她胸口削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她恍若未覺,又道:“也是,家里十幾個姐妹,您連她們叫什么名字都不記得,更何況我這個一出生就被丟給柴房做粗活的婆子撫養長大的女兒呢。唉,身為單家人,我真是光榮無比!”
譏笑的話,促使單如秋更加瘋狂。“既然如此,老夫今天就親自了解你這個不孝女!”
女人能做什么?除了可以暖床傳宗接代外,就只會哭哭啼啼,爭風吃醋,是全天下最無能最低賤的東西,他從不放在眼里。但,眼前人卻超出了他的認知,那,更不能留!
單無雙眸沉如水,銳利鋒芒足可碾碎寒冰。“好!倘若今天你殺我不死,來日,單家就得用鮮血來償還你們對我的‘厚待’!”
“好好好,老夫只當從沒生過你這樣的逆子。”刀鋒再逼,貼著她的手腕無情劃下,滾燙的鮮血飛濺到他的臉上,單如秋露出了陰森而滿足的笑容。
趁她受傷吃痛再攻下盤,一腳踹中她的腹部,單無雙整個人就橫飛出去,重重的摔趴在地。
他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俯視著趴在地上的人,冷笑著:“跪下求我,老夫可念在父女一場,留你全尸!”
趴在地上的單無雙,只覺腸子像被誰在狠狠拉扯,痛得全身虛脫,連一直壓抑的內傷也隨之爆發,嘔出一口鮮血。看來雛的藥效遠遠不夠啊!她無奈的想著,隨即不動聲色的拭去嘴角殷紅,強撐著站起身,吐了口氣:“父尼瑪的頭!單如秋你該不是年紀大了,得了老年癡呆吧。”
老娘跪天跪地,還從沒跪過人,更何況是穿著衣服的禽獸呢?不過,罵人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死到臨頭還牙尖嘴利,單如秋的耐性消磨殆盡,眼中閃過一抹殘酷的寒光,刀尖瞄準她的咽喉,急步飛奔而去……
已經沒有還擊之力的她,冷眼看著他撲來,感受著刀尖散發出來的陣陣寒芒。心想,又不是沒死過,大不了再穿一次。
誰知,在刀尖離咽喉不到一寸時,鏘的一聲脆響,刀子就這樣斜飛出去,沒入了遠處的樹上。
發生了什么事?她懵了!
單如秋只覺手臂發麻,身子不受控制的連退好幾步,憤然抬頭,卻見一雪白身影從天而降。
其身如羽,輕若無物,其形如松,傲然不屈,衣袂翻飛間,恍若踏云謫仙,轉身刻,又見傾城絕世顏,染了邪,透著魅,絕代風華,讓人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完美之人存在。
“誰!”他震怒,誰如此大膽,竟敢壞自己的好事?
“我嗎?”來人嬉笑道:“不才在下,區區斷水流是也。”
輕佻高傲的語氣,散漫不羈的態度,除了惡名昭著的天下第一狂會如此囂張外,還會有誰?